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铁？怎么是你！”
章小乐睁开迷迷糊糊的眼睛，看到的是一副熟悉的面孔，小霸王李铁。虽然已经很累了，但这些天下来几近崩溃的章小乐看到认识的人，还是有些激动。真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章小乐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你怎么到东海来了，不上学了么？”
李铁的话，也正是章小乐想问的，可这样的场景章小乐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尽管俩人以前认识，可算不上朋友，严格的说，俩人还有一场架没有打完。
“我，”
章小乐想要站起来，两手往地上撑着，屁股离开地面，两只脚用力向下一登就站了起来。
“我是来找工作的！”
站起身后，章小乐比李铁略高半头，本来气势上就不输给李铁，加上身高的优势，尽管他的衣服已经很脏，还有些味道，可心理上不能输，说话的声音也提高了几度。
“小伙子，你是要找工作吗？”
跟李铁一起来的男人，看到李铁跟章小乐说话，把手里剩下的招工启事放到包里，凑了过来。
“是的，我是要找工作，你们是要招人？”
章小乐扭头看了看这个凑过来的这个男人，带着眼镜，略有些驼背，头发很整齐，跟李铁穿着一样的衣服。
“小李砸，你认识这小子？”
男人冲着李铁问道。
“师傅，他是我同学章小乐，都是l县的，咱们都是老乡。”
李铁的话让章小乐感觉到一丝温暖，很明显他是在帮自己说话。
“那就走吧，还愣着干啥，既然是你同学，走，同学，我请你们喝酒。”
被李铁叫做师傅的男人很热情，拍拍章小乐的肩膀，似乎闻到了什么味道，又打量了一下章小乐的模样，不过并没有说什么。
“师傅，今天咱不用回厂里吗？”
李铁看了一眼师傅，楞了一下。
“没事，这点小事儿你师傅要是都担待不了，以后我就不混了。”
见师傅这么说，李铁就不再说话，拍了拍章小乐的胳膊，给他使了个眼色。
章小乐立刻会意，也不多说话，跟着李铁一起走在他师傅后面。
男人开着车带着两个年轻的后生来到东海市一条略显繁华的街道，寻了一家档次还算不错的酒楼，停好车后走了进去。
“章小乐，你是l县哪里的啊？”
“齐河的”
男人点好菜，李铁和章小乐不知道该说什么，显得比较拘谨，作为老乡和师傅就主动拉起家常。
“齐河，哦，我去过！咱们离得不远，我是马营的。”
“听说齐河章家村有个章百万，你认识吗？”
“额，章百万？您说的是哪个章百万？”
章小乐抬起头看着这个男人，仔细看着他，感觉在哪见过，可又说不上来。
“齐河有几个章百万？除了章继祖，还有别的人嘛？”
章小乐的回答，让男人也很意外。
“那个，您认识章继祖？”
“啥那个这个的，你小子看着挺机灵的，说话怎么还这么不利索呢。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男人绷着脸，李铁看出师傅有些不高兴，赶紧打开一瓶白酒给师傅找了了个玻璃杯倒酒。
“认识！”
“熟么？”
“熟！”
“哈哈，你看，这世界真是小，来小李砸，给你同学倒上。”
要不是亲眼所见，章小乐都不敢相信，这男人的脸变化的真快，刚才还像审犯人一样绷着脸，转眼就堆满皱纹，咧开嘴笑着说话。
“好嘞！”
见师傅笑了，李铁才敢笑，趁着章小乐不注意，也给他倒了满满一杯白酒。
“李铁，不行，我喝不了酒，真喝不了！”
章小乐端着酒杯，非要给李铁倒回去，李铁把酒瓶子举的高高的，师傅在旁边看着哈哈大笑。
“行了，别闹了，年轻人哪有不喝酒的，喝，喝醉了，师傅带你们出去玩。”
说完，师傅点着一根烟，狠狠地吸了一口。李铁趁着师傅低头，贴在章小乐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章小乐就不再推辞。
“师傅，我敬您，谢谢您对我的照顾！”
李铁给自己倒上一杯，没等上菜，就起身端起酒杯给师傅敬酒。
“坐下，坐下，你小子就是嫩，酒桌上的规矩，一点都不懂。你先把杯子放下，菜还没上，你敬什么酒？先聊会儿，我还有事儿想问你这同学呢！”
师傅的烟抽完之后，又续上一根，身子斜靠在椅子背上，一边说着话，一边打量着章小乐。
“问我？”
章小乐在考虑要不要说出自己就是章继祖的儿子，毕竟他是离家出走，万一这个男人跟老爸很熟，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想到这层，他决定先不说。
