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堆糖葫芦红艳艳的扛上肩，先就馋得一堆熊孩子跟在后面前呼后拥的，顾成故意背着那个糖葫芦堆子走街串巷了好几圈，引着这些孩子们到了旁边一个僻静的巷子里，把这糖葫芦堆子往地上一放，冲着熊孩子们一挑眉毛：“想吃吗？”

“想吃！”所有的孩子们异口同声。

顾成一笑：“想吃啊，那得拿东西换！”

“换？”熊孩子们傻了眼“我们都是穷人家的孩子，哪儿有东西换啊？您就行行好，每人送我们一串呗。”

顾成一拍手：“嘿，别说这东西你们没有，大爷我想要换的东西，你们个个都有，说吧，换不换？”

孩子们眼前一亮：“换，大爷，您说想换我们什么，只管开口！”

顾成一咧嘴：“屎，你们有吗？”

啊？一群孩子们一起惊掉了下巴，这还真是个奇迹啊？竟然有人要拿糖葫芦换自己的屎？

顾成把手冲着街道一指：“看见没？宫墙根底下那条街，三步一泡小的，五步一泡大的，拉完赶快跑，跑回来给我报个数，一堆换一根糖葫芦，怎么样？敢不敢干？”

宫墙根底下？往那里拉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啊？

几个领头大一点的孩子小声合计着：“那宫里可是皇帝和妃子娘娘们住的地方，咱们往那儿拉屎，不会被抓了砍头吧？”

“应该不会，皇帝他自己也不是也拉屎吗？他拉屎就不砍头？咱们随便拉一泡就砍头了？”

“是啊，是啊，我娘说了，管天管地他也管不住咱们拉屎放屁，管他什么宫墙根不宫墙根的，咱们只管去拉，拉完就跑，哪怕被抓住了，只管不认就行，我就不信他们凭着一泡屎，就能认出来是咱们拉的？”

“对，就这么办！”

几个孩子一合计，当即拍板：“行，我们这就去拉去，不过话可得说好了，我们拉完了，这糖葫芦你得给，可不能赖着我们。”

顾成把眼睛一瞪：“臭小子，当大爷我是什么人啊？会赖你们几泡屎，想换糖葫芦就赶快去拉，别的人跑得比你快，可就没有你的份了。”

几个臭小子一合计，对啊！这个生意能做，赶早不赶晚啊！

当即把裤子一提，撒开腿就往皇城根底下跑。这帮熊孩子还真是不含糊，趁着巡街的侍卫们不注意，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对着宫墙底下就开始拉，拉完之后提上裤子就跑，待到那侍卫赶到时，早就抓不着这帮小鬼了。

顾成是个守信用的人，看到这帮熊孩子回来，把手里的糖葫芦给他们一分，这帮孩子一只手提着裤子一只手抓着糖葫芦舔得一脸糖汁子，嘴里含含糊糊地道：“这位大叔，您人真好，有信用讲义气，您看啥时侯需要我们往哪儿拉屎的，只管说，我们有多少拉多少。”

顾成听着这马屁拍得恶心，皱着眉头一笑：“行，小鬼头，下回你大爷我有了这生意还找你们几个啊。”

话一说完，把手一拍，摇头晃脑地就往回走。

暮色渐迟，空气里的热度似乎未减，看着今年是个暖春，柳树的新枝已经繁盛得如同少女的浓发，空气里面本该花香四溢，可是此时，溢满了花香的空气却掺满了**的臭味儿。

是被人随手倾倒的垃圾，是厕内无人及时清理的秽物，是那些老人们吐的痰和孩子们随地的便溺物。

好吧，或者世界本该如此的，这个京城本身就容不得太干净的东西。

比如一心辅政却毫无野心的摄政王，比如向来心高气傲除了报国杀敌并无其他杂念的小王爷，比如只想把活儿给干好，却从来不顾及人情的刘哥……

顾成的心头浮起一抹苦涩，既然这世上容不下干净的东西，那我们索性让他脏到底！

京城的空气质量持续下降，周边环境更是一日不如一日，前几日还有京兆府的人出面管上一管，勒令民众注意环境卫生，违者罚款，可是自从京兆府里出了那件事情之后，这件事彻底没有人管了。

所有官员全都装聋作哑，生活在一个同样恶劣的环境里，却彼此默契地避而不谈，臭就臭吧，臭的是大家又不是光臭的自己。脏就脏了，反正你脏了我也脏，脏的也不是我自己。反正这些出力不讨好的事，你不管我也不管，谁管谁倒霉。

直到这件事情真正引起陛下关注的时侯，已经是半个月之后了，之所以叫陛下亲自过问此事，原因竟然是……宫门口的一泡屎！

宫里有个老太妃，论辈份是和太皇太后是一辈，但是这精神头明显不如太皇太后，前几日说是作了个什么梦，梦到已经去世多年的父亲说是思念自己了，于是就想要去庙里祈个福去。

太皇太后听了这个因由当即就给准了，叫多派几个宫人陪着老太妃去给上香祈福。

可这个老太妃偏是个客气的，说自己如今年纪大了，也不想动太大的阵仗，就这么一架轻乘小轿快去快回就得了。

太皇太后也没多说什么，当即也给准了。

老太妃坐着自己的轻乘小轿，由四个轿夫抬着出了宫门，一路上还在打量着一会儿到了庙里与那老和尚说什么，看看那老和尚有没有什么法子与自己那先父联系上，两个阴阳两界的人是不是也能借助佛法沟通一下……

正寻思间，突然听到打头的轿夫“啊哟”一声惨叫，一个打跌倒在地上。

四人抬的小轿突然倒下一个人，轿子二话不说也往一边倒了过去，老太妃岁数大了反应慢，一时抓不住，整个人也随着轿子往一边倒，余下的三个人彻底扛不住了，只听得“卡”的一声脆响，那轿杆就折了一个，轿子“扑通”一声就倒在地上，还连打了两个滚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