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暴雨之蜜画寝居
作者:申不晚      更新:2020-03-06 02:10      字数:2646

本来沈林甫来找沈绍,一是自己成亲了,过来看看,这里面既有考虑也有一些情怀在里面。

其次是问问自己不在的这八天,营地与慰廨的情况。然后就是把那三万两给沈绍保管,毕竟自己的大管家嘛。

只是临时起意,觉得鸡蛋不该放在一个篮子里,遂没有说起这事儿。

不过临了还是从袖口拿出两张白两银票,递给沈祥夫妇。然后再给沈绍与琪娘兄妹俩一人一张。

一是喜钱,其次是恩赏。

沈祥一家觉得太贵重了,屡屡推辞。要知道,普通人家,一两银子就够一个五口之家滋润生活一个月了。

这里加起来四百两,实在是一笔巨款。

不过沈林甫还是让他们收下,对他来说,不管如何,这些喜钱都该给的。

对于裴谨来说,沈祥一家,在她心里画了一个圆圈。很显然,丈夫非常倚重这一家。

尤其是那个沈绍,肯定知道很多自己不知道的事。以后还要多加笼络才是。

对于女人来说,丈夫身边的人,都得是自己的耳目。在裴谨看来,倒也用不着,不过必要的收买还是很有必要的。

所以中间问起了琪娘,问她离开书鸾院之后去了哪儿?

本来是想让再回书鸾院的,但是得知琪娘已经被贺氏派到到了茵娘院里,便作了罢。

毕竟这样做,可能会引起姑嫂矛盾。

回到书鸾院,因为下雨,便没有经过以往常走的石桥,而是绕着墙边的走廊拐进厢房,再转入跨院,最后进了正房。

路过跨院时,院角本已枯黄的芭蕉,已经彻底被雨水打烂,躺在地上。

以前独自一人时,在这院里。除了蒙着头大睡,就是调戏丫鬟,或者跳入那荷塘捉鱼。

而今虽然成了亲,可为何心间还是觉得百无聊奈。

进了厅室,所有的陈设,虽然因为成亲的缘故,都换了新的。就是脚下的地板,也从新抹了桐油。

这厅室还没内卧大,只是象征性作用,作为会见亲人所用。

厅室的一侧是沈林甫的书房,里面被贺氏塞满了书,要不是丫鬟们时常擦拭,早就堆满了灰。再一侧就是通着后院。

那里的房间全是空着的,没有住人。后院也不大,除了院中间一口青砖老井,就是几株老树。

除了后院,就是前院。然后书鸾院里还有东西厢房,一座供丫鬟仆人们住着的跨院。

因为裴谨入府,贺氏将儿子院里本来的男仆都换了出去。以前的丫鬟,出于教子考虑,倒是只有琪娘一人。

而且琪娘家比较特殊,他们在沈府自有一座府里的小院,所以琪娘也不住在这儿。

而今跨院里住着的,都是随裴谨陪嫁过来的丫鬟们。四个丫鬟,两个婆子。

琴儿地位虽然高一些,不过因为还有另一层身份,所以住在外卧旁边的丫鬟房里。

整个书鸾院的格局与布置大概就是这样。

沈林甫穿过前厅进入外卧,这里就彻底属于妻子了。看书啊,做女红啊,将来再看孩子,基本上都是在这儿。

相较于早上出去的时候,这里已经多了很多物品,连那书架上也装上了书籍竹册,还有一些画卷。

过去翻了一下,既有《女诫》、《内训》、《女论语》、《女范捷录》等等之类,也有历代名籍著作,还有一些女工指导书籍。

“没想到娘子,不只蕙质兰心,这学识宽泛,也令为夫赞叹不已。”

“夫郎过奖了,妾身只是以为,多懂一些,才能给夫郎分忧,让内宅安定。”

