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棋子，而是连棋子都不如的鱼饵。
付哥的态度扑朔迷离，从一开始隐瞒沐清晨和舒景同的关系，到后面授意柳元儿刻意挑起他俩的话题，都让席世觉得这是在释放一个信号。
换了任何人，都会用沐清晨去试探付哥。
柳元儿的好在于她的审时度势和识时务，一旦发现喜欢舒景同得不着什么好处，转头就能投入付哥的怀抱。
可付哥对于柳元儿的喜爱又能持续多久？
席世甚至都要在心里猜测，下一个柳元儿会不会是沐清晨？
要不然，凭什么付哥会那么抬高她？
最初的柳元儿不也是从被抬高开始的么，如果舒总把沐清晨抛出去，后果……
他实在是不愿再想下去，鬼使神差般的开口道：“沐清晨，你真的要去西安吗？”
沐清晨，不是沐小姐，不是清晨。以他俩相交甚浅的关系，连名带姓的唤她，只能是情急之下。
原本平常的问句因他咬重了真的这两个字而让人有所怀疑。
沐清晨微微一笑，心里领了他的情。他是在暗示她，此行不简单。
她又如何不知道呢，可她还是放不下舒景同，若是这一趟能让她断了对他的所有念想也好。
再开口声音更加柔和：“我不会一直留在西安的。舒景同，我信他。”
只是因为信任，她就能如此。
席世不再说话，刚刚的冲动已经是他能做的极限了，交浅言深是大忌。
从会所离开的时候，沐清晨上了舒景同的车，众人说起话来都带着打趣的意味，像是他们在开玩笑般的撮合了他俩。
没有人提起舒景同的已婚身份，甚至是那个戚总，都笑的一脸猥琐。
送她回家的路上，舒景同一直没有说话，直到停下车，他才像是终于下了决心。
“清晨，陪我去西安，这次，我必须得赢。”
微微笑着，可心里却涌上些许苦涩。她以为，前路崎岖，付哥语意未明，舒景同会再次征询她的意见，甚至会拒绝她卷入其中，没想到，他已经下了决断。
点点头，掩藏起心中徒然冒出的诸多想法。她开口：“舒景同，你要记得我们的约定，这个忙帮完，我不会再留在西安。”
她相信，他听得懂她的言外之意。
“好！”
他应得果断又坚决。
她定定的望过去，他眼神里透着的依然是果断坚决。
她说不出话，缓缓转身打开车门下去，几乎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这场博弈还没有开始，他就已然将她当成了一颗棋子，没有丝毫情绪的泄露，最要命的是没有不舍没有挽留，更没有一丝犹豫。
就算她原本就打着功成身退的心思，可此时，依然觉得难过。
舒景同，你可曾真心的喜欢过我？
她挺直脊梁，不再回头。沐清晨，你有什么可难过，难道你还指望他做完这单生意会把你留在西安？难道你真的想做实小三的身份？
人生如棋，每个人，谁又不是谁的棋子呢？
车内的舒景同一直等到那个身影进到小区大门内再也望不见，才掏了一支烟出来点燃。
清晨，我会护你周全。
我会，陪你一起回来。
嘴角勾起一抹笑，她还不知道吧，他已经在为回来做准备了，西安不会再是他的常驻地。
这也是他答应戚如诗的。
隔着很远，沐清晨就看到楼前的连永年。
她下意识的回头，小区大门离得有些远，她下车的地方根本看不见。
她轻轻叹一口气，就算连永年不知道送她回来的人是舒景同，可此时，已经是后半夜，晚归已是事实，若他问，她不会隐瞒。
“等很久了吗？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
“如果我给你打电话，你会早点回来吗？”
沐清晨没敢说话，不会这两个字她说不出口。连永年的语气看上去平淡，可以她的了解，他心里埋着一股怨气。
若是知道她将再次前往西安，他会更生气吧。
“我在嘉年酒店看到你，还有舒景同。”连永年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上的波澜，可内心里却说不上有多生气。刚刚清晨一开口，他就听出她语气中透出的一丝心虚，明显就在担心他生气。
会担心，就说明她还是在乎他。
他继续好暇以整的讲述道：“本来想送你回来，可我脱不开身，等我这边结束的时候，你们已经走了。我只好等在这里，看你会不会回来。”
他顿了顿，上前一步，一伸手就将她抄进怀里。
“清晨，还好你回来了……”
沐清晨想推开他，可他抱的太用力，推了几下都纹丝不动。
“连永年，我要再去一趟西安，和舒景同一起。”
这句话一出，连永年果然松开她，他定定的望着她，仿佛看不透般的过了半晌，才又扳急切的说：“为什么？你知不知道，今天看到你的，还有戚梦！”
沐清晨微微一愣，“戚梦看到我跟舒景同一起出现，竟然能忍住没闹？”
这句话说完，连永年突然的松开手，只觉得浑身无力，她不在乎戚梦为什么会出现，她的关注点还是舒景同。
“清晨，我要怎么做，才能比得上舒景同？是不是他只要动动手指，你就能随时回到他身边？他已经结婚了！你不在乎做我的女朋友，却愿意没名没分的跟着他？”
这样近乎咆哮着的连永年，心里的委屈和难过绷着一根弦，只要清晨点头，那根弦随时会断裂。
“不是，我只是想帮他一次，拿下这个标之后我就回来。”
“若是拿不下呢？”
“只要出了结果我就会回来，不管中不中标。”
“清晨，别去，不是非你不可！”
“我已经决定了。”
连永年侧身，一拳砸在身侧的一棵树上，以发泄内心的怒气。“是不是不管舒景同说什么你都信？是不是他提任何要求你都要满足他？”
她的目光扫过他攥紧的拳，夜色里看不清楚，可她已经清楚的闻到空气中淡淡的铁锈味，那是血的味道。
“他救过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