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传唤于我？长老们到底怎么了？”
心中有点不安，莫沉自认自己做的那些事应该无人知晓才是，千山古宗低阶弟子无数，少个千百人根本就不可能引起注意，这也是他现在敢高调的原因。
不过他的心性还是不够，被人欺压这么久好不容易得以翻身，之前则罢了，但一遇到人挑衅便不行了，急于表现，在朽无眼里，他就是用完就丢的东西而已。
这古宗太大了，便是在其内行动也须得借助传送阵才行。
“长老！”
执法殿内青壁铜柱，柱雕真仙斩魔图，两边各有五尊青铜雕像矗立，那雕像四首八臂，面目或威严或可怖或虎视或怒叱，八臂之上又有刀枪棍棒等各类法器，整个执法殿进去便有一股压抑的气息，压迫着你的心灵，刺激着你的神经，让你有亏心事便难以自在，让你战战巍巍说不得妄言。
莫沉执礼跪下，这里就是他第一次来时也是感觉浑身不自在，但或许是因为所修功法的原因，他对这里的气息有着天然的抗性，真正的魔头，是不会畏惧拷打逼供的，他还算不上魔头只能算是屠夫，但他的功法却是有着这方面的功用。
咚，咚，咚……
殿上长老不言不语，而两边的那些青铜雕像却动了，它们迈着大步立于莫沉两边，武器将其围住，与此同时——
“莫沉，你可知罪？”为首的长老威严开口。
“罪？”听到这一句话莫沉便知事情很可能暴露了，但他依旧佯装惶恐：“敢问长老！弟子何罪之有？”
“哼！还想狡辩？”坐于左侧的长老怒喝：“修魔道之法，残害同门，此等大罪，你认是不认？”
“认？”莫沉脸上的惶恐慢慢收敛，他们都知道了，莫沉知道自己是骗不过这些老怪物的，不过那又怎么样？他慢慢的从地上站起来！虽然立于重围，但他浑然不惧！
“长老们，你们还有多少年头可活？”他冷笑。
“你，混账！”不管在什么地方，问别人还能活几年这都是大忌，有一位长老大怒，抬手便要将这不尊礼数的小辈轰杀，然而……
“且慢！”为首的长老突然开口。
“道兄，他……”
“此时再议！”为首的长老淡淡开口，他老迈的目光浑浊却又深邃，看向莫沉时：“你想说什么！”
……
“呵呵！前辈们，你们且听我道来！”莫沉笑了笑，此时他在这殿中已经浑然不惧，面对殿上五尊高高在上的长老，他却仿佛彼此间转换了身份一般，目光直视着他们——
“前辈，众所周知，不成仙者皆为蜉蝼，修士虽无病痛但也难逃天人五衰，而对于前辈你们，你们虽修为高深，但在这千山古宗谁人不知这执法殿长老尽是些垂垂老矣无望突破之辈？”
“你……”台上有长老又要发作，但莫沉打断了他：“同样都是高阶修士，为什么你们在被繁琐之事缠身时他们却在修炼？同样是高阶修士，为什么他们在自在之时你们却只能在这殿中孤寂度日？为什么？”
他振臂一挥，那些威严的青铜雕像竟齐齐被他吓退，这个时候他又看着那些长老冷笑道：
“因为你们老了！你们要死了！你们已经不堪大用了！这古域安定，已经不需要你们这些老家伙再做什么了，你们活着只会浪费资源！浪费地位！所以你们被赶来这里，执法长老威严无限权利无边！但你们都快要死了！快要亡了！这权威！还有什么用？”
莫沉的话直击痛处，说的那些长老们哑口无言，这是古域人尽皆知的道理，只不过一直没人敢点破而已，现在有人做了出头鸟，但是很显然这些老家伙此时却并不想杀死这个不识抬举的蝼蚁。
“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那长老语气冷了下来。
“我能说什么？说什么也没有实际的好！”莫沉笑了笑，他的手上突然出现了几颗黑色的珠子，这些珠子朽无有的是，自然可以多给他几颗。
“长老们不就是想知道我为什么变强吗？我告诉你们！”将珠子用法力呈上前去，莫沉微笑道：“滴血上去，你们便可知晓！”
转过身，他朝着殿外走去，与此同时——
“长老们！你们老矣！你们本该随着岁月陨去，但现在有了机会，不老不死的机会！这古域不成仙便难以出去，难道你们想一辈子都被困在这里？弟子相信，这机会你们一定会把握住的！”
他的身影消失，长老们没有拦他，甚至莫沉的话在他们耳边响起他们都没有在意，他们浑浊的目光看着眼前悬浮的黑珠，他们迟迟都没有动作，没人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直到有一人，他伸出了颤抖的手。
……
“那小子还挺会说！”
小溪边，朽无坐在一颗大石头上，他慵懒的晒着太阳，莫沉那一边的事他透过黑珠自然能够知晓全部，他之前可没想到莫沉这么会说，本以为那些长老会把他轰杀才能知道他的秘密，倒是没想到那小子自己就说出来了。
“可惜了，倒也是个人才，却是没用在正途！”
嘴角含笑，不过总的来说结果都一样，朽无对过程什么的倒也没有在意。
“既然来了，就出来吧！”眉间一挑，朽无平淡的叫了一声。
“前辈，这些事都是你告诉执法长老的吧！”树林的阴暗处走出一个少年，他目光阴翳的看着石头上悠然的朽无。
坐起身看着他，朽无微笑道：“你倒也不笨。”
“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他笑了笑：“就是你所想的那样。”
就是他所想的那样，他只是棋子，用完就抛！
二人对视，莫沉的神情渐渐变得正常，但这可不是因为他释怀了，朽无知道，他每次杀人时的神情也是如此，现在的朽无修为依旧是二仙之境巅峰，三年来他完全就没有修炼过，莫沉以为自己能够杀死他……
手中突兀的出现了一把法剑，用尽全部法力，他直接一剑朝着朽无劈来，然而他完全无法理解自己眼前这个黑衣男子的可怕！
下一刻，一切归于平静。
“怎，怎么可能！”莫沉现在感觉自己全身的骨头都断了，他瘫倒在地上，动弹不了丝毫！他甚至都没有看清楚对方是怎么出手的，等回过神来他便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艰难的抬起头，眼前，朽无慢慢的从石头上站起来，还是如常一般慵懒的目光，他看着他，嘴边笑了笑：
“我也想死，可是你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