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端着茶杯，看着洛思岚。

洛思岚沉默了一会，说：“五姨娘，您是长辈，怎么能给晚辈递茶呢？这茶，也应该是您喝。”洛思岚用双手把茶杯推回张氏面前。

张氏脸上的笑容僵了僵，过一会把茶杯放在了凉亭桌上：“那么，思岚你口渴了再来喝吧。”

张氏背过身，低低地冷哼一声，走了。

洛思岚端起茶杯，把里面的水倒在地上。只听一阵“嗤”的声音，倒在地上的水冒出白沫。

“张氏，你以为，你的手段很好？下三滥的手段罢了。”

早在小时候，墨氏就教过她，不可以随便吃别人的东西，或是喝别人的水。八岁时，六姨娘送了几块松花糕，她吃了之后被墨氏知道，罚着跪了一整天，还饿了一天。那次教训她并未放在心上，只觉得墨氏太小事大作，不曾想过几天后肚子疼起来，硬是吃了七天苦药才好。这一下，年幼的洛思岚才知道，在深宅大院中，只有自己的东西才是可以信任的。

墨氏在不远处看到了，眼中的笑意蔓延开来：“思岚，你做的很好。”洛思岚却看到了，母亲的笑意不达眼底，那眼里是一片深潭。

………

不过才一刻钟时间，洛九语已经被凰九歌打了十几次了。

“你的影子，绝对不能出现在地上！”

凰九歌声音中透着不可违逆的严肃，手中的鞭子不曾停下，每一鞭都带着风声和雷鸣打在地上，地上已经布满纵横交错的裂痕。

洛九语只有咬牙，让自己跑得再快一些。但是自己的脚下，始终有着一个小小的黑影。

突然，她头一晕，栽在地上。

凰九歌叹气，鞭子渐渐消失。她扶起洛九语，说：“好了，今天就到这吧。”

“不用，我可以……”洛九语挣着想起来，被凰九歌一股力量摁下了：“这已经是你现在的极限速度了，你没办法再练了。练太多只会让你变得更加疲劳，速度更慢而已。好了，回洛府休息一下吧。”

洛九语不再反驳，坐了一会后慢慢起来，向山下走去。

“对了，凰九歌，我猛然想起一件事。”

“嗯？”

“我好像记得有人告诉我有个白衣公子约我来着？”

凰九歌一思忖，想起来了：“哦，对啊，是有这么一回事。”

“我好像……失约了。”

“……”

两个患了健忘症的菇凉面面相觑。

半晌，凰九歌一甩手，道：“管他呢，失约就失约了，你也不可能再回去找他吧？走，回去吃东西去。”

“……”这样真的好么？！

“我……肚子的确饿了呢。”

于是，这两个心大的菇凉有说有笑地回洛府了。

那么，让我们看看当日在酒楼里的情形吧。

午时。

“怎么不来？”

白衣公子手持纸扇，一边轻轻地揺，一边看着窗外。

酉时。

“有事？”

“公子你要吃什么？”

“不用，我等人。”

依旧不见少女的身影。

亥时。

“公子我们要关门了……”

终于，他明白了这个洛九语放他鸽子了！

“洛九语……真不错。”

白衣公子摇着纸扇走出酒楼，身影融进了夜色中。

天空中，一只黑色的大鸟在盘旋。

……………………

回到洛府，洛九语的第一件事就是找蓝小昀。

“小九……”蓝小昀捂着右眼，跌跌撞撞地跑出来。

“怎么了？”洛九语走上前去，轻轻掰开蓝小昀的手。只见蓝小昀的右眼已经没有一点白色，整个眼球都变成红色，充斥着暗紫色的血丝，只有瞳孔还是黑色的。

“小九……我的眼睛……”蓝小昀有点想哭，但是一哭眼睛就生疼生疼的，她只能忍住。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洛九语也被吓到了，她根本没见过这样的，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没有一个人的眼睛会是这样。

“我不会是变成食尸鬼了吧……”想起之前看的《东京食尸鬼》，蓝小昀心里仿佛有一万头羊驼奔腾而过……

哈利路亚！我万能的主啊，你不要这么调皮好不好！

阿弥陀佛！我慈悲的佛啊，我不要靠吃尸体为生啊！

蓝小昀沉默了一会，她在想，还有哪里的神可以求……

“凰九歌，你怎么看？”洛九语严肃起来，问道。

“按她这情况……”凰九歌在蓝小昀出神时飘到她面前仔细看了看她的眼睛，然后说，“我觉得，她有可能是瞳族，俗称魔眼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