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芷这么一说，瑞香再也忍不住，刷地落下了脸。

整个宫城里头都知道，近日最著名的争风吃醋事件，就是文宝宝和宸妃那一出惊心动魄的“下毒逼宫”。

瑞芷这样明目张胆地把枪头对准瑞香的主子，瑞香就算想置身事外，她身为毓阳宫大姑姑的身份也不允许她这样做。

何况，瑞芷之前在紫阳宫里，可没少给瑞香使绊子。

想到这里，瑞香强忍不快，冷冷地说，“我想瑞芷姑姑你多虑了。后宫女眷和女官之间，职责分明，各行其是，又怎会胡乱殃及池鱼？——倒说得我们这儿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似的！我们作为奴才的，把话带到给夫人，也就是了，在主子面前乱嚼舌根，知道的当然明白姑姑你忠心耿耿，快言快语，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大昭后宫里头这么没规矩，随便一个奴才都敢在后宫女官面前搬弄是非呢。”

瑞芷被这么瑞香这么一大通抢白，也涨红了脸，顺带着连眼圈儿也红了，“瑞香姑姑好大的帽子。我不过是奉皇上之命，来带话给月姬夫人。难道毓阳宫内规矩还真的这么大，连皇上都可以越过去了么？——若然是这样的话，那我下次过来的时候，还是先禀告文妃娘娘一声为好！”

月姬面无表情，听着瑞香和瑞芷你一言、我一语地吵着，没有理睬她们。

这两个宫女，很显然在之前都已经有着很深的嫌隙，现在借着在新人面前的机会，又干上了。月姬当然知道，瑞香对文宝宝是忠心耿耿，文宝宝自己也很像是个对宫人没大没小的人。不过这个瑞芷身为紫阳宫大姑姑，又敢管得这么宽。她口口声声“奉旨”前“皇上”后的，虽然月姬很了解景渊的为人，却也不会认为瑞芷是纯粹的不知天高地厚。多半，她还是有着什么依仗的。

月姬想到这里，举起左手摸了摸鬓边，微微一笑，喝了口茶。

这时，云雀走上月姬跟前，细声细气地说：“夫人。时辰到了，我们还要去华阳宫拜见宸妃娘娘呢。”

“没上没下的东西！”月姬合上茶盅，声音淡淡，却隐隐有怒意，“我这边正和皇上派来的大姑姑谈正事呢，哪里轮得到你来说话？赶快滚下去！迟一时半会儿出门，路上赶紧点脚步，又误得了多少时辰！”

云雀马上诚惶诚恐地跪在地上，不住磕头，“奴婢知错！”

瑞香和瑞芷马上停止了唇枪舌剑，月姬垂着眼帘，并没有看向她们两个的任何一个，“退下。”

云雀退下了，瑞芷扯扯嘴角，不甘不愿地道，“原来夫人还要去华阳宫拜见宸妃娘娘，是奴婢不好，耽误了夫人的大事了。奴婢就此告退。”

瑞香这次被瑞芷抢了先，呆了一呆，也连忙向月姬行礼，说了差不多的话。

月姬淡淡笑着，也不再说什么，举杯送客。

瑞芷和瑞香一前一后退出屋外，然后一路走了。月姬留意到，她们两个的目光，一直都没有再交汇过。

一直等到两个大姑姑都不见了人，月姬才懒懒地唤过云雀，“云雀，准备出发去华阳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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