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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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言恒两兄弟面面相觑，纷纷放下手中的碗，一个喊头疼一个喊脚疼，在老夫人还没有发怒之前，纷纷告退离了席。
正在吃东西的顾晋嘴角微微勾起，在娇妻察觉到之前努力压下心中的舒爽，又给妻子夹了点东西。“夫人多用些。”
黎老夫人看孙女儿和祁王相处融洽的光景，方才心中的想法越加坚定了。
老大和老三也老大不小了，虽各有各的苦衷，但也不能为了一个女人就这么一直拖着不是？
她是老了，但还没聋！外面的那些风言风语她虽不往心里去，可两个孙儿的婚事是真的不能再拖了。
看着夫妻恩爱的儿子和儿媳，她也只能老调重弹了。
“今日王爷也在，正好给我们做个见证，看看是不是老妇人说的这个理。”
听她如此说，所有人都停下了筷子，纷纷坐得端正。
“祖母请说。”
黎老夫人含笑点头。祁王愿意称呼自己一声祖母已经是非常给面子了，她也不能倚老卖老。
“这老大的婚事我是不想插手了，但他也不能为了一个……”黎老夫人不愿开口提沈媛之事，但这是绕不过的坎儿。“她都死了那么久了，老大还放不下。他重情我没意见。但是你们做父母的可得给我物色起来了。最迟明年开春，他一定要成婚！”
黎阳认同地点头，“老祖宗说的是。这件事情儿子回去同他再商量商量。”
黎老夫人冷哼一声，不愿听他为儿子打掩护，直接说道：“这一次，你要是办不好，就休怪我直接找陛下请旨了。”
黎阳面色讪讪，只能低头。
儿子啊儿子，不是为父不帮你而是你祖母已经决定了。你就认命吧！
其实在云氏看来，她恨不得老祖宗明日就去请旨赐婚！要她说句心里话，那沈家的这门亲事还真的不如当初杨侍郎的那家姑娘。听说杨姑娘如今嫁了户人家，本也是个事多的，却被她调教得有模有样，当得起宗妇一职。
哎！这也只能说是天意弄人那！
……
一身素色常服的少年郎站在镇国府门前，千里马呵着气，在这冰天雪地中凝结成一团白雾。
“绥王殿下，敢问您是来寻祁王殿下？还是有要事寻我家老爷？”
恰好出来的黎家管事看到少年郎，赶忙上前行礼。
顾令看着威严的镇国府，还有府外的这一队仪仗，便知道今日是她回门之日，同他的四哥。
“郡主……”想到她已经是自己的四嫂，顾令自嘲一笑，改了称呼，“四哥和四嫂今日是回门吧。”
管事点点头，请他进府。“正巧王爷来了，还请进府喝杯热茶吧。”
“不用了。”他牵着马，转身想离开。但是想到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终究还是狠不下心骑马离去。
“带我去见广灵郡主。”
管事一愣，弯着腰恭迎他入内。
……
得了消息的黎清漪微微一愣，看向自家夫君，见他点了头才从老夫人身边起来。
“这绥王不是要去广灵城了吗？怎么现在还在乾城？”
顾晋执棋的手一点，棋子落盘，看向黎阳。“岳父认为呢？”
若非他大婚之日出了那么一档事情，十四早就远赴广灵城了。
“清儿，你去见见绥王。其他的你知道该怎么办。”
绥王终究年幼了些，对清儿的感情明眼人一看就知。好在清儿对这件事情倒是糊涂得很，竟到今日还不知晓绥王的心思。
“那我快去快回。”她刚要转身，顾晋便走到她身前，从轻吟手中取过狐裘将她仔仔细细地裹好，拢了拢她的领口，确保没有一丝缝隙可以让寒风伤到她才松手。
黎清漪微微一笑，让轻吟扶着出去了。
女儿离去后，黎阳看对上新女婿的双眼，看着那里起伏波澜，最后化为平静。
祁王对女儿太过在意，对清儿来说，还不知道是福是祸。只希望日后他们二人不要走到最坏的一步。
“我的女儿我知道。她不愿去想的事情，你便是将心刨给她，也是白费。”
顾晋捏着棋子，自嘲一笑。“岳父宽心。小婿自然知道。”当年他明明坏了她的名节，却也未曾走进她的心里。若非那些生死与共，水滴石穿地将自己融进她的心里。怕是自己于她也不过是一个可以效忠或者说合作的对象罢了。
“我很幸运，得到了她的心。”
这句话何等自负，偏生从他口里出来却那么的顺理成章。
……
风霜肆虐，便是身上有狐裘暖着也不禁发自内心打了个寒颤。
“娘娘。”
黎清漪摇头表示无事，推开轻吟的搀扶。
听雨亭内，那个孤寂的身影负手而立，明明是稚嫩的少年，偏要装作老成。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沉思，转身望去，便是一眼万年。
她还是她，却也不再是她。
“郡主……”
黎清漪冷下脸，连个眼角都不愿给他。“绥王殿下，妾身已为祁王妃，还请殿下莫要再唤错了。”
顾令不愿开口，但黎清漪已经转身。
他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来见她，怎么容许她转身离开！连忙挡着她，不情不愿地唤了声：四嫂。
轻吟戒备地盯着她，身子挡在黎清漪身前，一副英勇护主的模样。
“我要走了。”
他的眼睛柔得快要出水，却让黎清漪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
“绥王殿下，您是奉皇命前去办公事的，与我这深宅妇人何干？”
顾令上前几步想要同她好好说话，但轻吟咬紧牙关就是不让半步，不肯让他靠近。
“时辰不早了，王爷还是早些上路吧。免得错过了时辰到不了驿站。”
“你关心我？”顾令双眼发光，面上带着笑意。一把推开轻吟，握住黎清漪的柔荑。“你在关心我！”
狠狠抽出自己的双手，柳眉紧蹙。“还请王爷自重！”
这人难道听不出来自己是在下逐客令吗？
“天色不早，王爷一路好走。”
这样明显的逐客，顾令怎会听不出来，闪着光的眼睛再次寂灭。还是他自作多情了。黎清漪怎会为他担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