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回汤恩伯只身赴独山盛世才拒俄归中央
作者:肮脏汉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0337

却说方先觉对作战处长言,城已破,玉石俱焚,何来安全之地。然后,他奋然来到城楼,指挥部队反击。这是日军第三次大规模的进攻了。由于事先安排,这次日军从八月三日发起进攻,国军守至第七日,攻城日军仍未跨进城内一步。日酋钿俊六给横山勇的最后期限还有一天,如果第二天仍攻不下衡阳,皇军虎将横山勇将受军法的制裁。在衡阳城下指挥战事已四十天的横山勇,发动的总攻已有三次,使用飞机轰炸也有六百余架次,皇军战死四千余人,伤者更多。再进不了衡阳城,他横山勇就有十二颗脑袋,恐怕也要搬家。所以,横山勇孤注一掷,将所有的炮火都倾泻到衡阳城中。

衡阳城虽城高墙厚,但哪里经得起如此强大的炮火。果然,在猛烈而密集的炮火连续轰击四个多小时后,小西门被轰塌了一大口子。横山勇大喜,命令部队抢占缺口。方先觉知城已破,命令警卫营拼死冲到缺口,与敌展开肉搏。朱岳又派了一个加强连前来协助。双方为争夺缺口控制权展开殊死搏斗。终因寡不敌众,在缺口处拼杀的将士全部战死。日军占领缺口,后续部队源源不断地冲入城内。方先觉大惊,连忙收缩兵力,进行巷战。这一天,是一九四四年的八月十日。

晚上,城内枪炮声仍响个不断,这是攻守双方在争夺巷道,虽然如此,国军仍占住一些巷道的有利地形,顽强地拼杀。此时,在方先觉的指挥部里,各师长在商量如何生存。只听方先觉说:“诸位将军,目前形势已危险万分,日军已入城。我军所占的巷道,已不及全城的三分之一,且还在急剧缩小。现我军面临全军覆灭的危险,诸位追随我多年,看如何才能摆脱目前的困境。”周庆祥说:“突围也无望了。我师戍守之地对面有日军重兵把守。现我师已不足一千五百人,子弹也不多了。”由于有第一次的讨论,朱岳奋奋地说:“不管如何,我是不赞成投降的。看军座如何举措。”周庆祥说:“虽然兵败,但我军还有五千人的队伍,暂时投降日寇,保全有生力量。同时也为三千多伤员作想。不然,八千多人,全部死于战火之中,将来用什么去打日本鬼子。屈死于此,我心实在是不甘。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方便时,我等便脱离敌手,再进行抗战也不会是汉奸嘛。”方先觉说:“那样会遭国人唾骂。”周庆祥说:“只要不愧于祖先,无愧于民族,谁要骂凭他的便。我等暂时投降后,一旦伤员康复,脱离日本人易于反掌。到时,你们不反,我一个人也要离开倭贼。”方先觉问孔荷宪:“孔兄,你意下如何?”孔荷宪说:“周兄之言,我赞同。但还是听军座指示。”方先觉对朱岳说:“朱兄,你跟我也这么多年了,也知方某的为人。首先,我方某绝非贪生怕死之人,也绝不认贼作父。但现弹尽粮绝,众多的伤员无法安置,他们生命垂危。突围又无望。不如保全实力,以利再战,也不失爱国之举。何况还有‘身在曹营心在汉’之说,一旦伤员有安置,我一定带着众位弟兄,脱离日寇,再整军队与日作战。望朱兄察知。”到了这个时候,大家也确实觉得无路可走。

日酋横山勇听说方先觉愿意投降,立即同意。衡阳城内的枪声一下子就停了下来。

衡阳保卫战就此结束,攻守双方暂时溶为一体。

日军第十一军攻下衡阳,打通了粤汉、湘桂铁路,乘胜向广西进军,实施打通越南的计划。

话说日首相东条英机见太平洋战事越来越紧,日军败报接二连三地传到大本营。只好再次地寄希望于中国战场。以掠夺中国物资弥补国内巨大开支的真空。因此,他命令日军华北方面军冈村宁次大将为第六方面军总指挥官,组织庞大的军团对中国实施一系列的战役。

