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犯事
作者:悦舞之铭      更新:2020-01-14 22:50      字数:3385

斐烟立马说道:“您说这话可不对了。在奴婢看来,您和三殿下一样聪明有才,只不过您不懂得去争取,以至错失储位,多可惜呀!”

萧忱摇首道:“你别哄我,我知道自己不行的。”

斐烟略显鄙夷之色:“二殿下何必过谦?算您稍逊于三殿下,也不代表您没资格当太子呀!”她走近一步,压低声音道:“您可知道皇不肯立您的真正原因?”

萧忱道:“真正原因?”他想了想,道:“除了我不够聪明外,还能有何原由?”

斐烟见时机已到,便凑到萧忱面前,俯身在他耳畔悄声道:“还因为皇后娘娘的缘故。”

萧忱诧异:“我母后?”

斐烟神情诡秘,小声说:“奴婢是个不爱多嘴的人,但有一事,奴婢不得不告知二殿下知道。九年前,也是在您刚出生的时候,皇后娘娘竟说您长得不像她。只因这一点,皇后娘娘不喜欢您,只喜欢三殿下,还常在皇面前夸赞三殿下如何如何好,是不提您半句。您也知道,皇向来是对皇后娘娘的话深信不疑的。时间一长,皇自然而然偏爱三殿下,有了立三殿下当太子的想法。由此可见,这才是您没被立为太子的主因。”

她话音未落,萧忱拍案而起,怒道:“你胡说!我母后怎会因为我长得不像她,不喜欢我呢?”

斐烟一脸委屈地道:“二殿下勿恼。奴婢说得可都是实话,绝无半句虚言。您想想,奴婢在皇后娘娘身边伺候多年,有什么看不明,听不真的?”她越说越可怜:“奴婢冒死告诉二殿下这件事不为别的,只想让您明白真相。如果二殿下不相信奴婢所言,那么您可以去问宁和宫的其他人,但别问惠儿,她是不会对您讲实情的。另外,您也别说这事是奴婢告诉您的。否则,奴婢会性命不保。”

萧忱见她说得真切,不由得有点信了。想到自己的确不如弟弟受母后喜欢,苦闷地问:“斐烟姑姑,你讲的真的都是实话?”

斐烟极认真地道:“千真万确。青玉、墨荷、露心等人都知道这件事,都能为奴婢作证。”

萧忱沉默一阵,说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斐烟知他是信了,心下窃喜,面还恭谨:“二殿下不必谢奴婢,只是想告诉您实情而已。”她稍稍一停,“如果二殿下没事的话,奴婢告退了。”

萧忱点点头:“你放心去吧,我不会向任何人说起你对我讲的这番话。”

斐烟这才安心地去了。她要等着看吕雯梅和萧忱母子俩的好戏。

在立萧恒为太子的次日,萧怿下旨封萧忱为卢王。

由于萧忱心不畅,不愿再留在宫里,遂主动请求提前去卢州,说是早去可早历练。

萧怿原想等萧忱过几个月年满十岁再叫他去,但见他神情坚定,答允了。

三日后,是萧忱去封邑的时候,他的弟弟和妹妹都来送他。

萧恒问道:“哥,你都准备好了么?”

萧忱没有看他,随口答道:“好了。”

萧媛拉拉他衣袖,道:“二哥,我不舍得你走。”

萧忱一脸淡漠地道:“有啥不舍得?我以后还会回来的。”

一个黄门官过来道:“卢王殿下,奴才已按您的吩咐准备妥当,是否现在起程?”

萧忱“嗯”了一声,对弟妹道:“我走了。”转身与陪同他一起前行的宫人离去。

萧恒和萧媛要他多保重,可他既不答应,也没再朝他们看一眼,而是快步出宫。

萧媛觉得二哥的言行与往常大是不同,很怪地问:“三哥,你说二哥他为什么突然冷了我们了呢?”

萧恒隐隐觉得萧忱是因为没当太子感到不乐,但这话不能乱说,只道:“我也不知道。”

萧怿和吕雯梅也要为萧忱饯行。出宫的路,吕雯梅有些歉疚地道:“不管怎么说,忱儿是我们的长子,我们却没有让他当太子,臣妾想想,觉得对不住他。”

萧怿也觉愧对萧忱,可这是无奈之举,只能握住吕雯梅的手,宽慰道:“今日忱儿要去卢州当卢王了。卢州是个繁华的地方,物丰民众,让他去那里,算是我们对他的一个补偿。”

吕雯梅忧道:“卢州是好,是怕他去了那里会贪享富贵,不思进取。”

萧怿宽怀道:“你多虑了。朕叫忱儿的老师卓耳陪同他一起去卢州,会好好教导他。且依忱儿的脾性,也不会那么做的。”

吕雯梅面忧色稍减,点了点头。

帝后乘辇到宫门口时,萧忱已等在那里了。夫妻俩注视着儿子,不知何日才能再相见。纵然心万分不舍,也只能忍住泪,忍住离别之苦。

萧怿目满含慈爱之情,温和的声音里夹杂着些许亏欠意味:“朕没能让你当太子,你是否会怨恨父皇和你母后呢?”

