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进了屋里，达莉娅正戴着耳机听歌，难怪她刚才敲门没人应。
直到两人走进屋里，达莉娅才反应过来，一骨碌从床上起来，“哥，你怎么来了？”
达莉娅又惊又喜的目光落在两人肢体接触的地方，脑子一时有些发懵。
阿历克塞把包放下，刘念趁此侧过身子，不着痕迹的拉开了些和他之间的距离。
她的小动作，让他神色微动。
“我今天刚出差回来，顺便过来看看你。”说话间，阿历克塞已经和刘念保持了适当距离。
达莉娅“哦”了一声，接着跳到刘念身边，一把抱住她，“念念，你可回来了，去巴黎玩的开心吗？”
达莉娅歪歪扭扭的中文发音，让怀里的刘念扑哧一笑，还没开口，就听见一句冷下去的男声，“你小心点，刘念脚受伤了。”
达莉娅惊呼一声，推开身体，“念念，你没事吧……”
刘念递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眉眼弯下，“没事，刚才不小心崴了一下，现在已经好很多了。”
达莉娅拍着胸口，连连吐气，“吓我一跳，没事就好。”
过了一两秒，达莉娅伸出手指在两人间逡巡，“你和我哥认识？”忽闪的眼神眯起来，似乎在寻找蛛丝马迹。
刘念嘴角微动，下意识把目光投向阿历克塞。
他接过那道窘窘的眼神，思索片刻，唇角上扬，“刚才在楼下碰见的，我正好扶她上来。”
达莉娅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刘念暗自松了口气，幸好他没提之前的事，不然就没这么容易说清楚了。
她还没缓过神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达莉娅跑过去开门，接着回头，“念念，有人找你。”
刘念有些疑惑，忽然想到某人，她脸色不由变了变，踮着脚急匆匆赶到门口。
在看清楚来人后，刘念神色一紧，心头窜出来的慌乱和紧张让她潜意识里想到的就是：关门。
可是汪凡并没有给她机会，那堵肉强就这么强硬地横亘在她和门间。
刘念猛然抬头，压低了声音，“你想干嘛。”
汪凡抬眸朝屋里淡淡瞥了一眼，把脸凑到她耳边，“怎么，怕我打扰你的好事吗。”
闻言，刘念倏地睁大双眼，里面盛满了不可置信，“你这话什么意思？”
汪凡哼笑一声，余光瞥见走过来一俱身影，“你要是不想让别人听见，就跟我走。”
说完，没等她有所反应，就一把拉过她往前走。
刘念听到背后的脚步声，急忙回头，“我有点事，出去一趟，你们不用管我……”
剩下的话全都散在空气中，被汪凡带了去。
阿历克塞盯着消失在楼梯拐角处的背影，失神地杵在门口，微皱的眉头泄漏了他心里的不安和烦躁。
……
“你慢点！”刘念趔趄地跟在汪凡身后，“你弄疼我了！”
汪凡骤然停止，惯性让她直直撞上他的后背，鼻尖顿时传来一股浓浓的酸意。
汪凡回头就看见她噙满泪水的眼睛，心里一动，“你……你怎么了。”
刘念很快抹了把眼泪，赌气开口，“没事，不用你管。”
汪凡听闻，喉咙里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哼了一声，便转过身拉着她继续大步向前，丝毫没有注意到她因疼痛而扭曲的小脸。
楼梯间，匆忙的脚步在听到身后的哭泣声后突然在楼梯转角停下。
汪凡微喘着气，转过身来，看到那张泪痕满面的脸时，有些慌，“念念，你怎么哭了。”
“我脚疼。”说完，刘念挣脱他的手，蹲在地方呜呜哭了起来。那哭声，即压抑又放纵，倾诉了她心里所有的不快和伤心。
汪凡这才注意到她的脚，他蹲下身子凑近一看，原本白皙娇嫩的脚踝现在变得红肿不堪。
他暗骂自己一声，内疚、自责、心疼的情绪一齐涌上心头，像棉花一样堵在喉咙里，瞬间夺去他所有的呼吸。
汪凡软下声来，一时竟有些哽咽，“念念，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许久，刘念把头抬起来，眼里泛着刺生生的红色，慢慢直起身体，睨了他一眼，“汪凡，你不用说对不起。”
她的语气透着淡淡的疏离和冷漠，汪凡面色一暗，缓缓站起来，面对她，没有开口。
“我的脚伤不怨你，不知者不怪，所以你用不着说对不起。”刘念面无表情。
汪凡朝她逼近，“所以呢？”
刘念下意识后退，没几步退到了墙角，她轻轻咬着下唇，没有做声。
汪凡伸手把她困在臂弯里，嘴里发出难以察觉的叹息声，“谈谈我们两个人的事吧。”
刘念没有看他，声音清淡，“我们不是都分手了吗……还有什么好谈的。”
汪凡眯起一双黑眸，凝视她的目光冷了冷，“分手？呵！我什么时候同意了吗？”
他之前一气之下是有过这个极不理智的念头，不过他可从来没有亲口答应，而且永远也不会答应。
刘念握紧了双手，仿佛这样才能给她回答的勇气，“你这样死气白赖有意思吗？”
汪凡把脸凑到她眼前，“你说呢？”
刘念又生气又觉得好笑，“好聚好散，听说过吧。”她深深吸进去一口气，最后轻叹道，“汪凡，就当我求你了，放手吧。”
“是因为那段视频吗？如果是因为这个，我可以跟你解释的……”
“不是，”刘念打断他，“我相信你。”相信你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的。
“既然不是，那干嘛还要分手呢？”
“汪凡，我们之前不合适。”
汪凡失笑，轻哼，“不合适？”真是个蹩脚的理由，转念想到什么，“是因为刚才那个男的吗？”
刘念脸色晦暗，眼底流转的情绪终是消失不见，“是！”
汪凡听着这干脆的回答，心里那根弦像是突然断了般无力，“我最后想再问你个问题，你到底真心喜欢过我没有。”
“……”
若是连这个问题还要想很久，怕是能掂量的喜欢也没有多少吧。
她的沉默已经给了他最好的回答。
“再见。”汪凡垂下手臂，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
没了他的存在，刘念虚脱的双腿再无一丝力气，仿佛散架了的身体抵着墙面慢慢滑落，泪也终于忍不住涌了出来，哭吧，最后为你而哭，之后，我就真的要和你说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