“说说，你跟章继祖是什么关系？”
连李铁也看的出来，他师傅对章继祖很感兴趣。
“其实也不算有啥关系，就是一个村的呗，我们村叫章家村，一半人都姓章，要是往上倒个一两百年，肯定是一家人。不过现在吗，不是一支。”
“哦，怎么说也是一个村的，你们平时就没啥走动？”
“顶多就是见面打个招呼，走动吗，上辈人走动的比较多，我们这代人都不怎么往来，住的远，不熟。”
章小乐生怕露出马脚，说话的时候捡些模棱两可的话来对付。
“这样啊！”
男人显得有些失望，又抽了一口烟。
“对了，师傅，还没问您，贵姓？”
章小乐敷衍完对方的问题之后，也想了解一下对方当地是什么人，尤其在刚才听到李铁私下里跟自己说话之后。
“我姓马，马强。”
“马师傅，您好！”
“行了，小子挺机灵，以后你跟小李砸一样，给我当徒弟，保证不让你们俩累着。”
马强拍着胸脯说道。话说的投机，酒也和的痛快，菜上来之后，章小乐和李铁就开始给马强轮番敬酒。一瓶酒不到十分钟就消灭光了，马强喝的高兴，让服务员又上了两瓶二锅头。
“章小乐，你没事吧？”
三瓶二锅头喝完，马强还没什么事，章小乐已经迷迷糊糊，硬撑着没倒下，李铁也是硬撑着。
“我没事儿，师傅，我再敬你一杯！”
章小乐眼睛都睁不开了，脑袋耷拉在桌面以下，手里抓着空着的玻璃杯，还要给马强敬酒。
“行了，不喝了，今天就到这儿了，服务员，结账！”
马强结完账，回来跟李铁俩人搀扶着章小乐回到车上。
等章小乐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长椅上，身上没穿衣服，一条巨大的毛巾盖着自己的身体。李铁躺在旁边的一条椅子上，周围全是一排一排的长椅，不见马强的身影。
“你醒了？”
李铁忽然睁开眼，把章小乐吓了一跳，本来就侧着身子，差点冲躺椅上掉下来。
“这是哪儿？”
章小乐疑惑的问道，昨晚发生的事他一点都不记得了。
“还能是哪儿，洗浴中心呗！马强这个人，吃喝嫖赌抽，每样都占齐了，喝完酒打一炮才会走，这会估计该完事了。”
“打一炮？”
章小乐表示没听懂。
“行了，少给我装，你小子也不是什么善茬儿。说吧，你来东海到底是干啥来了？”
李铁说话的时候闭上眼，装做很深沉的样子。
“我真是来找工作的！”
“得了吧，你骗得了马强，骗不了我。章继祖跟你关系很近吧？”
李铁的话让章小乐很意外。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有必要骗你吗？”
章小乐故作冷静，说话时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爱说不说，反正咱俩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以后有事照应着点就是了。”
“那是肯定，对了，你什么时候来的东海？我还以为你不敢接受我的单挑，吓跑了呢，没想到躲在这里！”
“得了吧，我怕你，才怪！以后有机会会找你单独打一场，不过现在不是时候。”
“哦哦哦，是吗？”
章小乐上次见到李铁还是一年多以前，没想到俩人竟然在这里赤裸相见。
“以后小心点马强，千万不能让他知道你跟章继祖的关系。”
“为啥？”
“他们怕章继祖，所以你最好不要露出马脚，否则会很危险。”
“他们是谁？”
章小乐搞不清李铁是话里有话，还是故弄玄虚。
“行了，你不不知道就不要问那么多。睡会吧，今晚还会有好戏看呢！”
“现在能不能跟我说说，刚才为啥要我帮你把马强灌醉么？你到底有什么秘密？”
章小乐喝醉前，被李铁搀扶着泡了很长时间的热水澡，身体里的酒气已经出去的差不多，睡了一觉之后，现在的状态很亢奋。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李铁坐起来，看了看墙上挂着的表，起身说道。
“差不多了，走换衣服去。一会警察该来了。”
“警察？”
“对啊，你有身份证没有？”
“没有，还没办呢，年满18岁才给办。本来我出门的时候把户口本里能证明我身份的那一页给带来了，谁知道刚出火车站就给丢了。”
“笨死你，好好想想自己一会儿怎么说，咱们得陪着马强到派出所走一趟。”
李铁的话刚说完，就听到外面一阵混乱，听到有人大喊，“警察临时检查，都不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