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戴罪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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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城月朗星稀，与千里之外的河套地区全然不同。可接到了八百里加急文书的皇帝，他的心中与其倒是极为相似。
前几日监正所言还在耳畔回荡，今日便接到了这封加急文书，看来是天意如此。
“成庆，大理寺那里如何了？”
三日前祁王被罚宗祠，至今未曾出来过，而大理寺还在侦查期间，如今手中分外滚烫的事情，最好的选择就是祁王。
“禀陛下，大理寺还在搜集证据。”
皇帝扔下奏章，敲击着龙椅，一声又一声的击打，仿佛敲击在人的心间，让殿内所有人都不禁摒住呼吸，忐忑不安。
“太子如何了？”
成庆听不出帝王的心思，只老老实实答道：“太子今日传了太医，仿佛伤势还有些重。皇后娘娘曾去看望过。”
皇后？皇帝嗤笑一声。难怪监正会说那番话，看来是不置祁王于死地不罢休啊
“既然如此，着令太医好好医治太子，一切用度皆以太子身体为重。”
这虽好，可既然伤重，那么那些不该出现的东西就免了。
太子府的夜夜笙歌，声色犬马，其实皇帝不是不知，只是装作不知罢了。要不然太子如此明显的做戏，他怎会不闻不问，放任自由。
“诺。”
……
“喔喔喔”公鸡报晓，一日早朝也开始了。
朝堂之上，今日最重要的就是河套地区的洪灾。
皇帝端坐其上，看着下面这些人斗成一团，各抒己见，却没有一个可用的法子。而唯一一个或许有办法的人却稳坐泰山，直直地杵在那里，纹丝不动。好似这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这种置身事外的态度让帝王心生不悦。
“诸位爱卿可有谁有办法处置这场洪灾？”
“户部、工部，你们可有何好办法？”
户部侍郎和工部侍郎对视一眼，只得出班跪在殿中请罪。“还请陛下恕罪，此事微臣无能为力。”
“无能为力？”皇帝怒目而视，“朕养着你们，就是让你们在遇到事情的时候告诉朕无能为力？那要你们何用！”
“请陛下恕罪——”
恕罪恕罪……朕饶恕了你们，谁来饶恕朕！皇帝暴怒，“朕只要一个解决方案，不是你们争前恐后的认罪！”
“若是洪灾不能解决，朕成全你们！”想死还不简单！
户部、工部侍郎低头，其他几个牵扯到的官员也纷纷低头，躲避帝王那含怒的视线。
看着这些中看不中用的官员，皇帝心中有气也无处可发，着实憋得难受。
一气之下，将御案上的东西统统扫到了地上。
黎阳跪在地上，看着高座上的人面目可憎，心中也是无奈，却也有着痛快。
太子既然伤了他的妻女，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一想到女儿，他也满是惆怅。
清儿啊清儿，你算计得不错，只是为父更希望你能够做一个简简单单的女子，成亲生子，一生安乐。
只是，踏上了这条路，已经没有了退路，只能勇往直前，披荆斩棘。
见皇帝大怒，知道时机差不多，定国公给了兵部尚书一个眼神。
得了定国公的示意，兵部尚书出班道：“启禀陛下，臣有事奏。”
“说。”
“臣认为此事可由祁王殿下办理。”
嗯？皇帝直视他，却见他不回不避。“说说。”
兵部尚书心中松了口气，硬着头皮道：“祁王殿下曾修建别院安置雪灾灾民。有过赈济灾民的经验。且王爷战功卓著，士兵们皆对王爷赞誉有加。运用兵士也是事半功倍。”
“臣认为，此事由祁王来督办，实乃不二人选。”
“祁王虽伤了太子，可此事也算是让王爷戴罪立功，陛下也有慈父之心，一举两得。请陛下恩准。”
皇帝看着他，看得他后背一阵冰凉。
“准。”
……
宗祠之内，头缠着纱布的男子笔直地跪在历代皇帝的灵位前，不言不语，如同一杆顶天立地的枪。
宗正推门而入，那一缕光芒折射在他身上，驱赶了满室的阴暗。
“出事了。”
顾晋睁开眼睛，起身看他。
宗正从袖中掏出一个竹筒递给他。“河套地区洪水泛滥，淹没良田百倾，因当地父母官杨正刚指挥得当倒是没有百姓伤亡，但是天河泛滥，那里已成了汪洋。”
顾晋掀起眼帘，看了他一眼，见他欲言又止便知道还有其他事情。手中的竹筒内，只有一张信笺。
他没有急着去看，而是询问眼前的人。
“是朝堂上出了什么事，叔父但说无妨。”
想到今日朝堂上面的情形，宗正不免有些气愤。
“太子提议由你出巡河套，安抚灾民，救济百姓。”他冷哼一声，带着嘲讽道，“好一个太子！竟让你戴罪立功”
对于功勋卓著的祁王，太子竟用“戴罪立功”这四个字，简直是一种侮辱！
“戴罪立功？”顾晋挑眉，“太子可是将什么罪名丢给我，又假仁假义说什么戴罪立功？”
宗正淡淡一笑，对于这个侄儿倒是很喜欢。“你倒是明白。”
“前几日钦天监的人就禀报了河套那里的情况，陛下早就有所准备。不过……”他似笑非笑，打量了顾晋一番。
“不过那位监正倒是说了一句对你极为不利的话。”
他本想要看看这个侄子是否当真处事不惊，故意说一半，等了一会儿见他不疾不徐，反而展看信笺，有些无趣。
“你难道对监正的话不感兴趣吗？你不怕太子趁机毁你声誉？”
顾晋淡淡道，“太子若是不趁机落井下石，那就不是太子了。”
宗正眼中带笑。这小子还真是通透。枉太子机关算尽，可眼前这人全都承了下来。不急不缓，很是从容。
“监正说，紫微星动，破军划空，天降大灾，非人力可救。”
顾晋瞳孔一缩。这监正倒真是敢说！竟然利用这个事情，将自己钉死在谋朝篡位的位置上。
“父皇怎么说？”
“陛下一言不发，今日早朝兵部尚书便提了由你主导救灾事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