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零章 诱惑(上)
作者:大暖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2871

如果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的话,最好的办法就是假装没在意。

我板着脸无比正经地坐在了床边,用两根手指拎起青羡林的右脚拇指,试图将他伤着的小腿拖到膝盖上来,并尽量无视眼前活色生香微热的体温都仿佛咄咄逼人的家伙。他冷不丁轻笑了一声,我顿时严肃地瞪他一眼,他忍着笑勉强解释道:“那个……有点痒。”

你说你个男人那么多毛病成什么话?!我教训似的用力捏住他的脚拇指。青羡林扑哧一声就笑趴在了地上,抱着自己的脚吭哧吭哧地说不出话来。我被他的轻佻样子招惹得有点生气了,沉脸看着他笑得前俯后仰。笑,有什么好笑的?光着大腿很有意思啊?

青羡林抱着自己光溜溜的腿笑了好一阵子,终于收敛住自己喷薄的笑意了,这才从床上爬起来,很诚恳地看着我,说:“虽然很感谢您的好意。不过……在下伤的是左腿。”他翘了翘乌青着小腿的另外一只脚。

我自觉脸皮是很厚的,也忍不住稍微觉得面上发热:我一脸认真装得很正经,其实还是被他白晃晃的修长大腿晃花了眼。难道小说本子里最出名的一句“英雄难过美人关”就是如今我面对的艰难处境?正尴尬思索中,青羡林修长温热的身体已经贴了过来,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低柔魅惑的声音就在我耳边吹气:“殷儿,我听说平凉王打伤了你?伤在哪里?嗯?”

我实在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他丝毫不退,俊美得宛如月华的脸庞就亲近在我肩畔耳后,险些与我擦上了脸。HTtp://wWw.16K.Cn这个人真的是青公子么?不是什么人戴着人皮面具假扮的吧?彼时温雅,彼时邪性,这个时侯猥琐得像个那什么楼什么馆的,总觉得虚幻无比。还是初次见面时从容淡定的青公子看来安全得多。

我自顾自的叹了口气。抓住青羡林左脚脚踝拖到自己膝盖上,顺手拧开药瓶,将紫玉冰痕露仔细涂抹在他小腿伤处,掌心微蕴一丝极寒真力,刺激药效迅速入体。手心刚刚感觉到他吃痛时肌肉鼓动地压力,又迅速被我蛮横地揉散了。整个动作一气呵成,青羡林有些吃惊不过。一只手仓促撑在软榻上,低呼道:“阿丹!”

我已经将极寒真力收了起来,内劲迟缓寸进地揉着他的伤处,颇为诧异:“嗯?”

虽然认识我的人大多都叫我阿丹,青羡林却很固执。从来不肯这么叫。要么殷少主,要么殷姑娘,再不然就是你你我我,最难听的无非就是“殷儿”了。他陡然叫我一声阿丹,似乎是第一次……我却觉得无比熟悉。好像什么时候曾经听过青羡林已经伏在了榻上,仅有一丝薄衬的肩膀开襟露了出来,勾出一道绝美的弧线。

“我是不是曾经……”见过这样的你?恍惚间。我觉得一切都似曾相识。

他回头望着我,漆黑如夜地双眸仿佛能吸取人的灵魂。。wAp.16K.CN。我似乎受了蛊惑,心中迷茫一片,眼中清晰地只有他淡淡的眉眼。没注意到自己是怎么放开他的小腿的,等我想明白怎么回事时,人已经躺在了他地怀里,他宽厚的肩膀覆盖着我,温热的手抚在我的小腹。声音无比低柔:“这里么?”

