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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寻非自然是注意到了，见男人很快将神情隐了去，便没有问，也不想问。

“女儿家酒喝多了不好。”陆方远伸手按住了言寻非拿着酒壶正要往她酒杯里倒酒的手。

女儿家？

言寻非低头瞧了眼自己的打扮，分明是特意换了男装才出来的呀。

“我以前有个故人，她也喜欢女扮男装。”陆方远收回了手，看出了言寻非的疑惑。

言寻非轻点了两下头，不过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因为陆方远的话停下来。

她举起酒杯，一口将杯中的酒饮尽。

“酒这个东西可不分性别，我不开心了喝，开心了，也喝，这辈子怕是戒不掉了。”

陆方远听着言寻非的话轻笑了一声，问：“你这么晚了独自出来，家里人可知道？”

言寻非：“我没有家里人。”

答得干脆利落，却让陆方远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

他猛地抬头看着言寻非，目光扫过她的眉眼，鼻子，嘴巴......没有一处像的，可却是说不上哪里，就是莫名的像极了......

五年前。

陆方远在战场上救了一个敌方的歌姬，军营里歌姬说好听了是歌姬，说得明白点就是给军营里的男人玩乐的！

也不知是从哪里跑出来的，陆方远当时没想那么多，顺手救的而已。

战事结束后。

他说：“我派人送你回去，你家里人一定很担心你。”

“我没有家里人。”她说。

她当时的神情也如现在的言寻非一般，无谓也无畏。

后来，陆方远将她带回了府，放在身边，做一个婢女，再后来，他们相爱了，当时陆方远的父亲还在，他坚决不同意陆方远娶这样一个卑贱的女子。

第二天，他在柴房发现了她，精神恍惚的她，衣衫不整的她，他去抱她，她惊慌的躲开。

他父亲来了，高高在上的指着她说：“像这种不干净的女人，只配做一个玩物！”

她一度失控，一边尖叫着一边疯狂朝他父亲扑过去！

他明白了，什么都明白了，所以他带着她逃了，路上，她的情况越来越糟，意识也越来越模糊，坚持了不到半个月，最终还是走了，永远的走了......

后来他回去了，但没有回那个陆府，直到他父亲不行了，下葬了，他也没有回去过一次。

陆方远将视线从言寻非脸上移开，仰头喝了一杯酒。

她不是她，他很清楚。

言寻非倾着身子，将脸凑了过去。

“我这张脸，是不是让你感觉很痛苦？”

陆方远的身子下意识的微微往后移了一下，可尽管如此，两人的脸依旧离得很近。

“为什么这么问？”

言寻非坐了回去，脸上挂起她一贯的笑容，有些傲气有些堕落。

“因为你的心情全映在眼睛里了。”

陆方远不自觉的笑了一下，抬眼，眼里除了眼前这个扮了男装的女子，再无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