话没说两句,大猪蹄子又往妻子腰间揽了过去,搂着妻子往内卧走去。

掀开帘子,床铺整整齐齐的,显然之后丫鬟们用心收拾了。那帷幔也被掀起来,呈倒桃形。

走过去坐在床旁,也就是昨晚琴儿睡的那张软榻上。将身一转,就躺了下去。

裴谨顺势坐在榻边,给夫郎按摩肩膀。因为俯着身子,脸正面着沈林甫的眼睛。

第一次这么近地观看这张精致的白皙玉庞,沈林甫一只手枕在自己头下,一只手抬起在妻子脸上轻抚。

裴谨虽有些不适,也任由他,只是自己继续按摩着夫郎的肩膀与手。

沈林甫将脚抬了一下,琴儿立刻会意。起身跪在榻尾,脱下姑爷的靴子,捏起来脚。

锦绣娇屋,香氲绵长,美人环绕!唉,怎一个爽字了的。内心一片雪白的湖泊,明月高挂,春暖花开。

闭上眼睛,把两只手都枕在头下,静静地享受这一切。

睁开眼,再次观赏那张倾城面庞,嘴角露出了满意的笑意。

裴谨被看的有些不自然,只能不与他对视。面无表情地,自己继续按着。

“吾尝闻:牡丹花下…”沈林甫话还没说完,裴谨脸色变得有些愠怒。

他也知道失言了,本想出言挑逗,索性不再说什么。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是风场之语,在家中说是非常不对的。

甚至有侮辱妻室之嫌。所幸裴谨一言未发,不想计较。旁边的琴儿有些胆战心惊,因为她知道小姐平时虽然待人亲和,但是性子十分刚烈。

见妻子板着一张脸,沈林甫也没心情继续享受了。便坐了起来,倚靠在床沿。

裴谨也收回了手,端放在胸前继续坐着。见丈夫看着自己,似有话要说,她脸上的表情也缓和了一些。

“既已成亲,我就把话都说了吧。”

裴谨认真听着,一言不发。榻尾的琴儿也站了起来,规矩地立着。

“你也看到了,沈家这么大,为夫虽是嫡子,却不是唯一一个,说不定哪天就像老四那样,被绑去祠堂捆着。”

“夫郎身行恭俭,阿爹自是不会随意责罚的。”

“那可不一定,”沈林甫想到自己以后要造反,反驳了一句。

只是裴谨不知他心中所想,只觉得他有些不讲理,但也没在多说什么,只听他继续说下去。

“沈家没有休妻的先例,我也认为有始有终白首偕老才该是人间常态。”

这句话听到裴谨心里暖暖的,回道:“夫郎一生怜爱,妾身自当恪守女德,尽分内事,承夫郎宗嗣。”

沈林甫闻言,情不自禁地将妻子揽入怀里。裴谨表情也变得柔和,任由他抱着,脸庞贴在他得胸前。双脚也顺势搭上软榻,放在丈夫旁边。

沈林甫看着眼前的花冠,将钗子拔出。裴谨一头秀发,缓缓滑落。

一直手抱着,一只手挑起一撮秀发,拿到鼻前闻了闻,清香沁人心脾。

“想必娘子也清楚,为夫没有文昌星的命,做不了那唱名郎,蒙受祖荫做了个小小的县慰,只能在这巴陵打转。”

“有些事强求不得,这天底下读书人多如牛毛,又有几人能登庙堂呢?妾身所求,不过是家宅安宁,无灾无病罢了。”裴谨安慰道,当然,这也是她心中所想。

她出身官宦人家,自小饱受流离之苦。所以对于沈林甫,她从未祈求过他能做多大的官,只是不读圣贤书,让她觉得有些失落。

毕竟她不只是生的秀美,还满腹文章,若是丈夫太过粗鄙,以后那种落差感滋生出来后,将是她的灾难。。

而今看来,丈夫的格局,比她大很多。想到这个,不自觉地有些欣慰,两只手也环抱住了夫郎,贴的紧了一些。

情绪都是受感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