萧忱心里自然有些怨怼母亲,还是道:“父皇和母后对儿臣有养育之恩,儿臣应对父皇和母后尽孝才对,不敢有失做儿子的本分,又怎能因儿臣没当太子,而对父皇和母后生怨?”

萧怿心顿畅,拍拍萧忱的肩膀:“你真是个听话懂事的好孩子。”

吕雯梅柔声嘱咐道:“忱儿,你离开了皇宫,母后跟你父皇不能照管你了。你到了卢州后,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萧忱昂起头,大声道:“母后,儿臣已经长大了,会照顾自己的,您无需再多言。”声音里含着几分怨意。

吕雯梅察觉儿子神情不大对,有些怪,又有点不安,还是绽露出笑容:“那好。是母后的忱儿长大了,懂事了。”

萧忱行了揖别礼:“儿臣此告别,请父皇和母后珍重。”说罢,转身登马车。

夫妻俩目送儿子和随从远去后,萧怿也有些疑惑地道:“看忱儿的样子,好像有些生我们的气。”

吕雯梅黯然神伤:“臣妾很想平等地对待他们兄弟俩,可是不行。”

萧怿搂住她肩膀,柔声安慰道:“你别难过,想忱儿会体谅我们的做法。”

两个月后的一天,萧怿在政务殿批了好半天奏章,可书案一侧还摞着厚厚一沓,不觉心下生烦,搁下笔反感道:“每天都要批这么一大堆奏章,真是看见心烦。”

许宗源适时奉一盏清茶,道:“您要是累了,先歇会儿再批不迟。”

萧怿接过喝了一口,苦声道:“其实当皇帝有什么好的?烦恼的事太多,一点意思都没有。偏偏很多人都为了皇权争得头破血流,何苦呢?”他颇感无奈,“朕当初若非是太子,何苦当这个皇帝?连个朋友都没有,孤家寡人罢了。”

许宗源一脸同情地道:“皇天天有忙不完的政务,奴才瞧着心疼。外人只看到皇表面的风光,谁又能体会到您背后的辛苦呢?”

萧怿听在耳里,心情更是不畅,道:“算了,再说也无用。”

这时,一个小黄门进来禀道:“皇,丞相大人有事求见。”

萧怿厌烦道:“他又来做什么?”他想了想,还是道:“叫他进来吧。”

孟元昭很快走进来,向萧怿施一礼,道:“皇,臣要弹劾议曹钟季。”

萧怿惊讶:“他犯了何事?”

孟元昭便道:“皇有所不知,今早有人向臣告发钟季,言称他前两日私自售卖自家土地。臣想着钟季为人耿直,一心在为朝廷做事,应该不会做出此等无视国法的事情来。可臣到买钟季土地的人家一查,却发现了一份地契,才相信此事是真。”他说完,从袖取出一书帛呈给萧怿,“请皇验视。”

萧怿接过一看,的确是一份买卖土地的契约,面用朱笔画押,写有钟季的名字。他很生气,扔下书帛道:“他身为朝臣,难道不知道官员是不可以随意售卖土地的?”

孟元昭疑惑道:“钟季也算是个明白人,这次怎么犯傻了呢?这可是有罪的呀。”

萧怿声音含怒:“去传廷尉过来。”

钟季被押入大牢时,在当天午。

在阴森湿冷的狱,姜荣隔着木栅问身穿囚衣的钟季:“钟兄真的把自家土地卖给别人了?”口气不敢确定。

钟季一脸悔色,闷闷点点头,道:“是我一时犯浑,见自家后院的一片荒地空着总觉不好,低价卖给了一户不太富裕的人家,哪知竟为此惹祸身,被丞相得知告发了。活该倒霉!”

姜荣为他感到不值,叹了口怨气:“你为官的时日也不短了,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你呀,真是不该。”他同情地看着钟季道:“你放心,我会向皇陈情,减轻你的牢狱之苦。”

钟季面露出淡淡苦涩的笑:“不必了。我自己犯下的事,合该承受罪责,姜兄如实向皇禀告便是。”

姜荣目有怜悯之色,无奈摇摇头走了。他如实告知萧怿,忍不住还是替钟季说情:“钟季只是把自家后院的一片荒地低价售给了平民,而非富户,可见钟季绝非贪财的人,望皇可以宽刑。”

萧怿觉得有点道理,又考虑到钟季一直挺忠心的,没犯过什么错,酌情叫姜荣判了他徒一年刑罚。

对于这样的惩罚结果,孟元昭和何屡都不大满意。

在丞相府,何屡不快道:“这罪判得未免轻了,才坐一年牢放出来,太便宜他了。好容易抓到他的把柄,却是这么个结果。”

孟元昭也感失望,说道;“所以呢,需要再给他扣一个重些的罪名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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