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因斯对于这些人没有什么好说的，他们虽然没有工作，也没有来自城市官方的最低补助，但是未必就要选择这条路，城市外面的安全设施就有很多需要工人的地方。即使当一个临时工也可以，不至于饿死。

虽然只是为了想要活的更轻松点才走上这条路的。

莱因斯从背后摸出了短刺，学院里的老师虽然臭屁，但确实讲过很多有用的事情。

“作为真名者，你们在未来会登上人类与怪物的战场。你们需要时刻保持警惕，在每一分钟都要保证自己有面临突发状况的能力。武器一定要随身携带，如果有一天你因为徒手而死在怪物口下，不会有人为你伤心，你的死亡只会成为他们未来的经验······”

阴冷的刀光反射在莱因斯眼中，月光洒落街道，黑色的人影无比明显。

“朋友，我们要的不多，交了之后就不动你，动刀动枪的可是会伤到人的。”莱因斯面前的年轻人一脸温和的笑，这家伙在黑夜里穿了一身白衣，看上去品质还很好，价值不菲。

如果有人穿着几万块钱的大衣抢劫一个路人，你只会觉得他疯了，但在云都，这种人的身份反而很清晰。

真名持有者！

如果是正常情况下的真名者，小时候就在学院学习，在毕业之后就会加入守卫部分或者被冒险团收入，不至于沦落到抢劫的地步。但是总有一些真名者不在其中，他们大多是在学院时期五年没有提升而被强制退学，但是他们毕竟是真名者，五年没有提升只能证明他们的天赋很糟糕，但是十几年之后，他们虽然不能和同期的学院学生比，但是达到两三阶不是问题。

而以真名者的身份对普通人下手，可以说万无一失，配上几个打下手的，即使是真名学院的学生也有可能被他们阴到。

或者说已经被阴到了，因为莱因斯就是真名学院的学生，而且在这个时间还非常巧妙的处于虚弱状态。

莱因斯回以微笑，当然，在交了钱之后这些人当然不会继续威胁他，他们会展露出夜店少女般的微笑送你离开，甚至还有人会说‘欢迎再来’。

只是付出一些金钱，你就能得到今晚的幸免，因为双方手中都攥着刀，真名者的冲突随时会威胁到生命。虽然普通的团伙不会杀人，但对于惯犯的真名者来说可就未必。

他们是游走于法律上的野兽，杀人对于他们来说并不算什么。

只需要付出一点点吗？

莱因斯的脸变得很凝重。

······

时间似乎能抹除了过去一切的棱角，但有些事情，是遗忘不了的。

“哥哥，我们这是要去哪啊？”男孩拉着女孩的手走着。

“乖，拉斯塔娜，我们要去一个能吃饱饭的地方。”

“小鬼，还真来了。啧啧，这就是你的妹妹？嘿嘿，年龄这么小的······”油腻的中年大叔抓住了女孩。

“哥哥！哥哥！放开我！”

“又来了一个？切，连真名都没有，当小白鼠都觉得太能吃！”穿白色衣服的研究员用脚踩在他的脸上。

“小鬼，你在哭吗？哈哈哈哈······亲手将一个人送入地狱的人也会哭？别开玩笑了！你，过去！”

······

莱因斯至今都不知道自己的选择到底算不算正确，但他的确后悔过。

但是啊，如果不付出什么就能得到什么，这个世界岂不是太温暖了？

“无论你是天使还是魔鬼，回应我的呼唤吧，我将为你献上，我仅剩的东西！”

······

似乎是命运的抉择，莱因斯收回短刃，紧靠墙壁，将胸膛挺得笔直。

如果不付出什么就什么都得不到，那么，我已经付出了，你们，想见识一下我得到了什么吗？

黑色的纹路悄悄覆盖上他的身体，在那些纹路之中，跳动着鲜红的红色，晶质的尖刺从掌心伸出。莱因斯的双眼变成了红色，这个时候的他不像是人类，更像一只······

人形晶兽！

想想真不该冲动的，但是你们让我回忆起了很不好的东西，所以，这份对过去的悔恨演变成的愤怒，你们做好承受它的准备了吗？

莱因斯一直很冷静，即使是变成‘怪物’也是。不过在这种状态下，也许他对于人类的血会很感兴趣，源自血脉的渴望使他的视角慢慢昏暗起来，面前人类的躯体变成了红色，血液在流淌着，心脏缓慢的跳动。

那份！鲜红！

骨刃增大，手臂，头部都出现了尖刺，莱因斯舔了舔嘴唇，看像之前那名发话的男子。

现在他远没有之前的那份从容，面色慌张，同时在向四周说着什么，慌乱的转身，四散逃窜。

莱因斯听不到他说的什么，因为他已经听不懂人类的话了，不过多少还是明白他会说出什么。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活下去，潇洒的活下去，更轻松的活下去。这并没有什么错，但很遗憾，你们挡在我面前了。

······

蓝色的长袍笼罩住身体，左司整个人化为蓝色的流光穿梭在小巷里，虽然隔着大半个云都，但是他隐约感应到了一股危险的，熟悉的气息。

“是谁？难道是其他序列的‘神子’？”左司和旁边的人交流：“但是应该没人知道我在这里才对，这份气息，更像是‘死亡’序列的真名爆发。”

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个白袍的青年，“上一代神子应该都死的差不多了，我们这一代的真名也不过只是一二阶。更多的还是靠第二真名，这份气息，至少有四阶以上！谁的神级真名现在就能进化到四阶？我也才不过二阶，左司你呢?”

“我和你差不多，先过去看看吧。”左司不打算继续讨论了，两个人的速度极快，而且整个云都除了他们之外都没有其他真名者往那里赶过去，显然只有他们察觉到了这份波动。

现场极其血腥，红色的鲜血几乎染红了这条巷子，没有一个人的尸体还是完全的，内脏四分五裂，破碎在各个角落。施暴者的手段极其残忍，左司他们能知道他爆发后的位置，那么，相应的，他也会感知到左司的位置，在这种情况下他选择了离开，显然很狡猾。

“啧啧，瞅瞅这手段，死亡还是破坏？妈的以后要是让我撞上先揍一顿再说，这么恶心的。”白袍青年捂住了嘴，不过虽然嘴上说恶心，却低下身子，颇有兴趣的看着地上的半张脸，然后用力一脚，把那张脸仅剩的牙齿踢飞出去。

“你比他更恶心。再这样做我先揍你一顿。”左司脸色淡漠，“看来还没有神塔找上他，不过······既然在云都，那么我就一定能找到他。”

“你打算怎么做？那家伙可能是个大叔，比我们大个十几岁呢，而且四阶的神级真名你应该也对付不了吧。”青年双手抱在脑后，踏在血水里。

“虽然我的真名告诉我这些人罪有应得，但是藐视秩序的人必须受到惩罚。”左司冷漠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