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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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他还有什么能想的？除了死，他还有别的选择吗？
“就为了一个女人。”他自嘲一笑，青龙宝剑出鞘，那寒意凛然的剑锋倒是印出了他此刻的狼狈。
“没想到最后让我失去一切的，竟然是个女人。”
多么可笑，多么讽刺。
“大师，为何今日才来。”他不明白，静心既然愿意出手，为何还要等到今日？一早就可以直接逼死自己的，哪里需要等大半年！
或许……心中有了一个猜想，或许他并不如表面表现地这么想要让黎清漪活下去。
一想到这儿，已然绝望的顾峰双眼再次闪亮，连滚带爬揪住他的僧袍，欢喜道：“大师，您可是在考验我？”
“考验我面对生死抉择，是否当得起一国储君之位？”
一定是的，一定是这样！他是大昭储君，是皇帝最看重的儿子！大师是大昭的守护神，怎么会害他！
静心并不在意顾峰的癫狂，他只静静地站在那里念着他的佛。
“一定是这样的，大师你说是不是？”
“我是父皇的嫡长子，是他寄予厚望的太子！您一定是在考验我！一定是的！大师你说对不对？”
他想要得到他的答案，想要他的一句话来肯定。他不想死！一点都不想！
“阿弥陀佛”静心只念了句佛，并不理会他，手上的念珠换了只手，又开始令一轮的金刚经。
原来真的是自己妄想。
一屁股跌落在地上，顾峰似笑似哭，看着冷漠异常的静心，他哈哈大笑出声，发髻上的头冠早已落地，三千烦恼丝披散而下，倒是将一惯高傲的他衬得软弱了些。
“噼啪——”
殿内的烛火即将燃尽，“咚——”四更的更声传来，一直坐在地上的顾峰拭去脸上的泪水，提着青龙剑走到他身前。
“先生，我到底哪里不如顾晋？”
一个时辰，他终于知道眼前这个僧人并不在意黎清漪的死活，只是要自己死而已。
既然要死，他就要死个明白！
早课完结，静心睁开眼睛看着瘫坐在地上的男人，眼眸中闪过一丝厌恶，一丝痛恨。
“为君不为民，当入畜生道！”
眼眸一缩，顾峰起身收拾衣衫，将乌发用白玉簪挽起髻。身上的太子常服也整理得妥妥当当。
“恕不远送！”
静心第一次认真看他，一身常服气度不改，倒真是个人物。
转身离去。他想要的已经得到，其他的听天由命便是。
……
哒哒哒——
好不容易突破那些人的防备冲进来，他顾不得其他直接闯进殿中。
奢华的宫殿中，半残的烛火，在纱幔的掩映下朦胧得很。
这是血的味道？可是太子寝殿内为何会有如此浓郁的血腥味？
来人眉头一皱，直接推来寝殿的门，跑进去。
“大哥！”
心中的不安越发明显，让他不敢去点亮殿中的蜡烛。
“是十四弟啊……”
虚弱得几乎听不见他的呼声，却让顾令心尖一颤。
“大哥！”
鲜血沿着床沿一滴滴地落地，在榻前绵延成了血滩。一身太子常服的顾峰静静地躺在床榻上，双眼睁着直对着床顶。
这是怎么了？顾令就着微弱的烛光冲到他的床边，将袖子扯下一条裹住他的伤口，试图去止住他的伤口。
看他如此，顾峰也觉得一丝丝暖意。原来这世上还有人记得他，还愿意救他。
“没用的，十四弟。”尚完好的左手握住他，安抚下他的情绪，大师颇有些看破红尘的意味。
“这世上没人希望一个失败的储君存在。”
“不会的！”顾令摇头，“就算不做储君，你还是皇子啊！何必寻死呢！”
“你还有太子妃，还有小皇子！”
“呵呵……”顾峰淡淡一笑，“不死……怎么能不死！”
他用尽全力拽紧顾令的肩膀，眼神狠厉道：“十四！我才是你哥哥！你亲哥哥！”
“是！”顾令不解他话中之意，一把将他抱起扛到肩上。“大哥！我带你去看御医！一定会没事的！一定！”
挂在他身上的顾峰凄厉一笑，一个挣扎脱落下来。
就地滚了几圈，被包扎好的手腕再次渗出鲜血，顾峰满身狼狈地躺在地上，愤恨道：“就为了顾晋！就为了一个顾晋！我被所有人放弃！都是假的！都是骗人的！为什么！”
“为什么！”老天爷，既然你让我做了二十五年的太子，为何又要让我失去这一切尊荣！就为了成全一个顾晋吗？
“大哥！”
顾令扑上去想要将他抱起来，却被他一把推开。
鲜血将那淡蓝色的衣带染红，仿佛无法凝结的伤口再次渗出血来。因流血过多本就苍白的面容更是没了气色。
“顾令！你是当今皇后之子，是皇帝嫡子！”他一把揪住顾令的衣领，逼着他直面自己。
“你永远不要忘记你的身份！”
正宫嫡子，从来都是最难做的！
“顾晋想要做皇帝，你就是他的阻碍！”
“你若是不动手，我就是你的榜样！”
“哈哈……”
因为是噬心蛊，他自己是施蛊者，若想要解开蛊毒，就只能将自己的鲜血放干。如此残忍的自尽方式，还真是对得起自己啊！
“不会的！”顾令摇头拒绝，“四哥不会伤害我的！他最疼我了！”
宠他护他的四哥，怎会为了一把冷冰冰的椅子而伤害自己！一定是大哥弄错了！
“四哥这么好的人，不会的！”他再次去抱他，“我送你去看大夫！”
大哥一定是伤得太重，糊涂了。
或许是临死前的回光返照，顾峰的力量大得惊人，拉着他，决绝道：“你立下毒誓！”
“大哥！”
能不能先治伤？为何不珍惜自己的性命呢？
“答应我！”顾峰不管不顾，直直地盯着他的瞳孔，“你发誓！”
“今生今世，必报杀兄之仇！如有违背，终其一生，不得所爱！”
“大哥……”他不明白为何大哥一定要这么做，但他只想救哥哥，便应了下来。
今日之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真的是满头雾水。
“我发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