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入南城侦查后，王士官不免有些失望。

这位八姨太虽说有些姿色，气质也挺特别的，颇能让人过目不忘。但跟七小姐比起来，这女人未免就显得太清心寡欲脸了，怎么可能艳压七小姐一头？

当晚，池申照例来找夏娅“睡觉”。

这是他们私下达成的协议之一，夏娅配合他表演，白天做受宠小妾，晚上s狗头军师。

为了防止小可爱夏衍春吃醋，夏娅还特地申请把他特调了过来给自己守夜，以证明自己和池申的“清白”。

落在外人眼里，自然又要感慨一番迟大帅贪恋美色，居然连副官都送去给小妾值夜，惹得二姨太、十姨太怨念不已。三姨太倒是视若无睹，已经在自己的院子里看起了佛经。

夏娅便跟池申说了今天有人跟踪她的事。

她虽然知道那人是张宗和的手下，却不能直接告诉池申对方的身份，只能委婉地挑起他的疑心，让他自己去查。

回头池申跟夏衍春一琢磨，都猜是不是交洋烟税大头的时间快到了，张宗和又想用同一招来对付他，给这南城换个督军。

夏衍春道“今年这上面的收入确实不如往年，少了三成有余，主要还是华北两省开了新口岸，分流了不少……”

他说得有些吞吞吐吐，心里也有点疑惑。因为他隐约感觉到，吴大帅那边能分掉这块大蛋糕，里头似乎也有池申的默许。

池申不无厌烦道“姓吴的老匹夫还觉得这是门好生意呢，若不是张司令攥得紧，我巴不得都给他去做。”

虽然吃惊，但这话十分合夏衍春的心意。

他是见过私烟馆里那些沉迷此道的烟鬼的，瘦得皮包骨头，眼睛却贼亮贼亮的，抱着根烟筒比亲生爹妈还亲，为了抽上几口可以砸锅卖铁，甚至还有把妻子儿女给卖了的。

他叹了口气，又道“可张司令那边怎么说呢？今年年初西边打了一场，前阵子又开赴两湖去了，到处都不消停，他那边军费的口子大得很，都指着咱们这边呢。”

“照实说呗。”

池申凉凉道“要么，张司令发兵去把老吴给打了，把丢了的蛋糕拿回来；要么，把我换了，让下一任去打老吴。都差不多……”

两人在书房密谈时，夏娅却打扮得雍容华贵，拉着三姨太出门逛街去了。

一来，她不愿看到三姨太天天抱着本佛经发呆的样子，想带她出去遛遛，看能不能邂逅个有为青年带她私奔什么的。

二来，她知道张宗和的人盯上了自己，可，自从池申“死而复生”以来，府里清理了不少暗桩，如今的安保工作做得十分严密，张宗和的人一时半会恐怕渗透不进来，她只能自己送上门去看他们想做什么妖。

为了给对方创造机会，夏娅拖拖拉拉的，带着三姨太逛了许多间铺子，帮池申花了不少银元。

三姨太还不乐意买“我向来不爱这些东西，何况穿戴了也没人看，何必浪费呢。你要是真想花钱，不如拿去施舍给城外的流民。听说，今年河南闹了灾，好些人逃荒出来，城里还不肯给他们进……”

说罢，还悲天悯人地叹了口气。

夏娅好说歹说，才给三姨太弄了身简单的新行头，又让人采购了些大馒头和米粮，从善如流地带着三姨太、开着池家的小汽车往城外救济难民去了。

城外鱼龙混杂，环境更加嘈杂，也更适合下手。

施舍完手头的米面馒头，两人正准备上车回城。

不料，由于难民太多、领救济粮太过迫切，她们带的卫兵又太少，一下子就把她们给冲散隔开了。

然后，不出意外地，夏娅就被背后伸出的手帕捂住嘴，妥妥地迷晕了。

三姨太原是大家闺秀，从小都没出过几次门，后来家中突逢变故、家道中落，她沦落到被亲叔婶卖掉的地步，却十分幸运地被路过的池申买了回府，继续过起了富足悠闲的生活。

这几年，即便偶尔出门，她来往的也是南城或其他城镇的中心地带，繁华而不失秩序，哪里见过今天这样的混乱场面？

第一次置身于一群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难民中间，还跟夏娅、卫兵失散，她一颗本以为无坚不摧的小心脏还是猛烈地跳动了起来，不住担忧自己会不会被人掳走、发生什么糟糕的事情。

更糟糕的是，她被人群挤得竟看不见夏娅了，两个卫兵生得高大、又穿着制服，她还能看得分明。

三姨太顾不得推开那些或无意、或故意往她身上碰撞的男人，只焦急地呼唤“八妹！八妹！你在哪？”

就在这时，一个温暖有力的大手从旁边斜斜伸出，一把将她带出了汹涌的难民群。

三姨太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就觉得这人是不是要拐他，可一抬眼，便落入了一双沉静的眸子里。

“你还好吧？”

救了她的人是个戴着眼镜、穿着灰色长衫的男人，看上去约有三十来岁，虽不十分英俊，但整个人颇有种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味道，还增添了些被岁月风霜洗礼过的成熟。

三姨太的小心脏一下子就跳乱了拍。

夏娅对三姨太的艳遇一无所知，因为她此刻已经“昏迷”了过去，正被人扛沙包一样扛进了一间难民营似的肮脏棚屋里，然后被毫不留情地当成沙袋，随手扔下。

破旧的床板嘎吱了一声，已经发黑的被褥被突如其来的负重扯出个油腻的褶皱。

一身淡青色旗袍的年轻女子弓着身子，侧躺在上面，紧闭双眼，一动不动。

显然，她和四周破旧脏乱的一切都格格不入，就像九天仙子误落凡尘。

可这对比鲜明的一幕却又让人生出些诡异的冲动，想要好好蹂躏这位仙子、让她染上红尘气息、最好堕入无边黑暗的冲动。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张宗和是个喜爱美色的，身边自然少不了各色女人，连干女儿都有无数。王士官跟在张宗和身边有几年了，便也锻炼出了毒辣的眼力。

他只扫一眼就能看出，这具曼妙身躯虽不如七小姐诱人，却也是玲珑有致，比例十分协调，是男人都不愿错过的那种类型。

他心里痒痒的，虽然这里环境有些差，但耐不住他已经素了大半个月。反正这女人一会也是要死的，外面那些难民太过粗鲁，不先用一用太浪费了。

“小美人，你倒是个好心肠的，这种年月还敢贸贸然跑出来，倒是省了我不少事。嘿嘿~”

王士官挥退手下，急不可耐地解开皮带，连上衣纽扣都没解，就扑了上去。

床板又是嘎吱两声，这天然的声响勾得王士官更是热血沸腾，伸手就开始扯那淡青旗袍的扣子，却没留意到，被压在身下的女子不知何时已经悄然睁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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