冈村宁次接令后,将华北、华中方面军进行重新编组,再将关东军进行整编,然后调集大军进攻西南。这时,冈村手中掌握的机动兵团有:由四个兵师团组成的直辖兵团,由他自己任总指挥官。由六个师团和坦克师团组成的第十一军,由横山勇任指挥官。由两个师团又五个旅团组成的第二十三军,由田中久一任指挥官。由一个师团又五个旅团组成的第三十四军,由佐野忠义任指挥官。四路大军共计四十万,再加上一部份伪军,总兵力不下于六十万人,向中国腹心地带推进,妄图一举灭亡中国。

再说在重庆的中央政府主席蒋中正,见日军如此大规模的调动,连忙召回参谋总长何应钦,参谋副总长白崇禧,商量应战之策。何应钦对他说:“衡阳失陷,日军已控制了粤汉路和湘桂路。如果再失去两广,整个西南将受到很大的震动。职意应立即组成兵团应战。”白崇禧说:“应战那是必然的。但必须要摸清敌人的进攻方向和进军的重点。”何应钦说:“日军这么大的调动,其目标不就是西南吗,湘黔桂一线必有重大战事发生,问题是如何部署。”蒋委员长说:“敬之,日军横山勇部占领我衡阳后,我桂林、柳州一带已完全暴露在日军的炮口之中,保住柳桂,只有阻止日军入桂。张发奎的第四战区能抵挡日军的进攻吗?”何应钦说:“我看未必。不如调陕西一部入桂作战。”白崇禧反对:“路途如此遥远,如何增援?”蒋委员长说:“这确实是明摆着的。现日第一军部署怎样?”白崇禧看着地图,说:“这是昨日新编的敌我分布示意图,现横山勇指挥部在零陵。”蒋委员长吩咐:“立即发电与张发奎,誓死保住柳州。”

在国民革命军中,张发奎也算是老资格了。北伐时,他任第四军军长,因战功卓著,第四军曾被誉为“铁军”。武汉政府时,张追随汪精卫。汪叛逃时,曾想拉张发奎下水,被张严词拒绝。全面抗战爆发,张发奎任第一方面军总指挥,现为第四战区总司令长官。第四战区是一个大战区,编有四个集团军,再加上汤恩伯的湘黔桂边区,共有十八个军,总兵力在五十七万左右。

日伪军六十余万,张部不足六十万。两军在人数上相差不多。但在装备上日军仍占绝对优势。国民军少数部队装备好,如罗广文的第八十七军等,皆全美装备。但毕竟占少数。要打赢这一场大战役,确实也不是一件易事。现在,该两军统帅斗智斗勇的时候了。在战区高级军事会议上,张发奎命第二十七集团军杨森部将丁治磐的第二十六军守柳州,六十三军黄涛守桂林,又命李玉堂守泉州,杨汉辰守零陵,夏威守梧州,以这样的阵势来阻挡日军第二十三军的进攻。时,汤恩伯还在陕西,军事会议未参加,其部驻原地未调动。

日军第十一军横山勇部夺取衡阳后,即率大军攻零陵。杨汉辰见日军逼近,便组织本部予以反击,竟打退了日军的第一次进攻。但杨部打退日军的第二次进攻后,竟主动弃城而走。横山勇进驻零陵。日军休息三天后,便发动了全州战役。

全州是广西的门户,守将李玉堂已接张发奎的命令死守全州。部将牟庭芳率第九十四军的两个师列于城外要道,一个师在城内坚守,作为犄角之势。但那横山勇指挥的中央纵队三个师团和坦克第三师团展开大规模的攻击时,与九十四师在城外交锋。刚一接触,牟部便感不支。城外的告急电如雪片直飞。牟庭芳只好率城内部队予以增援。日酋横山勇命令炮火直轰北门。牟庭芳见大事不好,再也顾不得巷战的重要性,率部从南门突出。全州失陷。

