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对了，你还要对着那些情人叫我的名字，我是不是还应该感谢你没有彻底地忘记我？”

“祝明，你不会真的以为，那些劣质的替代品能够替代我吧？”余琛的话音落到了我的耳朵里，让我打了一个寒战，他冷笑了一声，继续对着我道，“你不会真的以为，对着别的男人叫我的名字，就不算是背叛了吧？”

我忍无可忍地开口道：“这又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余琛蓦地僵在了原地，宛如一个没有生命的人偶。

我抓住了他的手臂，把他一点点推开：“余琛啊，你都死了十几年了。”我看向他，对着他挤出来一个笑容，虽然我知道这个笑应该比哭还难看，“你不会让我给你守一辈子寡吧？”

余琛定定地看着我，嘴角的冷笑一点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冷漠而无机质的弧度。我和他对视了良久，他才像找回了神志一般地垂下了眼。他身边凝聚着的，原本漂浮在空中的鲜红色血液一点点落到了地下，宛如蜿蜒的红色河流。

接着他的面皮一点一点地剥落，露出了鲜红色的血肉，和血肉之下的白骨。他一点点分崩离析，变成了散落在血液里的尘埃，一只圆圆的眼珠滚落到了我的脚边，黑色的瞳孔朝上，如同在审视着我。

下一刻，一双手从背后抱住了我，那双手上满是斑驳的血迹，冰凉的手臂贴紧了我的皮肤，余琛的声音再度在我耳边响起：“求求你，不要忘记我，不要抛弃我，好不好，好不好？”

那双手越收越紧，我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我本能地挣开那只手，刚想回过头去说点什么，却在回过头的那一刻愣在了原地。

我看见了自己的脸。

她披着半长的头发，面容苍白而憔悴，就像是一株快要死亡的植物。这是我前世的模样，是真正的祝明的模样。她看向我，对着我缓缓地扯出了一个笑容。

我在床上猛地睁开了眼，接着发现被褥勒住了我的脖颈。

大约是因为昨天晚上的空调度数开得比较高，因为过高的温度我在床上打滚，结果阴差阳错地把被子绕到了自己的脖子上——我可以有理有据地推测，这个被子大约就是梦里的那双手。

这样的梦上辈子我做过不少，但这辈子还是头一遭。我平复了一下心情，就着月光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压压惊，接着后知后觉地感觉自己有点饿。

我叹了口气，心说应该是因为昨天晚上吃得太少了。

看了看时间，才凌晨三点。于是我披了件外套，开门下楼，准备给自己找点吃的。

下了楼之后，我不由得呼吸一窒——一道白色的身影坐在餐桌前。她的面前放了一瓶只剩一半的红酒，半长的头发挡住了她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