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二 真实的面具
作者:天涯赞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037

狂欢街,一个小女孩坐在石凳上,她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她的衣服破了,她穿着一双男人的鞋,她抱着一个只有头部的芭比娃娃,她的手上有白色纱布,她的脸呈墙灰色,她的头发遮住了半边脸,风一吹,被拦住的眼睛挖了一个大洞……

三A图书馆,一楼,一名女学生死了,跳楼自杀,运气不好,头撞到石象,死得很惨。地板,到处都是脑浆,头从正中分开,下巴没断,将头还联系在一起,五官什么都是两半两半的,没人敢处理这具尸体,她太恶心了,恶心得没人看了后还能吃下饭的……

十三栋宿舍楼,七楼,传来学生的惨案,死得是一名二十一岁的意大利大二女学生,在送往停尸房的路上,她一下子就衰老了,说不清多少岁了,校医茫然不知所措时,她的眼球脱了,皮肤也变得干颊,碎裂,脸皮一格一格地掉了,比大旱时期土缺水断植物还要缺少水份。到最后,她只剩,豹齿,而不是人齿……

九栋教师楼,二楼503,学校最年轻的老师,早上一起来梳妆打扮时,发现头上长了鹿骨,鹿骨横插在脑袋处,本来大大的眼睛闭成一条线,牙齿脱落了……

同样是九栋教师楼,五楼105,学校校主任,她的眼眶没了,眼球惨白,眉头全都往上挤,下嘴唇挂满了小针……

截至上午十点半,一百六十九名师生在其住的地方死了,六十一名师生自残,身体受到不同程度的伤害,三十二名师生身体异化……

科技频道博士讲座:

时空隧道包含了很多时间体系,我们位于一个时间体系,时空隧道专门安排了一套时间体系,我们可以从这回到过去,进入未来。在时间隧道里,时间,是可以相对静止的,因此,在时空隧道失踪个几百几千年,等到他(她)出来时,他只过了一两天,甚至更少。

《环球分报》报道:截止到上午十一点整,联合体校又添加两百零六名死者……

英国《快报》报道:地球面临着死亡的危机,南美大陆,发现一种席卷爬行动物的病毒,所有的爬行动物,正濒临灭亡的危险。

《人文频道》专题研究——拯救地球……

天玩叹了口气,“好久没这么热闹了。”

“你真的能听到周围所有的声音。”人很多,黑压压的一群,天玩背着镜子,畅通无阻地走在街上。前面有些什么东西阻碍了去路,天玩似乎都预先知道了,相比之下,天玩走得比常人要轻松得多。

“你只要保持心灵清静,用你的心去看,你也可以办到的,要不要试试。”

这话激起了镜子的兴趣,“那就试试吧。”

“好了,你先告诉我,你能分辨出几种声音,你用心去听一下。”

“有很多人的说话声,有高跟鞋走路的声音,有铁器的声音,有饭菜下锅的声音。”镜子还想再多说出几样,说不出了,“就这些了。”

天玩保持微笑,“还有花开的声音,某人生气的声音,风路过的声音,牙齿摩擦的声音,以及,你的呼吸声。”

茫茫人海中,两个人闭着眼睛,倾听世界的声音,很少有人能做到这样,在危难时刻还保持着一颗平常心。

“难怪了,你能在这么多声音下,还能保持清醒的态度,这也应该就是你能提前预知事情的原因了。因为事情的发生,大自然或者社会都告诉我们了,只是我们没发现而已。”

“你别把我说得那么神,我会过意不去的。”

镜子本来还有点头晕的,现在只觉神清气爽,“很奇怪,我觉得我呼吸顺畅,心情也好多了。”

天玩神情安祥,道,“呼吸本来就是调解心情的好方法,你睁开眼睛,三秒后再闭上,你告诉我,你的周围哪几个地方有蓝色。”

镜子照做了,“有些人的鞋是蓝色的,有些人背的包是蓝色的,有些招牌是蓝色的,有些人的头发是蓝色的,有些招牌是蓝色的,差不多了。”

“还记得穿蓝色鞋的是个老人还是孩子。”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没注意。”镜子睁开眼,想看看那个穿蓝色鞋的是个老人还是个孩子。

“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除了鞋是蓝色外,指甲涂的也是蓝色。”

镜子把天玩的脸转过来,好奇得重新打量这双眼睛,“你真的瞎了吗。”

天玩坦然一笑,“这个问题另一个人也跟我说过很多遍了,瞎了有瞎了的好处,能发现别人发现不到的。”

对天玩知道得多一点,镜子就越觉得天玩这个人有趣了,也就更下不了手了。

镜子疑惑道,“只是,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连女人的指甲涂的蓝色都知道。”

和镜子在一起,天玩总是微笑着,一方面天玩因为心境淡然,另一方面天玩告诉自己要保持微笑,因为单独就微笑而言,就能使人愉快。

天玩仍然微笑着,“你还真傻,这种话你也相信,我胡乱找句话骗你的,我要真有这么厉害,世界还不闹翻了天,再说了,这么多人,怎么可能只能只有一个人穿蓝色的鞋,现在蓝色是一种时尚,应该有很多人穿才对的,你啊,白痴一个。”

事实上,天玩的微笑无形中感染了镜子,所以镜子的心情跟着也很好,“看你一副老实样,还挺会忽悠人的,这倒没看出来。”

“忽悠人就不敢当了,只是没那么死板罢了。”

镜子敲了敲天玩的头,“这个脑袋瓜子还挺值钱的,把它买了真可惜,要不是天灾人祸什么的让人不能好好地睡个安稳觉,还真的可以考虑就选你当我老公了。”

街上的混乱,身份的对立,将会有什么样的事发生,天玩跟镜子都知道得很清楚,两人都很清醒,两人都是理智的,虽有微妙情结,两人都不敢说出来。天踏下来了先丢在一边,地面裂了当作没看见,这一天,只属于我们的二人世界,这一天,我们是一天的情人。

两人都是这样想得,如果注定有遗憾,就让这个遗憾加个甜美的回忆。有生之年,狭路相逢,就让这份记忆永远保存在心中。

“你总是这么乐观吗。”镜子想让天玩回答不是,又希望是。

天玩想说因为遇到了你这个心情很自然地就很好了,可是这么煸情的话说出来就真的比较暧昧了。

“本质很乐观,现实带那么一点忧郁,你觉得你是个乐观的人吗,本质上。”

“我不乐观,敏感的人注定要多受罪的。”镜子的话吞吞吐吐,想必一时想到了很多事吧,涌上了很多情绪吧。

“哪有这么多烦恼的,人,就这么回事,还是开心点好,天踏下来会有人替你顶着的。”

“你会不会是其中一个。”

“如果你希望我是,我就是其中一个。”天玩是笑着说的,慢慢地不那么自然地将嘴合上了。

“真好,我会好好记住跟你在一起的日子。”

天玩用手抱了下头,你永远也不会知道,我的苦隐藏在笑容跟坚持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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