蒋委员长在重庆,接到零陵、全州先后失陷的消息,十分焦躁,连忙召来何应钦、白崇禧商量。何应钦提议撤换张发奎职务,命汤恩伯代之。遭到白崇禧的坚决反对。理由是阵前换将,于战事不利。他对委员长说:“现广西数面受敌,日第十一军占领全州后,桂林已无并屏障可言,应电告邻近部队主动发起攻击,将日军拖住,使其分心。如日第二十三军再攻梧州,则广西全省不保。现应立即研究桂林和梧州的防务。建议调李玉堂部将廖耀湘率部昼夜兼程,避开日第十一军正面,穿插于桂林北面的灵川一线,作为桂林屏障。然后命令夏威占领梧州东部的丰开,南部之苍梧,以阻挡日军南进。再命汤恩伯回黔湘桂边区总部,陈兵三江一线,形成对横山勇反包围态势。这样,战局就可以稳定下来。桂林、梧州之危自然而解。”何应钦说:“健生的话不妥。那横山勇乃日军虎将,衡阳、零陵、全州相继被攻克,汤恩伯部到达指定地点时,恐怕远水救不了近火。”白崇禧不以为然,他说:“打了胜仗被称为虎将,如果我们将横山勇打败,他就不是虎将了。再则,兵贵神速。如果第六军能按时到达灵山,也不过五天的时间。桂林守城之兵有三万多,坚守三五天应该不成问题。汤恩伯部现有六个军,二十万之众,其中不乏有国军之精锐,只要能按时到达三江,对横山勇部至少也有威胁作用。如果防守得好,日第十一军和第二十三军的南北两大主力就难以会师。战机稍纵即逝,希望委座三思。”何应钦说:“健生,你那是一厢情愿。”白崇禧说:“敬之兄,谋者,难道不一厢情愿,还为敌方作想?第十八集团军的刘伯承曾说过‘五行不定,输得干干净净’。希望敬之兄仔细考虑健生的话。”何白二人在委员长面前,各执己见,互不退让。蒋委员长见他二人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非常恼火,但一时又找不到适当的理由反驳,且都是为了打击日寇,只不过方法不同罢了。他只好止住二人,命回家各自将方案写出,以便自己取舍。二人摇了摇头去了。

看官,如果按白崇禧的思路,仅管日军人多势众,装备精良,要打破日军南北会合的计划,也不很难。何白二人回去后,皆为自己的观点写出书面意见,交给蒋委员长。蒋委员长反复研究了何白二人的作战方案,认为白崇禧的作战方案有实施的可能,便命白崇禧施行。然而,兵贵神速,正当白崇禧下调令时,前方报,桂林危急,梧州也在日军的包围之中。白好不气愤。

却说日第十一军攻占全州后,乘势扫荡性前进,来到桂林。桂林守将黄涛见日军一路烧杀抢掠,早已在桂林摆开阵势,准备痛击日军。而此时,梧州已失。日第三十四军已向柳州方向攻击性前进。日南北两路大军在广西境内两大城市中展开争夺战。到了十月二十八日,两路日军来到桂林城郊,黄涛部将一一一三十一师师长阚维雍和一七零师师长许高阳各组织小股部队予骚扰。日军远来,本已疲惫。国军的两支部队在敌营中左右突搅,闹得日军很不安宁。但毕竟是骚扰,不能动摇日军之根基。第二天天亮后,日军即开始向两师阵地进攻。两部旋即接战。桂林是广西重镇,而两个师又占据要塞,虽日军一连发动十多次的进攻,都被击退。横山勇大怒:“米粒之珠,也放光芒,命令部队打毒气弹。”黄涛见日军施毒,立即命将士利用湿毛巾捂鼻,同时又命城内部队杀出。两军激战天晚,各自收军。

由于防守严密,日军进攻十天,也无法攻破桂林。到了十一月九日,日军集中了所有的坦克、大炮,在飞机的配合下,进行强攻。黄涛见战场上如此险恶,连忙指挥部队进行反冲锋,杀退日军后,收缩兵力,以便集中打击敌人。但如此一来,日军的火力也相对集中,战事对国军非常不利。那日军第十一军的坦克师团的炮火十分密集,又加上大炮的配合,轰得城墙多处塌口,守城将士被密集的炮火熏得眼都睁不开。野蛮的日军连续炮轰了四个小时后,日军从缺口处蜂涌入城。黄涛见此,下令进行巷战。天黑后,国军从南门撤出。广西重镇压桂林失陷。

