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海钰这么一走，这一夜仍是不太平，不少人叫嚣着要把杀人凶手找出来。
直至次日清晨，这番吵闹仍没停下。
城主府里很多人，这一晚也没睡过。
白海非此刻坐在了城主府最高的屋顶，神色凝重望向白海城方向。
此刻在他身旁的不是林双，而是唐离。
林双站在院里，抬头盯着白海非。
唐离道，“看什么呢？”
“看我爹。”
“四王爷怎么了？”
“没什么，你以后，就别叫我小王爷了，非，或是非师兄都好。”
唐离听懂了他的意思。
一旦白海安反了，当了白海国的皇帝，别人就得改口叫二皇子。
直接叫名字，就没这种改变。
“非师兄就免了，我不一定会回圣院。别说我忘恩负义啊，我能修行，可不是圣院的功劳，虽然有那么点关系。”
白海非疑惑看了他一眼，当初唐离在圣院门外与唐家三人起了那么大的冲突，后来被圣院冤枉，还甘愿进了禁闭处，这样的他，居然不一定回圣院？
但那是唐离个人的事，既然他不说，自己也不便多问。
“白海国，是不是真的要变天了？”
“大概是吧。四王爷突然回城，魔族灵脉再现，白海国年轻一代中最强的几位都到了古纱城，随即被暗杀，这事我哪说得准？”
白海非目光多了分鄙视，“一年后就会变天的吧？”
唐离怔了怔。
看到唐离这态度，白海非的鄙视又了些，亏他把唐离当朋友，结果这人什么都瞒着他。
“打死我也不信你能平定古纱城！”
唐离同样回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
“那你还跟过来？”
“我来是我爹吩咐的，跟着你只是顺路，别想得自己真是那位秦阵师，走哪都有人跟你。”
唐离无语。
他还真想告诉白海非，自己真的是秦离。
“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
白海非有气无力道，“问吧，能答都答。”
“你怎么突然回白海城了？在外头不好吗？”
“考圣院啊，我都十八了！”
白海非白了他一眼，始终抵挡不了好奇，还是打听起唐离的身份。
“跟你说些事，你看我猜得对不对。”
唐离疑惑，思量许久仍答应了，“说吧。”
“秦阵师，我指我们身边那位，跟你关系匪浅吧？”
“嗯。”
“你来白海城的那段日子，白海城死了一位王爷，还有他的一位护卫柳莫。当时傅先生，似乎也是三王爷的护卫，对吧？”
唐离怔了怔，“嗯。”
白海非暗暗瞥了他一眼，继续说道，“根据在场人的回述，当时出现了四位刀师刺客，然后傅先生出现。最后另一位黑衣人在傅先生眼皮底下把人杀了，对吧？”
唐离连看都不敢看白海非，“嗯。”
“唉，那个黑衣人也真是的！傅先生虽在打斗中没注意到他，可周边的白海城城民也不是吃素的。看到那人从哪个街口出来，哪个方向离开，察觉到那人身上丝毫没有灵力波动……我第一次见你，没修为的你就杀了一个修行者吧？”
唐离闭起双眼，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嗯。”
“傅先生不轻易收徒吧？连我和唐嘉这种世间天才剑师都不收吧？”
“嗯。”
“傅先生收你为徒不是因为你的天赋，而是战斗方式对吧？”
“嗯。”
“你恨白海皇族，但对我爹一派都感恩吧。”
“嗯。”
“斩天宗的少宗主，叫唐离是吧？”
“嗯。”
唐离愣了许久，回过神来白海非已经站在院里，朝自己微笑挥手。
“一晚没睡，我得回去休息。回见了少宗主！”
林双也是怔了怔，听到“少宗主”这个称呼才确认唐离的身份。
此时白海非已经走远，林双快步跟过去，追上时，也不忘往唐离的方向望了一眼。
唐离望着仍未明亮的天空，不知该笑还是该哭，白海非早就猜到了他的身份，他还以为自己瞒得很好。
“连非都知道，四王爷不可能不知道吧。看来被利用的人，是我啊。”
唐离正想回去，傅诚倒是出现在院里。
纵身一跳，落在了傅诚身前。
“师父早啊。”
傅诚点头示意，屋顶的那场谈话，他虽没听到，但白海非临走前说的那句，他听得很清楚。
他疑惑看着唐离，“小王爷知道你的身份了？”
“嗯。好像早就猜到了。”
“这么说四王爷也知道了？”
“可能吧，说不定这一年里，他还会送信给我，让我替他办事呢……”
“是吗？”
“师父，最近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做？”
“找个机会，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机会？什么机会？”
一声鸟鸣，突然划破宁静天际。
唐离当即记起，这是杀堂的信号，每次有任务都会出现的鸟鸣！
“杀堂！”
傅诚还想着这鸟鸣怎么这么熟悉，听到唐离这两句，才记起这个声音，在第一次遇见唐离的时候听过。
“成阔？他又想杀谁？白海钰刚走，难道是他？”
“说不定是，我们可是连谁杀白海钰的都不知道。过去看看！”
“嗯！”
两人随即追了出去。
随着那声鸟鸣的停止，两人到了集合处。
但到了才发现，这里竟是城北白海钰原本住的地方。
两人来不及大惊，被鸟鸣召集的人已经全到了院内。
傅诚数了数，除了站在那些人面前的成阔，有十四个人。
“十四人，有深意吗？”
傅诚知道唐离曾在杀堂待过，虽说那分支小得可能连总部都不知道这个分支。
唐离淡淡道，“杀堂创立之初，才十四个人。但接到的委托，都是大势力的大人物。所以啊，十四人一同出手。后来杀堂壮大，便有了不成文的规矩，但凡暗杀大势力的大人物，得十四人。”
“杀白海复那次杀堂加你才五人吧？”
“我那是临时的，杀堂都不知道。再说了，白海复不是什么大人物。”
傅诚无语，堂堂白海国三王爷都不是大人物，还有谁是大人物啊？
但想来也是，白海复徒有三王爷之名，从不做实事，一旦离了白海国，等同一个普通修行者，境界再高也是免谈。
“祁先生说过，白海钰那样的人，不会是小人物，杀他，十四人也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