第一百零九章 新居 上
作者:清川带长陌      更新:2019-11-05 20:28      字数:2346

“看来你那朋友生前也算一名情趣深远之人,从这庭院的布局来看可不像一名商人能设计出来的。”萧毅笑着对钱万里道。

“恰如公子所言,我那位好友虽然继承了祖业从商,但是本人却是一个儒雅之人,不似我们浑身充满商贾之气,所以才会被池凤阁的那位姑娘所青睐,这才招来杀身之祸啊。”钱万里不禁叹惋道。

“你说你是来取东西的,不知你欲取何物?”萧毅淡淡道。

钱万里身躯一滞,随即道:“其实也没什么,我那朋友入狱之前已经将其遗孀和孩子托付给我,此次来是想替他们讨一幅字画回去。”

“一幅字画?要是值钱的字画恐怕在抄家之时便被抄没了吧?”萧毅邹眉道。

“这幅字画不值钱的,但是对那对母子意义及重,就不知公子能否允许我将其带走。”钱万里面露忐忑之色道。

“若是这字画还存在,且真如你所说那般对这对母子极其重要的话,萧毅自当做这个顺水人情。”萧毅淡然道。

得到萧毅肯定的答复,钱万里面色一喜,当即拜谢道:“萧公子真是好人,钱万里替我朋友的那对母子先行谢过公子了。”

“看样子你似乎是早已知道那副字画安然无恙。”萧毅道。

“不错,位置我那朋友遗孀已经告诉我了。”钱万里道。

“好吧,反正此刻也正好无事,就先陪你吧字画取了。”萧毅道。

钱万里表情微微一滞,随即笑道:“也好……也好。”

注意到钱万里细微的变化,萧毅眉间也是微微一挑,几人便随着钱万里的步子径自走向庭院深处。

良久,一众人在一间略显简陋的偏房前停了下来。

偏方的木门被一把木枷紧锁,钱万里下意识朝萧毅看了一眼下,显然是希望萧毅能将其打开。

萧毅朝武春阳示意一眼,便见武春阳腰间长刀瞬间抽出,只听崩的一声脆响,木枷锁径自坠地,木门也缓缓敞开。

钱万里眸间一闪,似有些迫不及待的钻了进去。

“钱老板似乎很心急?”萧毅紧随其后淡然道。

钱万里身形一滞,随即谄笑道:“我也是希望快点达成朋友遗孀的嘱托,故而心急了。”

“原来如此。”萧毅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道。

钱万里再次恭敬的朝萧毅等人拜了拜,径自来到一个储放杂物的木桶前,只见他先探首进去瞅了瞅,随即将右手深入大木桶中良久终于面带喜色的掏出一个足有半米长的装裱盒,看样子正如他所言是幅字画。

“就是这个?”萧毅道。

“正是!”钱万里倒也识趣,只见他径自来到一旁的空桌径自打开包装,一幅略显陈旧的画卷缓缓呈现在众人眼前。

“这不过寻常的山景图,的确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武春阳仔细端详了这幅画道。

萧毅也扫视了一眼这幅图,眼角的余光径望了望温安荃,只见温安荃也是一脸平静的凝视着这幅画。

钱万里望了望几人表情,随即解释道:“这幅山景图是我那朋友的老丈人留下来的,据说他老丈人是一名极其嗜好绘画之人,不过因为画技有限一直籍籍无名,这幅画是他临终前留给自己女儿的,虽然没什么价值,但是在我朋友那遗孀的心中还是有着很重的分量,毕竟是他父亲留给她的。”

“你这么说倒也说得通,睹物思人,人之常情,钱老板能为已故的朋友做到这一步,也算是重情义之人,既然如此你将此画收起来带给他们母子吧。”萧毅道。

“钱某拜谢萧公子。”钱万里神色一喜道。

“好了,宅子还没打扫,恕萧某无法接待钱老板了。”萧毅道。

“公子哪里话,公子如有需要,临街的天和居便是钱某的产业,钱某随时恭候萧公子。”钱万里道。

“他日必将叨扰。”萧毅道。

“如此钱某先行告辞。”钱万里朝众人微揖了一番便带着花退了出去。

“公子难道不觉得此事有些奇怪吗?”武春阳道。

“哼!所有要劳烦你跟着去看看了。”萧毅望着钱万里离去的方向冷笑一声道。

“春阳明白。”听了萧毅的暗示,武春阳当即转身朝钱万里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那副画不简单。”武春阳离去后温安荃缓缓开口道。

“温先生有何发现?”萧毅对温安荃的绘画技艺是了解的,当即道。

“此画寻常人或许不认识,但是老夫却偏偏认得。”温安荃笑道。

“哦?温先生还跟我们卖关子?”萧毅笑道。

“不知公子有没有听过顾长康。”温安荃不答反问道。

“先生说的可是那被人称为文绝、画绝、痴绝三绝的顾长康?”萧毅道。

“公子见识果然广博,正是前晋时期的三绝大师顾长康。”温安荃道。

“听先生之意这幅画莫非是顾长康的作品?”萧毅惊疑道。

温安荃摇了摇头道:“若是顾长康的话又怎会这般籍籍无名。”

“那这幅画与顾长康有何关联?”萧毅不解道。

“顾长康平生育有三名弟子,这幅画若我没看错应该是其大弟子徐长风的画作。”萧毅道。

“徐长风?就是那名被人称之为画痴的徐长风?”萧毅道。

“正是,那徐长风痴于画作超过其师顾长康,但是此人性格极为怪癖,他平生作画无数,却从不赠出一幅,外人只有道他家拜访之时才能一睹其画作,而且在他临终前他一把火将其平生所做付之一炬,所以他空留画痴之名,外面却没有一幅他的画作流传下来。”温安荃道。

“当真是好奇怪的人,那温先生又如何断定出那是徐长风所作呢?”萧毅疑惑道。

“恩师曾留给我一部绘画笔记,当中便记载着徐长风这幅画,今日见到后我心中也是暗自称奇。”温安荃道。

“原来如此,不过那徐长风虽然被称之为画痴,但是他的画在市面上恐怕不值什么钱,何况时间过去这么久了,恐怕没有谁能像温先生这样还能识得此画,这幅画拿到市面出售恐怕连看的人都会很少有。”萧毅道。

“这正是此中关键,那钱万里说这是他朋友岳父的画作取回他乃是为了其朋友的遗孀寄托哀思,而现在这幅画显然判定不是其朋友岳父所做,那钱万里便是在对我们说谎,诚如公子所言,此画即便真的是徐长风所作拿到市面卖也卖不出价钱,那他为何还要冒此风险来取呢?”温安荃淡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