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亦之大步迈了过来，扯开温暖被褥，一把拎起她脆嫩的身子，咬牙切齿道：“你跟许绍棠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他们能是什么关系？她本该挺起腰板，傲然相对，响当当地回他，她喜欢许绍棠，可她的冷然像是听一句无关紧要的话，扑扑动了两下睫毛，懵懂无知的神情似乎不明白他大动干戈原为何意，过了半晌时间，才为对方的大惊小怪浅浅一笑，见他微微一怔，胸口依然不平，她果断依了上去，娇声反问道：“怎么了？”

不知是她的暧昧行动超乎他的想象，还是她的甜蜜语调符合他的要求，他气焰消散了些，沉默不语，似是等待她回话。

她噗嗤一笑，安抚他道：“我跟他能是什么关系？他是我父亲的学生，我是我父亲的女儿，按照三纲五常，我该称他为‘师兄’。”

许是这答案颇和他的心意，他紧捏她胳膊的手开始软弱无力，然而铮铮的口气仍是凸现不满：“他是不是喜欢你？”

他是喜欢她，可喜欢她能怎样？喜欢她的六年前和六年后什么都不曾改变，唯一改变的是他身边多了一个跟她一模一样的女人。她竭力笑得安然，竭力转移话题：“他当然喜欢我，我是谁啊？前朝饱学之士教养出来的女儿，即便没有花容月貌，也有满腹经纶，即便不是博古通今，也是学贯中西，相比其他女子也算颇有学问，这样的女子不招谁的喜欢？难道你不是因为这些才喜欢我的吗？”

他听罢又是默不做声。以为是劝服了他，说得他哑口无言，可片刻安静后，耳边突地冒出了简单坚定的回应：“不是。”

嗯？她内心惊讶，撩起眸子看他，不解地笑道：“不是什么？”

不是因为她的美貌她的聪明她的才识。

他没有解释，只是纯粹地移开她双肩，冷冷的语气与方才的万分激动甚是衔接不上：“很晚了，你早些休息。”

不想再多生事端地追问起他，闯进屋来只为她跟许绍棠有什么关系？她故作乖巧，傻傻地“噢”了一声。

他走出三步，似乎又忆起了什么，没有回头瞧她，淡然说道：“许绍棠来了汴京，住在钱塘路的许家别苑。”

终于在最后一刻露出了狐狸尾巴。

她不得不高调地摆出紧张，赤脚下床，如湍急流水仓忙奔到他身后，紧紧环住了他的腰，脑袋伏在他宽大的背，遭人遗弃的可怜调调随之欲出：“你要赶我走？”

他身子一震，又是半天不说话。

她终于找到了避开的绝佳机会：“好，既然你让我走，既然你讨厌别人做你不喜欢的事，我顺你的意思，我走。”

不知这场感情戏演是不是得太过真实？

她两臂弯刚松，未来得及窃喜，未来得及撤离阵地，他已是迅雷不及的速度转过身子，已是掩耳之势的力度拦她入怀，已是不待她惊呼出口瞬间堵住了她的嘴巴。

她脑袋下意识向后偏离逃避，他紧追不舍向前跟进，她再向后退仰，他顺势向下一丈，当仰得无路可退仰得不能呼吸时，她才明白那句话带来的后果有多么可怕，她两手推他，推不动，双脚想踹他，又怕破坏气氛，惹出收拾不了的大乱子，好在她尖削的指尖为求美观被修剪成荆棘利刺的形状，死掐进他胳膊不费丝毫力气，只希望他念在疼痛的份上能放她一马。

然，她的指望还是落了空，他像是钢筋水泥雕塑的一般，任她掐陷多深，愣是一声不吭，除了把她压迫得更加喘息不过外，愣是没有半点意愿的退避三舍，她急了，脑袋摆来摆去从泥沼中挣扎出来，管不得他那令人厌恶的嘴巴马不停蹄地吻她的脸颊她的耳朵她的颈子，只顾大口呼吸清新空气，然后大声跟他妥协：“我不行了，你饶了我吧！”

饶了她？既然把无端无明的浴火给点燃了，那就让它烧得熊熊烈烈。他左手箍住她扭动的身子，腾出右手去脱丝滑的旗袍，找不到入手的地方，便撩起衣襟探了进去。

被骤然闯进来的一丝冰凉寒到了发根，她背上冷汗淋漓，仓惶抓住他手，恳切制止道：“不要。”

此刻，他像是发了疯的狮子，只想残暴地啃食她，哪里会被她的意念左右？

她急道：“我来了月事，今儿不方便。”

这话像是给了他当头棒喝，他如冰天雪地的急速煞车，嘎然而止，却是反映不过，难以相信，喘着深浅不一的粗气，瞪大眼睛看着她。

她心底吁了口活命之气，两腮顿时露出难分难舍的难过，头枕靠在他肩膀，摇晃起玲珑之躯，喃喃道：“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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