桂林失陷后,日军下一个目标就是柳州。柳州位于广西腹心地带。守将丁治磐系杨森部将。丁见日军南北两路大军向柳州袭来,连电告急。张发奎命令丁汉磐撤出柳州。同时,从越南来的日军第二十三军也于二十四日到达广西首府南宁。南宁守军不战而逃。

至此,日第十一军与第二十三军在南宁会合。

话说国民政府主席蒋中正见日军一路势如破竹,连克我城市一百多座,而国军则一败再败,好不气愤。寻思周围战将,只有汤恩伯还能抽出。连忙电告汤回重庆中央军委。汤接电文时正端碗吃饭,秘书见事急,得电后即告。汤见电文上写有:“见电速来”字样,放下碗筷,驱车来到飞机场,坐上专机,到重庆飞机场时,俞济时已等候在那里了。俞对汤恩伯说:“日军发动了豫湘黔桂战役,我军损失极为惨重。现我一百多座城市被日军占领,战事对我极为不利,委座这几天心情不大好,急着要见将军。将军见委座时,需小心回答。”汤恩伯说:“感谢俞兄提醒。”来到委员长官砥,何应钦、白崇禧也在那里,蒋委员长正注视着地图。汤恩伯喊了声:“报告!”委员长转过身来,说:“汤将军请进。用过午饭了吗?”俞济时代为回答:“汤将军见了委座的电文,刚端上饭碗就搁下了,还没有来得及吃。”蒋委员长说:“恩伯,难为你了。再紧张也得吃饭啊。济时,快给将军端饭。”汤恩伯说:“报告委座,学生不饿。委座也没用饭。学生此时也吃不下。”蒋委员长亲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恩伯,既然你这样说,就请坐吧。敬之,你把豫湘黔桂战事介绍给汤将军吧。”

那汤恩伯生于一八九八年,本名克勤。浙江省武义人。毕业于闽浙讲武堂,后留学日本士官学校。一九二六年由陈仪举荐投奔国军,三一年任国民军师长。抗战时因战功卓著,不断受到委员长提升。现任湘黔桂边区总司令长官。

汤恩伯在何应钦的陪同下,胡乱地用了些饭,便起程到贵州指挥战事。然后,马不停蹄地赴独山。这位国军上将来到独山时,随身只有数名警卫。第九十七军军长陈素龙接着。汤恩伯爬上山顶时,远处炮声隆隆,中日两国军队正在前方激战。再看陈素龙,面露恐惧之色,其部也成惊弓之鸟。汤恩伯大惊:“‘哀兵必败’。这如何是好?”他只好振作精神,与陈素龙大谈如何鼓励部队士气,又如何为国杀敌立功等语。末了,又命陈素龙镇守黎明关。哪知陈素龙的士气就是振作不起来,汤恩伯无奈,知黎明关难保,便向陈素龙交代一些事后便回贵阳。

第二天,便传来黎明关失陷的消息。陈素龙的第九十七军与日军一触便溃退。日军开始北上。到了二十三日,日军来到独山脚下,守军学陈素龙样,不战而逃。日第三师团见此,继续前进,攻占贵阳前沿城市都匀。日军离贵阳只有一百多里的路程了。

汤恩伯此时万般着急。守,手里无兵;逃,边关大帅,岂能轻言逃字。幸好日军见战线拉长生怕陷于被动,停止了攻击。

十几天后,蒋委员长在重庆召开了各战区、各边区总司令长官会议。汤恩伯提前一天到达。他单独向蒋委员长汇报了贵州战事,蒋委员长鼓励他后,还让他在高级军事会上发言。

各军官们都到会了。蒋委员长凄惨地对众军官们说:“豫湘黔桂战役,我军大败。这是抗战以来第一次大惨败,也是我军的一次奇耻大辱。这次战役历时八个月,我县级以上的城市丧失一百四十六座。洛阳、长沙、桂林、福州,四个省级城市沦于敌手。七个空军基地和三十六个机场被日军摧毁,八十万平方里的土地沦为寇占区,六千万难民流离失所。多少*妇女被日军**,多少老人、小孩被日军杀害,更有那不计其数的物资被敌人抢劫。日军所到之处,十室九空,到处是一片废墟。我的将军们,你们看到了吗?道路上,田野里,到处都有饿死、冻死的平民百姓,已无人去收尸了。而这些,除了日军的凶残外,还有部份将领贪生怕死,临阵脱逃的结果。”说到这里,蒋委员长对临阵脱逃的陈素龙等进行了猛烈的抨击。会后,最高军事法庭对陈素龙等二十一名不战而逃的师长、军长执行了枪毙、撤职处分。

