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动作给我快一点！”三个狱卒凶神恶煞挥舞着手里的鞭子，抽打的对象是三个十五岁左右的囚犯。

每个犯人的手里都拖着一个麻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目光麻痹的盯着前方。

此时天边渐渐的开始泛白，却依旧暗沉沉的，近处可以看见树干上凝结的冰，稍远点，便只剩朦胧剪影，混混沌沌的交织在一起。

今日正好是大寒，雪下的很大，风刮在脸上都是生疼。

年纪最小的小女孩突然倒在了雪地里，狱卒嘴里咒骂了几句，拿起手里的鞭子开始抽她，她蜷缩着自己的身子，声音嘶哑的哀嚎着，浑身颤抖。

哀嚎声渐渐变小，不一会儿便停了。

“他娘的，这么不经打。”狱卒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觉得不解气，又用脚踹了几下。

淳于辛抬眸瞧了眼，那女孩已经断气了，那是他皇叔的女儿，从前在皇宫中最是蛮横，谁能想到，竟会落得如此下场。

他冷冷的勾起嘴角，他怎给忘了，下场？谁知道他的下场又会是怎样？

一记鞭子甩在她身上，“你！”狱卒指了指淳于辛。

连续几日的挨打，疼痛感依旧很强烈，她只能听话，忍痛向前一步。

“再把这小的也一起拖着。”

她木呐地点点头，把她的堂妹拖过来，打开麻袋，手突然顿住，只几秒便立刻麻木地扫过袋中的乳娘，将她们放在一起。再系上袋子，随着队伍前行。

之后三个狱卒一直在聊天，没有再用手中的鞭子抽过人。

乱葬岗在皇城外的郊外，淳于辛几人就穿着草鞋，脚上早已经溃烂的不成样子，但她还是咬着牙继续往前，到了之后，狱卒指挥着他们将尸体扔下去。

这里是一个大坑，堆着成千上万的尸体，有穿军装的，有粗布麻衣的，还有被扒的只剩下亵衣，有大人，有孩子……

“赶紧扔下去，娘的！这大冷天的，给我们派这活。”

淳于辛面不改色的把麻袋打开，将一大一小两具尸体从麻袋里拖出来，再扔进坑里。

从前母后父皇对她最是严厉，身边只有乳娘最温柔，对她好，将她的生活起居照顾的无微不至。过节的时候，宫里准许她们这些老宫人回家探望，可乳娘怕她孤独，总会做些她爱吃的糕点陪着她。

可现在，她连一块坟地都给不了她。

“我受不了了！我受不了了！”淳于扬瞧见袋子里装的是自己的乳娘，尖叫着抓着自己的头发开始到处跑，突然猛地倒在了地上。

鞭子一鞭鞭落在他瘦弱的身上，他也没有醒，狱卒懒得再去探他的鼻息，一刀插进他的身体里，将他一脚踹下死人堆里。

淳于辛从始至终低着眼瞧着这一切，她只能看着她堂哥几近疯癫的躺在地上，只能眼睁睁的瞧着这些人被扔进死人堆里。

若是从前的她，她可以立刻夺下那个狱卒手里的刀，然后瞬间割破她的喉咙。

她抬了抬自己的胳膊，内力全无。

她十年的武功在被人挑断手筋之后，一夜之间消失殆尽。

淳于辛微微眨了眨干涩的眼睛，告诉自己眼前都是真的，她这几日时常无力、颓丧。明明耳朵是那么清楚，却时常嗡嗡作响，登时分不清本人是否苏醒着。

回来的路上，狱卒都没有再发难，将她像拎小鸡一样扔进牢房里，她也没有力气再挪动自己的身体，索性就在原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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