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画眉握住她的手，接着说：“你以前啊就喜欢趴在石桥上看鱼，每次看到你半个身子都挂下去，妈妈都被你吓坏了。可是怎么说你你都不听，你还问我这下面的鱼能不能带回去，你说你想抓一条回去让爸爸做给我吃”

白可卿莞尔：“妈妈喜欢吃鱼？那我们去买鱼，中午做鱼吃？昨天来的时候，我看到入口那里有家卖鱼的小店，看着满活跃的。”

两人边聊边走，古镇虽然巷子多屋子紧密相连错综复杂但却不大，没一会便走到了镇口。

不宽不窄的巷子口两边，都有几家小店，鱼肉蔬菜水果都在一块，全镇居民的食材都得到这里采买。

也因此，即使现在只有三三两两十来个人走动，却也是人口最密集的一块地方。

人不多，没有嘈杂，几个妇人挑着水果同店主砍价的交谈声都能清楚入耳。

白可卿挽着柳画眉来到鱼店门口，低头挑选，门口大塑料桶内的活鱼。

因为售卖量不大，鱼和猪肉都在同一个铺子。猪肉在铺子内厚实的实木桌上卖，鱼桶则摆在门口，任人挑选。

鱼都很灵活。

想着宅子里人多，白可卿挑了条大的。

她微笑着对肉桌后挂着皮围的老大爷说：“大爷！我们挑好了，就要这条最大的”

憨厚的老大爷看着白可卿笑了笑，说了句上海话。

白可卿只听出来是个问句，但听不懂什么意思。她想让大爷讲普通话。

柳画眉马上接了一句上海话。

妈妈这句她听懂了，是——好的呀？

只见老大爷拿了一个木桶出来放到门边石地上，然后利索的从鱼桶里抓出那条大鱼。

下一秒，猛的将鱼砸向地上。

白可卿被惊的跳了一下，拉着妈妈退开一些。

柳画眉安抚她：“大爷给我们修鱼呢！”

大爷将砸晕的鱼拎进木盆里，然后拿来一把刀动作熟练的刮鳞，破肚…

修好的鱼还会蹦呢！

白可卿有些窘迫的，从大爷手中接过，装着垂死挣扎死鱼的黑色塑料袋。

妈妈则掏钱给大爷。

买好回家，两人转身之际。

蓦地，一头肚皮被整片剖翻开露着恶心鲜红内脏的死猪现在眼前。

白可卿吓得手里的鱼都丢地上，她拍拍胸脯，我的乖乖！

身后的老大爷冲推猪车过来的小伙子喊了一句什么话，然后绕过白可卿两人，抓起两只猪脚霍的背上身，就往她们这边走。

白可卿立马捡起地上的黑袋子，又拉着妈妈给老大爷让开路。

刚迈开两步。

妈妈忽然神色异样惊恐的叫喊了一声：“血，血，卿儿血，我的卿儿我的卿儿…”

“…妈，妈，你怎么了？我在这儿…”

“啊～我的卿儿啊！”柳画眉无比哀痛的蹲了下去悲痛哭泣，眼睛紧紧盯着老大爷背上的死猪。

白可卿惶了，焦急万分去扶她：“妈…”

结果，柳画眉倏然一把推了她，嘶吼：“我不是你妈，你个贱女人，都是你都是你害死我女儿，都是你～”

说着便见她遽然起身向白可卿冲了过去，伸手便箍住白可卿的脖子。

柳画眉嗔大的双目凝得漆黑可怕，象疯子一样：“都是你，都是你～”

白可卿被扼在巷子一边的石墙上，额头瞬间青筋凸起，整个脖子被她的两只利爪钳住根本说不出话，柳画眉好似使着全身的力劲对她往死了掐。

老大爷和小伙子都看懵了，丢下死猪就上去拉，嘴里还喊着些乱七八遭的话语。

一瞬间石巷子喧闹起来，叫喊声不断。

隔壁几家店主一个一个出来帮忙。

“怎么回事？呀～”

“杀人呀～”

“快住手吧～姑娘会被你弄死的”

最终，疯了的柳画眉被三四个大叔大爷费了些劲才拉开。

两个街坊大娘则扶住狂咳喘气的白可卿。

被几人制住的柳画眉满目嗜血癫疯，张牙舞爪的挣扎尖叫起来：“啊～～你们放开我！我要掐死这个贱女人～～～”

话音未落，可能是激烈过度，柳画眉昏了过去。男人们估计觉得不好在抓着她，让几个妇人过来搀着。

“…妈！妈你别吓我啊！”白可卿惊恐不已，冲过去捧起她的头呼唤。

“你妈妈可能是昏过去了！姑娘！你其他家人呢？是住在镇上哪户人家？我们送你们回去。我看你妈妈是疯了，赶紧送她去医院看看吧！”大妈似见怪不怪的样子跟白可卿说了几句别扭的普通话。

接着，推猪的小伙子背起柳画眉被几个妇人簇拥着疾步穿过巷子，石桥，河边。

到了宅子，白可卿冲着里面的人喊：“罗大哥，我妈昏倒了，这里有没有医生？”

宅子院内的罗平夫妇见此阵仗，惊诧惶恐。

罗平忙应：“我这就去叫人！”

张晓晓带着众人来到一楼白浩然两人的房间，小伙子将人放平到床上，退到一边大喘气。

白可卿无比担忧的坐在床沿看着上面，头发凌乱不堪昏睡的柳画眉，焦急恐惶。

张晓晓问：“发生什么事了？柳阿姨怎么会突然昏倒呢？”

白可卿好似没听见，抑或是没心情回应。

护送过来的其中一个大妈开口：“你是罗家儿媳妇吧！？是这样的…”

大妈说了大概，就是指柳画眉突然间疯了要掐死白可卿。

张晓晓想招呼大家在家坐坐，大妈们还有事就先回去，小伙子费了些力气坐着直喘气。

张晓晓给他倒了杯水，又拿了一杯走到白可卿身边：“可卿你别急，柳阿姨只是昏过去”

小伙子大口喝完，也走过来，身上一股肉腥味给建议：“给她掐人中试下”

听言，白可卿恍然看眼小伙子，要上手。

张晓晓：“我来，可卿你先走远点！”她怕柳画眉醒来又会象大妈们说的那样，失去理智掐白可卿。看着白可卿脖子上红红的指印，也能想象当时的场景有多激烈疯狂。

白可卿忙起身退开几步。

张晓晓坐过去，抬手大拇指按压下去。按了好几次几次，柳画眉真的慢慢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