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的另外六魄比玻璃镜子要冰冷死静百倍。

得不到她的回应，哪怕是愤恨的挣扎反抗还有他意念的“混蛋”，他猛然含住她的薄唇，啃咬啃噬的痛灼令她闭合眼眸微起波澜，他不怕她的冷她的淡，也不怕她的不臣服，他的手比他的心更熟悉她身子哪个地方足以勾引出她面颊红潮。她越是装出漠然不理，他越要撩起她衣裳钻到她红兜内衣系带，没有解开，只是如同往日拼死挤进去，再溜到正前方的凸凹有致。她抵抗不住的，从六年前的第一次到六年后的现在，就算她冷到骨髓，只要他温柔桀骜的力道来回揉搓，她紧咬唇齿再是压抑，再是摒弃，总能发出让他眷恋之极的柔美呻吟。

青黛。

北风呼啸，院落里白梅仿佛经不起那寒风的疯狂肆意，留不住一片花瓣，它们如烟如尘被迫卷入浩瀚，以为不知会落向哪个天际，偏偏料不到那风再能狂妄，也敌不过一道渺小固执的石灰墙壁。

咖就像这般，她虽是呼吸急促，情难自持，却比秋婉神智清醒，耐得住他蛊惑，知道该从外套夹层里颤抖着摸出那把早已备至妥当的枪支，然后指向他脑袋。

一圈圈冰铁冷气仿佛倾山而下的石磨顷刻间从他左鬓经脉横冲直撞他脑部中枢。

那是曾经伤他的枪。

聆她已经伤了他一次，她还来伤他第二次。

没有罢手。

他眼眶血丝越逼越红，越红越火，瞬间烧成燎原的猩红，那猩红溢出眼底又蔓延至脸阔，然后硬生生地将未痊愈的苍白浸成了青紫。他戎装外披有黑色大麾，门框角落里正好将她遮得严严实实。不在意那枪会不会走火，不怕用性命去赌她的狠心冷情有几分对他是假，他嚼着恶怒，手在她红绸肚兜里狠狠蹂躏狠狠揪搓，看她疼痛拧眉，身子虚软，另一只手跟着解她腰间丝巾裤带，然后一探到底。

寒风再次袭卷重来。

胃里是成婚那晚林家后院令人恶心呕吐的一幕。

心里是成婚前段林家西房墙壁令人痛心疾首的一幕。

脑袋里是黄家洋楼大床上让人恨也不是怨也不对的一幕。

她此时冷若寒蝉，此刻泪光凄切，果断拉回那把银色手枪对准自己太阳穴，果断扣响扳机。

只闻一声枪鸣，天塌地陷，瓦砾噼里啪啦如雨下砸，破碎青片霎时四溅，争相飞旋，八面锥刺。

一秒。

枪膛冒出的青烟弥着浓烈的火药味仿佛摄魂妖怪，已然吸尽他全身温度。

守候门外的李秉承耳明警觉，领着四五人冲进来，未瞧清楚现场状况，只听他怒不可遏的大喝声：“都他妈给我出去。”

又一秒。

他额头青筋暴跳，浑身冷颤生寒，放大的瞳孔对峙着那张静若冰霜、眼神呆滞的脸，拧曲一团的眉宇是不惑，是不解，是不堪，是心疼绵绵。

又是一秒。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生硬搂过心如死灰的身躯，用仅剩的体温，紧贴冰冻无情的脸颊，用最软弱无助的哽咽，一遍遍哀求她：“对不起，我错了，对不起，我错了。”

他哪里有错，错的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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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局是被吴嬷嬷的惊吓呼声打破的：“青黛？！”

她终于像一尊活过来的蜡像，倾吐一口尚在人间的白雾暖气，帕子抹掉眼角点点泪痕，轻而易举移开他抚在她后背的胳膊，然后推门进去，转脸又将门砰地关了上。

吴嬷嬷好不容易安睡，被那枪声惊醒，前段日子发生的恐惧惨状一股脑地涌上心头，现在看见青黛翩然过来，又完好无损地眼前坐下，还能笑口颜开恍若无事地问自己：“嬷嬷，是不是做噩梦了？”这才敢重新躺下，携过那通红冰凉的手一起在被窝里暖着，紧张说道：“现在家里只有你一个人担着，还要前后照顾我，嬷嬷始终不放心。晚些时候，许少爷来了，让他派个知心的人来帮忙打理青家，你若是觉得说话不便，我跟他开口。”

“嬷嬷，”她清雅稳妥，淡笑拂眶，这方正**跟嬷嬷道尽不能请许家的人，那方房门毅然敲了两敲，似乎怕她两耳不闻，故作不知，还故意朗声大唤，态度从未有过的低三下四：“嬷嬷，是我，林亦之。”

“家里来客人了？”嬷嬷提醒她。

那个似真非假的自杀到底是唬不住他。她笑得极其勉强，极其苦涩，也许只要她身在这片故土，活在这世上，他就算使出浑身解数，也要跟她纠缠不清。

敲门声俨然是他一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做派，嬷嬷火眼金睛，仿佛看出端倪，问了声：“你们吵架了？”然后催促：“这天寒地冻的，别冻坏了人家。”瞧她不吭不响，竟然要掀被起床给人开门。

她哪里经得住嬷嬷的这番胁迫，一跃而起先安抚嬷嬷，接着谈不上气焰高涨还是冷心冷绪，敞开门便冷冰道：“请你左转九十度，往前直走五十米。”

他换下强行霸道的语气，一股子厚颜无耻：“那会出青家后门。”

她寒眉冷目，微蹶嘴角冷声道：“是，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他笑了，像是回国那天对她穷追不舍的毒笑，脚无意识迈近她一步，吓得她顿时仓惶失色，立即关门，竟被他突如其来的手给抵挡住，恬不知耻地说：“我怕你不忍心看到我在江城大半夜地流浪街头。”

嬷嬷竖着耳朵听着对话，趁青黛拒绝之言未出，已先发制人：“林先生是吗？快来屋子里面坐。”

他心甘情愿“唉”了声，一把撑开房门闯了进来，不再理青黛恼怒不悦，解掉大麾撂在中堂楠木圆桌便颠颠走到木雕拱门的里屋，彬彬有礼道：“嬷嬷，安大夫托我给您捎句话，说您的病已无大碍，主要是少用脑多休养。”

嬷嬷听到安大夫的名字已倍感亲切，见他戎装不凡举止翩翩又多了层好感，多瞅一眼仿佛就是那晚出现在小姐闺房的男人，心境霎时透亮，疑惑道：“我听安大夫说，是林司令命他全力以赴定要保我这个老妈子的性命？莫不是那个林司令？”

他何曾在谁面前谦虚得几近卑微，说：“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您老是青黛的嬷嬷，是她的亲人，也是我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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