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不会走向穆罕默德，穆罕默德可以走向大山。”我去你妈的穆罕默德，老子不光要走向山，还得要“上”山。

他口中的“山”是他才遇见不久的女孩，她静若处子稳重的像山。而他没有名字，或者更贴切的说，什么都可以成为他的名字。他从不在乎别人如何称呼，尽管在他的身份证上是有名字的，但那是他的名字吗？他不认为是，但用也无妨，没什么分别。

名字如此，生活亦然。

吃饭对他来说，是件既麻烦又省事的问题，麻烦在于无法避免，省事在于不太挑食。通常凉了的剩饭都是直接吃，热是不会热的。学业上就只是随便学学，混个及格，倒也和普通废物一样混到张垃圾毕业证。关于未来很少，也不敢想。

对于一个混日子的人来说，学习和想象甚至有点像累赘，是一个光着屁股流浪的人还要拖着个肿瘤，那肿瘤在地上磨得生疼，但还是要往前走。这肿瘤是磨大的，他还没找到名叫“爱好”的药。

拿到毕业证后，随便找了个家门口的书店，继续浑浑噩噩的能混一天是一天。

不过大多时候就算人站着不动，柳絮般的机会也总会撞向人。

“我能在这书店学习吗？”

柳絮也曾无数次撞向他，这个麻木的人。可这次，是柳树倒向了他。

“当然可以！”他再没憋出第二句话，只是呆看着眼前人状的物体由真实的娇小，越来越大，他自认眼界不窄，可现在连余光里都是她。他头一次觉得娇小和庞大并不是反义词了，轻柔和厚重也不是，眼前活生生的例子向他证明，有种娇小看起来是多庞大，而这轻柔的庞大竟压在心上那么重，山一样重。

女孩得到了肯定的回答，搂着书缓步走向角落的位子，消失在余光里。

他的眼里不再被山占满了，山坐到了远处。对嘛，这才是一座山应该在的位置。眼界再次宽广了的同时，那个可怜人本拖着的肿瘤成了气球反而能拖着他飘了。

他知道这气球最终飘向何处。

“呃。嘿，要喝水吗？”

“谢谢，不用了。”她笑了。

气球被笑划破了，他摔到地上，第一次发现自己一直走在棉花糖上，生活从来都是甜的。。

“好，那你学吧，不打扰你了，不过记得学半个小时就休息一下眼睛哦。”他欣赏着那双美丽的眼睛眯成缝，微笑。之后拖着腿走向吧台。

书店寂静下来，除了翻书和心跳声，再无杂音。直到女孩走出书店，才听到书店有人说话，“去他妈的穆罕默德，老子要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