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征收粮草 二
作者:申不晚      更新:2020-03-16 04:45      字数:2303

陈仲荣的父亲,曾经所盘踞的码头,是归海家租用的。若是以前,货给你搬,再给些苦力钱,大家都相安无事。

偏偏后来翅膀硬了,仗着手下的人手多,想要在跟归海家分一杯羹。只是归海家也不是软柿子,以前是嫌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今你偏要送死,那就成全你。

对于陈家那群泼皮,归海家一不做二不休,联合官府作出了一桩盗窃案。后来又牵扯上陈仲荣的父亲,陈父被扔进了大狱,还在里面折断了一条腿。家人与帮里的兄弟,几番周转,才把他倒腾出来。

出来之后,码头上以前没有陈家帮会的事了。于是一帮人又在城里搞起了地下钱庄,日积月累,都来钱庄做到了明面上,陈家才开始发迹。

至于前面提到的,经常在陈家的赌坊里接待归海家子弟,那就是去挑事的。毕竟这开赌坊的,没几家是干净的。若是单靠放印子吃饭,碰上些还不起的,迟早得吃西北风。

至于陈仲荣跟严士贞,倒也没什么交集。毕竟以前严士贞可是县令之子,他也没有沈林甫的后背硬,惹不起。但是严士贞却是对他常不待见,视若无睹。

这不满堆积在心里,今天逮着机会了,当然要逞一逞口舌之力,发泄一下。

“唉,扬吉,无关大雅。”沈林甫制止了陈仲荣对二人的挑衅。继续说道:

“伯夫兄、廉臣兄,倒是很久没见了。不知道二位这是要往哪里去?”

“水贼已灭,我等约好同去书院看看,是以廉臣特别过来找我。”归海川说到。

“正是。”严士贞也搭话,只是面无表情。

一是他对沈林甫没什么好感,虽然未曾交恶,但是以往二人行径大相径庭。

二是严家受水贼所累,父亲与二叔都贬谪。偏偏如今做这巴陵县令的,就是对方的父亲,他心里有些不舒服。

“你们一说,我倒是想起自己也许久未去探望夫子那老人家了。不知上次水贼夜袭,夫子可有被打扰?”

“子卿有所不知,书院山后有一洞府,易守难攻。正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两次贼难,书院的人都躲进来洞府,因此免于无妄之灾。”归海百川说到。

有一洞府,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难怪自己不知道,这些年去洞庭书院,基本上都是踩着点进去,踩着点出来,从未多做逗留。

“原来如此,有时间倒是还要去看看夫子他老人家。”

“尊师重道,吾辈自是义不容辞。只是不知子卿此番前来我家,所为何事?”

“却是奉知州大人谕令,为了收缴粮草而来。”

“收缴粮草?是何明目?”

“上次汉阳禁军调拨过来剿匪,留守相公应允地方筹措粮草四十万石。而今剿匪之事虽然早已落幕,但是这粮草还得送去。”

“倒也是正理,上次禁军一举剿灭水贼,除了我巴陵乡民的后顾之忧,倒是有着恩典在的。”话说如此,但是归海百川一听就知道有问题。

过来的禁军拢共就五万,四十万石,平摊下来每个八石。这算下来,除去各种明目,禁军可以在洞庭剿一年匪了。

只是他也不捅破,故意问到:“不知我家被派到多少明目?”

沈林甫故作玄虚地撑开那道折子,说道:“贵府被派到了五千石。”

“哦!倒是不知子卿家派到了多少?”

“哈哈哈,禁军剿匪,是为民除害。家父因为担着县令的缘故,遂派的比伯夫家多了五千石。”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沈林甫那句‘家父担着县令的缘故’在严士贞心里像被针扎一样,脸都变成了猪肝色。

一时再好的休养也没有了,遂大声怒道:“沈六子,你何故如此辱我?”

沈林甫倒是被严士贞突然来这么一下,搞得云里雾里的,还在思索。而旁边的陈仲荣简直如电光一般,那只猪蹄就蹬了过去,将严士贞踢的四脚朝天。

“放肆,竟敢对大人如此无力。”

“哈哈哈,好你个陈泼皮,一个苦力货,而今做了沈家奴,倒是学会张扬了。”地上的严士贞,忍着腹上的剧痛,怒极反笑地骂到。

旁边的归海百川还没来得及打圆场,这陈严二人已经完成了一轮交锋。

作为严士贞的好友,他当然明白,严士贞为何会发火。只是他也知道那沈林甫并未辱严士贞,实在是后者心中怨念太甚,见风就是雨。

归海百川见严士贞仰在地上,连忙过去搀扶。

“竖子安敢辱我。”那严士贞不只是揭陈仲荣的短,还讽刺他做了沈家奴。

陈仲荣大怒,便又要上前。

“够了。”

蹲在地上的归海百川呵斥,只是陈仲荣现在把住了话口,想新仇旧恨一起算,哪里听他的。若是这归海百川想拦着,那就一遍收拾了。

虽说这小子有些手段,可老子后面还有几十个会使把式的兄弟。打死你,易如反掌。

归海百川在洞庭书院是个异类,属于学识渊博的那一类,却又无心功名。因为家里做着船运,他从小便有幸跟着家人往来江河。

时间一久,对水利之事极感兴趣,且立志要遍览天下水势,重注郦道元的《水经注》。所以不只是读遍了水利之著,还早早地就炼硬了身子骨。

这陈仲荣也知道,不只是他,归海家几兄弟,都是硬茬子。虽说以往都是老二老三带人去,但是这老大应该不差于其弟的。

但是今天人多势众,陈仲荣可不会听他的。

见陈仲荣就要冲过来,这边归海百川已经做了起势,准备拦下他。

不料后边的沈林甫已经拉住了陈仲荣。这严士贞打了就打了,若是再跟归海百川起了冲突,这粮草还怎么收。

“莫要冲动。”然后走上前去,看着严士贞,冷冰冰地说道:“令尊之际遇,沈某不予置评。念在同窗一场,今日之事,便不计较。只是希望廉臣兄好自为之。”

他倒不是惧怕什么严士贞,只是这严士贞与岳王世子等交好,不好就这么干巴巴地揭过去。说自己不计较是定下基调,这事是你先犯我,现在就算了。。

本来也跟他没什么关系,但若是陈仲荣推到前面,他受不了岳王世子的手腕。只能自己揽过来了,表明陈仲荣的事,有自己扛着。

这时候归海雄也走了出来,见到躺在地上的严士贞,忙问为何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