散会后,蒋委员长单独将汤恩伯留了下来。汤心里十分紧张,以为这次必遭委员长斥责。哪知委员长只字不提战事,却要他介绍新疆盛世才的情况。只听蒋委员长说:“前次你回到重庆,由于战事紧急,来不及了解新疆近况。盛世才近来有何举动?他与共产党的来往密切吗?”汤恩伯见委员长问起新疆的事,便说:“自三十一年(即一九四二年)盛世才枪杀了毛泽东的弟弟毛泽民后,一大批共产党员已被他杀害,盛与共产党已完全分裂。最近又听说他将共产党领袖陈谭秋也杀害了,并且又逮捕了一批共产党人,估计还没有处决。”蒋委员长问:“中苏边界没发生冲突吧?”汤恩伯回答:“自苏德战争后,盛已与苏联完全断绝关系。中苏边界目前没有战事。”

蒋委员长对新疆非常关心,而盛世才归顺中央以来,自己因战事繁忙,未踏入西北半步,怎能对祖国西北不牵肠挂肚呢?何况新疆是少数民族聚居地之一,稍微处理不好,都有可能出乱子。

盛世才是辽宁开源人。一九一七年,二十岁的他在日本大学毕业。一九二七年时他赴南京,在参谋本部任职。三0年因结识新疆省主席金树仁,便随金到了迪化(即现在的乌鲁木齐)。任边防督办公署上校参谋。三一年,哈密发生民变,盛出任东路军总指挥。他率军平乱。三三年,盛与刚从苏联回国的马占山相逢,在马的支持下他发动政变,当上了省边防督办。不久,南京中央政府正式任命了刘文龙为省政府主席。盛世才当上边防督办后,提出了“反帝、亲苏、民平、清廉、和平”六大政策,公开打出了拥护马克思、列宁的旗帜,并把马列的著作作为当地党政军官员学习的必须教材。同时,他派人到苏联,要求苏联政府给予他支持和帮助。在苏驻新疆总领事的努力下,盛世才得到了大批的武器弹药和物资的援助。

盛世才见自己的力量逐渐强大,便不断打击与自己不同意见的人。刘文龙作为中央委派的省政府主席,盛认为刘不宜久居新疆,便将其驱逐。不久,凡是反对盛的人也被全部清除。

中共及其武装到达陕北后,由于盛世才与苏联的关系,特别是他公开打出的旗号,新疆成了中共与苏以及第三国际联系的主要甬道。盛也同意中共代表到新疆活动。徐向前、陈昌浩的西路军渡黄河,西征时,被西北“五马”围攻,李先念率残部退到新疆,盛予以容留。以后,中共的一些重要干部从苏回国,也是从新疆绕道回延安。全面抗战以后,盛世才热心容纳各方面的人才,对中国共产党也很亲热。中共先后派出陈云、邓发为中共驻新疆办事处代表。朱德的第十八集团军也在新疆设立了办事处。陈谭秋曾为办事处主任。

为表示对中共的亲密,盛世才任命毛泽民为省财政厅长,代理民政厅长。中共党员黄火青为反帝秘书长,阿克苏为行政厅长,杜学远为学院院长等。

到了一九三九年,中共领袖周恩来妥善处理叶项纠纷后,从皖南回到延安参加中央政治局会议。一次在去中央党校作报告途中,因马受惊狂奔,他从马上坠下,右臂撞到石崖上造成小臂粉碎性骨折,由于伤臂愈合时不理想,右肘处于半弯曲状态,毛泽东决定由邓颖超陪同他到苏治疗。

周恩来到达新疆后,与盛世才交谈了四次,每次都劝他与苏联保持亲密的关系,中共也愿意与他交朋友。盛世才也非常热情地接待了周恩来。但周从陈谭秋、邓发等人的汇报之中,周恩来敏锐地觉察到盛世才掌握了新疆的党政军大权后,已开始对中共党人进行排斥。为防不测,周恩来命陈谭秋立即着手,以最快的速度安排干部转入地下和半地下。