原本蒙昧一片的心绪陡然尖锐起来,我感觉到身周地温暖逐渐变冷,视线也变得清晰。

我清楚地感觉到那只手在我小腹上温柔地抚摸,可惜,我伤得很重。不碰都疼,碰了更疼。----我从来不喜欢拖泥带水病恹恹的样子。伤得再狠,旁人也别想从我神气中看出一丝不妥当来。他武学造诣并不如我精深,看不出来不奇怪。

我记得第一次被青羡林的容貌蛊惑时,我就断言若青羡林去修习江湖传说中地媚术,叶叔叔天下第一高手的名号都得拱手相让。如果刚刚那半个时辰里,我与青羡林不是在交谈,而是在比剑,我早就是死人了。他真的会媚术,还让真的迷住了我。我缓缓伸手抚摸他的脸颊,他的眼神依然脉脉含情,我依然沉醉不已。

“对,就是那里。”我听见自己含糊温软的声音。

青羡林越发缠绵地搂住了我,指尖温柔地碰触我的小腹,缓缓地,向上了一点点。

我很老实地捉住了他向上地手,撇撇嘴,说:“不许动。”

他有些惊讶于中了媚术的我居然能拒绝他的碰触,眼底有了一丝很轻微的失措与怏怏。很快又恢复了无懈可击的痴缠神色,软语问道:“为什么不许动?你让我脱了衣裤,又替我敷药揉伤,我怎么不能替你揉伤?”

我很好脾气地没有拆穿他地御术小道。媚术这东西我也稍有涉猎,其实,习武者通常比普通人更加持心笃定,媚术也不如传闻中的深不可测,怪力乱神。若非我摇摆不定,心生憧憬,再高地媚术造诣也不可能撼动我枯修十年的剑心。我叹了口气,翻身仰躺在软榻上,说:“因为你是男人,我是女人。我可以摸你,你不许摸我。”

“这不公平。”青羡林又侧身想往我身上挨。我用一根手指抵住了他挨过来的肩膀,侧头看着他,说:“你偷偷摸摸趴我窗前做什么?”被拒绝了的青羡林也没有一丝尴尬,停在原地,低头含笑道:“听说你被平凉王软禁,我一直想来看看你这里怎么样。外边看得太紧,现在才找到时机----刚刚来就被你一扇子砸出来了。”

真的是来看我的,那为什么露了行藏就想逃开?若不是我那一扇子,你早就逃得无影无踪了吧?我心里这么想着,却没有问一个字。他不是绯妆,也不是紫靥,没有必要对我每一句都说实话,我没资格也不想生气逼问。

“现在看到了?”我一贯干脆地坐起来,落落大方地任他打量。

他满眼暧昧地点了点头,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

“那,可以走了。”我用下巴示意了房门所在的方向。

我毫不留情地逐客令让屋子里的气氛僵冷了下来,耳畔安静得没有一丝声音。

青羡林看着我的眼神变得有些高深莫测,他倚在榻上许久都没有动。过了片刻之后,他才慢慢问道:“看出来了?”口气轻缓端方,丝毫没有被拆穿的窘困与惭愧,就如同偶遇故交低头浅笑一般从容。这时候的他仍是衣衫不整、长腿裸露,先前诡异的气质却彻底剥离了,又成了与我初见时那个温雅从容,举止端方的青公子。

我不想拆穿他,不想和他讨论诱惑与被诱惑的话题:我不想承认自己被诱惑了。

我修的是雾山至高无上的剑道,任凭施展媚术的人何等不凡,媚术终归只是下九流。下九流的媚术诱惑了我笃行十数年的剑道,这样的事实我不愿承认,就算承认了也不愿和任何人唇齿议论。所以,我紧紧地抿着唇,一言不发。

青羡林顺手披上长袍,振衣而起。他裸足站在这间简陋的小屋子里,鄙薄寒酸的摆设根本撑不住他雍容中略带邪性的气势,让我想不注意到他的存在都很难:这个人一旦不再收敛自己的气势,基本上他在的场合就没别人什么事儿了,横竖左右一眼看过去,第一个映入眼帘的绝对是他的身影。

青羡林沉默了片刻,背对着我,说:“我太着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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