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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秋刚把谢玉婵推开，就听到身后玉莹闷哼一声，转头见她捂着肚子弯了下去，险些吓傻了：“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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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请大夫……”玉莹脸色瞬间煞白如纸，额头上满是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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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秋大哭着去扶她：“夫人你可别吓奴婢！奴婢这就扶你回去！”冷不防赶过来的百里赞一把将人打横抱起：“快去请程夫人！”然后一路抱着玉莹冲回了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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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程奉仪闻讯赶来，紧急给玉莹开了药，止住了血，已经是一个多时辰以后的事了，短短一个时辰里武王府从里到外全都鸡飞狗跳墙，丫鬟们都是头一回伺候孕妇，连从哪儿下手都不知道，要不是弄月经验丰富，在程奉仪来到之前采取了一系列紧急措施，这孩子能不能保得住还真不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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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武王府就不能消停几天？一会儿这个生病，一会儿那个受伤，”程奉仪收拾好诊箱，坐在床边嗔怪地道，“要说那些都是飞来横祸，拦不住倒了霉倒也罢了，你这又是折腾些什么呢？人没撵走，还弄得自己差点小产，我差点没给你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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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莹躺在被窝里，小腹中还在隐隐抽痛，被批评了也只是老老实实低头认错：“是我大意了，又害姐姐跑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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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奉仪叹道：“我跑一趟倒没什么，你可是得在床上乖乖躺上一段时间了，那个谢玉婵，做事也太没分寸了，竟然照着你肚子上踢，这不是要人命吗？爹娘是怎么教的能教出这歹毒心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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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莹笑了笑，没说什么，程奉仪又道：“不过我看她这回也长教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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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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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难怪你不知道，小秋把她推开以后，她脑袋磕在石桌边上，额头上拉了一道大口子，血流的一地都是也没人管，还是那姓杨的小子看不过去，叫人送回客房里，又请了外头的大夫来才给止住了血上了药，要不今天就得横尸在那院子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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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莹了然点头，当时自己只顾得上疼了，完全没去看谢玉婵怎样，听程奉仪的口气，就是前脚害人后脚栽坑，活该遭报应，倒是也没什么特别的想法，只是说：“要是死了反倒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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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奉仪冷哼一声：“那可不，宣州谢家的嫡千金死在武王府，谢家人铁定不会放过你，万一到时候闹大了，只怕是王爷也保不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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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康敬绎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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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莹！”康敬绎几乎是破门而入，正要出门的丫鬟被他撞了个四脚朝天，也跟没看到似的，直冲进里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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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奉仪笑道：“王爷回来了，瞧这紧张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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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程奉仪在房里，康敬绎悬在嗓子眼处的心也就落回了肚子里，呼地喘了一口气，问：“怎么样，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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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莹见他满头大汗，焦急担忧全都写在了脸上，不禁心头一甜，肚子似乎也没有那么痛了，笑着说：“幸好有程姐姐，已经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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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敬绎嗯了声，对程奉仪抱拳致谢：“有劳程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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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奉仪含笑摆摆手：“王爷太客气了，玉莹和孩子都没什么大碍了，这几天注意休养，记得吃药，有什么变化随时派人去叫我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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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本王叫人备马车送夫人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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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不必，程府的马车就在后门外候着，”程奉仪冲玉莹挤了挤眼，“我这就回去了，王爷好好陪陪玉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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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奉仪走后，康敬绎到床边来坐下，轻轻握起玉莹放在被面上的一手：“差点没被你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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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莹莞尔一笑，反握住他的手，康敬绎的手大且粗糙温暖，令她十分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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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不好，又让王爷担心了。”玉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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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敬绎不悦地皱起眉头：“我听小厮说你被姓谢那那头打了，怎么回事，我都把她软禁在偏院了，她怎么还能打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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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莹于是把下午发生的事简单对他说了一遍，康敬绎一边听，脸色一边变黑，等她说完以后几乎是煤灰的色了，要不是顾虑到面前还有个病患，几乎要当场暴走成上古喷火神兽，将整个偏院夷为平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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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竟然敢这么嚣张放肆！”康敬绎怒吼起来，“到底是谁给她这么大胆子，连本王也不放在眼里了？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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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秋就站在一旁，闻声赶紧上前一步：“王爷有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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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敬绎咬牙切齿地命令：“把姓谢那丫头给本王扔出府去！不，扔出城去！还有她哥哥谢永，也一起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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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秋“啊”地愣了下，迟疑道：“扔出去……谢姑娘现在还昏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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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敬绎眉毛一动，疑惑地问：“昏迷？她又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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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她动脚踢夫人的时候，奴婢不小心推了她一把，头、头磕破了……”小秋虽然护主心切，但谢玉婵一直没醒，她心里多少也有些害怕，按大楚的律法杀人可是要偿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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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敬绎眯起了眼，还没说什么，小秋就吓得跪了下去：“王爷饶命！奴婢当时只顾着保护夫人，随手一推不小心就……”“推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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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秋呆了呆：“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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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莹啼笑皆非：“王爷别开玩笑了，谢姑娘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谢家绝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闹起来麻烦更多。现在不是说气话的时候，把人扔出去什么的，说说也就罢了，哪能真这么做，怎么也得给端妃娘娘三分面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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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说怎么办？”康敬绎一脸憋屈，想他堂堂一个王爷，将军，走到哪儿不是别人看他的脸色办事，现在可好，来了个谢玉婵，竟然要他一退再退一让再让，换做过去，康敬绎早提刀把人剐了，还能留她在王府里为所欲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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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依我看，送走谢姑娘是可以的，但是谢公子必须得留下，”玉莹思索了片刻后，对他说道，“王爷要做到恩怨分明，谢家才会服气，谢姑娘闯了祸，撵出去无可厚非，但谢公子并无过错，王爷要是把他也撵了出去，等于就是甩了谢家一个耳光，他们以后就不会再支持王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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