周恩来到苏联后,接受了较先进的治疗。在苏联,他代表中国共产党向共产国际执行委员会递交了长达一百一十六页的《中国问题备忘录》,并向共产国际作了专门的报告。周恩来在报告中还专门论述了国共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和中共“七大”的筹备的情况,争取共产国际的支持。

经周恩来的不懈努力,共产国际非常赞赏中共的各项政策和方针,肯定了以毛泽东为首的中国共产党的中央领导。共产国际执行部还专门以文件的形成作出了《关于中共代表团的决议》,对于苏维埃时期和长征途中的李德,结论为“有严重错误,免于处份。”

在回国途中,周恩来在新疆停留,又与盛世才谈了三次,向他介绍了共产国际的情况,以争取盛继续亲苏亲共。盛满口应承,并表示愿意做中共的好朋友。到了一九四一年的四月,重庆中央政府任命盛为新疆省主席。盛对重庆中央政府也具有了感情,对委员长的拥戴也增加了几分。苏德战争后,盛见德军强大,认为德军必胜,苏军必败,因而准备远离苏联。苏联政府为了巩固后方,也加紧了盛世才的工作。见盛仍一意孤行,苏方于三十一年七月发动政变,但盛提前行动。盛便于此时反苏反共。同时,他写信给国民军第八战区总司令长官蒋鼎文,表示愿意接受中央政府的领导。

委员长接到盛世才的信,十分高兴。立即请夫人到迪化(今乌鲁木齐)视察,并对盛进行了慰问。夫人告诉盛:中央政府马上就要派军队到玉门、安西等地。为防止哈密的苏军随时可能发生战事作准备。为了使盛世才了解中央的各项政策,夫人还告诉盛,新疆除了外交收归中央政府直接管理外,省内的其它事情由盛全权管理。盛世才非常明白夫人承诺的含金量,立即表示服从中央政府的决定。夫人很高兴地回到重庆。几天后,蒋委员长到青海视察。这是委员长首临青海,他用盛世才回到中央政府怀抱的例证,对西北“五马”进行实地教育,并含蓄地警告他们不要脱离中央政府的指示办事,应与中央保持一致。“五马”见委员长态度强硬,也只有唯唯诺诺。至此,西北至此全部归顺中央政府。

说到“五马”,其中就有:青海省主席马步芳、宁夏省主席马鸿逵、骑兵第五军军长马呈祥以及青海柴达木盆地屯垦督办马步青等。

委员长回到重庆后,便接到盛世才正式向苏提交的一份备忘录的式样报。委员长见备忘录的内容有:要求苏撤出所有的经济、军事、技术顾问和苏联红军第八团以及一切非外交人员。对盛世才的做法,委员长持支持态度。当苏联驻迪化总领事问原因时,盛世才回答:“之所以要贵国政府撤走他们,是因为他们在这里没有帮助新疆建设,而是他们在这里搞颠覆活动,煽动暴动,给新疆带来破坏。”当总领事普希金据理力争时,盛直截了当地告诉他:“不受欢迎的人永远得不到尊重。要具体的理由,也是徒劳无益,赶快撤吧。”

一九四三年四月,苏联驻哈密的所有苏军和武装警察全部撤回国内。而此时,共产国际又宣布解散。盛世才利用这一机会,给远在重庆的蒋委员长上一密函。其中的内容就有逮捕中共重要干部陈谭秋和毛泽民等。委员长命陈立夫予以审批并附函与盛,得此上方宝剑,盛世才在新疆举起反共大旗。中共党人大批量地被捕。重要干部陈谭秋、毛泽民等被投入监狱,不久便遭杀害。

中共领袖毛泽东的弟妹中,二弟毛泽民死于盛世才之手,小弟毛泽潭战死苏区,堂妹毛泽建牺牲于红军转移时。得知二弟被害,毛泽东在延安,十分悲痛,遥望远方,他以泪洗面。按照习俗,他引香化纸,祭奠弟妹。

这次,汤恩伯从陕西回到重庆,谈起盛世才的情况,蒋委员长对汤恩伯说:“新疆回到了中央的怀抱,是一件大喜事。应该祝贺。”汤恩伯说:“这也是委座的英明,中央政策深入人心所致。”蒋委员长说:“说我英明也不是,但新疆回到中央政府的怀抱,也是我多年的夙愿。现当务之急,还是集中力量打击日寇,你不要看日寇在豫湘黔桂暂时得势,那是一时的,也是表面的,日寇在中国的灭亡已不需多少日子了。噢,我这里有一本书,题目叫《中国的命运》,想必你已看了。我专门送了四个人,那三个人是陈辞修、胡宗南和杜光亭。希望你们要认真细读,下一次到重庆来,专门向我汇报学习心得。”

噫,书中多次地提到蒋中正为民国中央政府主席,他又是何时担任这一职务的呢?这已是一九四三年的事了。这一年的八月,原民国政府主席林森病逝后,国民党召开五届二中全会,由国民党老党员吴稚晖、张继等在会上提议、举荐后,经大会选举,蒋中正担任国民政府主席的。《按照国民政府组织法修正案》规定:国民政府主席可以兼任陆海空大元帅。因此,蒋主席担任国民政府主席后,很自然地接受了三军大元帅职务,并继续兼任最高国防委员会委员长、军事委员会委员长职务。

而《中国之命运》一书的发表,则是蒋中正就任国民政府主席半年后的事了。在蒋主席的周围人群中,委员长侍从室人才济济,文的武的皆有。文有陈布雷、陶希圣、黄少谷、陈方、李维果等。武将就更不消说了。《中国之命运》一书就是由陈布雷等主笔,蒋主席反复修改后署名发表的。全书共十余万字。主要分为八章。其中就有:中华民族历史上的变迁和发展概略;国耻的由来和革命的历史;不平等条约的影响;国民党的奋斗历史;与西方签约的新内容;国民党进行建国的关键问题;中国的命运与前途的关系等。蒋主席十分珍爱这本书,因而,对于陈诚、胡宗南、杜聿明亲自赠送。汤恩伯不是黄埔弟子,他是原孙传芳一爱将,经陈仪引荐,他又拜蒋主席为师,再加上对蒋主席忠心耿耿,在对日战争中也屡建奇功,因而一再升迁。现蒋主席将他作为黄埔最心爱的弟子看待却也非比一般。

再说汤恩伯在重庆军事委员长官砥接受蒋委员长赠书后,便要回湘黔桂边区就任。由于在陕西的事未办完,他乘专机来到西安,顺便看望好友胡宗南。又有好几天未见面了,二人相聚,又天南海北地聊了起来。谈起赠书一事。汤恩伯对胡宗南说:“宗南兄,委座赠书我等四人,也算是知遇之恩啊。”胡宗南说:“可不是吗?我等受委座栽培,又受党国厚恩,正无以为报呢。”汤恩伯笑着说:“宗南兄,这本书确实也写得好。但你我为军人,只知战死沙埸,精忠报国。那战后建设国家之事,恐怕是戴季陶、张群等人的事,这本书我等读后,又起何作用?”胡宗南说:“恩伯兄,不至于吧。”汤恩伯说:“此话怎讲?”胡宗南说:“校长集数十年之革命经验,赠书我等四人,非在作战时用,而在于平时领会其精髓。战后建国也派上用场。既然文能安邦,武能定国,那你我放下枪杆子,不就是文人吗?望汤兄深思委座的苦心。”汤恩伯顿悟,向胡宗南称谢:“多亏宗南兄提醒。”胡宗南笑着说:“自家兄弟,何来谢之理。”汤恩伯说:“以胡兄之才,何不到前线去与日军一搏,也落个抗日英雄之名。留在后方,岂不埋没了兄的才干。”胡宗南笑着说:“汤兄,我却不那么认为呢。黄河沿岸上千里,整日里三更不得眠,五更又起床。既防日寇又防八路,哪有空闲。只要委座一声令下,那延安顿时成齑粉。宗南认为,校长给我的这个职务太重要了。”

汤恩伯要回湘黔桂边区去了,胡宗南挽留不住,坚持要到机场送他。临别时,胡宗南握住汤恩伯的手,说出几句话来,汤笑着点了点头。不因为这,有分教:将军出征,为保江山永固;壮士打仗,还我青山绿水。不知胡宗南对汤恩伯说了几句什么话,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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