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到这里时，夏老板亲自提着两瓶法国白兰地走进来，并打开一瓶给柳絮和村野斟酒。

村野说，还是我来吧！

夏老板则说，不行！今天我连服务员都没有用，我要亲自给你们斟酒，表兄能够把柳总请到这儿来，我非常荣幸，所以我要亲自伺候你们。

柳絮笑道，夏老板，酒店那么繁忙，你应该去招呼别的客人，我们怎么能让你这位总经理亲自倒酒来伺候呢？

毕刚赶快说，柳总请见谅，既然表弟想和咱们聊一聊，那就让他也坐下来，咱们四个人好好喝几杯，你说怎么样？

柳絮说，今天你是东家，一切都你说了算。那好那好！夏老板你也不要专门倒酒了，坐下来吧，把酒瓶给村野。

村野说，对，把酒瓶给我，我来斟酒。

不可不可！你们是客人，怎么能让你斟酒。好了好了，酒斟好了，表兄你开始吧！夏老板边说边坐了下来。

毕刚端酒在手，然后说，常言道大恩不言谢，但我还是得说，感谢两位秘书长，如果不是你们帮忙，我现在可能就是监狱的囚徒。

村野赶快纠正，过了！没那么严重！

毕刚则说，你并不知道我当时的心境，我已经产生了破罐破摔的念头，假如从曹颖手中拿不回那笔钱来，回来也不会有好果子吃，倒不如拼上一把。你们想，我会做什么？

柳絮笑着问，你想怎么办？

抢钱抢护照！

柳絮问，你能抢到吗？你们几个人的护照在哪儿你知道吗？

毕刚说，那还用问，当然在导游的背包内。

错！我实话告诉你吧，就是为了防备你们抢劫护照，所以你们几个的护照早已在我的背包内，到了罗马上飞机前我才交给了导游。

啊！这么说我假如抢了导游的包也一无所获？

村野笑道，开句玩笑话，这就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毕刚睁大眼睛望着柳絮说，邪不压正！一趟欧洲之行让我明白了许多道理。来吧，咱们碰碰，共同干一杯。打倒不如降将来，是你们挽救了我，否则我的后果不堪设想！为了我们难得的友谊而干杯！毕刚说罢扬头把酒喝下，然后亮酒杯让大家看，并且说，表达我的一颗衷心。

村野说，开车来的，这么喝能行吗？

夏老板笑着说，二位尽情喝，我这儿有的是代驾，保证平安把你们送回家，假如不想回去的话，这儿还有高级房间，每人一间，保管舒适满意。

毕刚说，放开喝，保得将军来保得将军去，一切都不用操心！喝！

村野望一眼柳絮，然后说，絮姐，盛情难却，咱们就喝吧！

柳絮说，你放开喝，回去时我开车。

毕刚开玩笑地说，怎么？柳总，嫌我不够档次？

柳絮赶紧纠正，瞎说！我柳絮可不是那种看人下菜碟子的人。

玩笑玩笑，不过，你如果不喝，今天酒场的气氛肯定活跃不起来，还是一起喝吧，我知道你柳总的酒量，我们这几位都不是你的个儿！

柳絮说，你这是逼上梁山，看来不喝也不行了。来吧，既然有人送我们回家，那就来个一醉方休。她说罢就举杯慢喝了一小口，然后放下酒杯说，俗话说酒要消融肉要烂，法国白兰地要慢慢品，才能品出味道来，也能感觉到饮酒的美妙之处。

毕刚说，有道理，我的头一杯一口喝下去就没有感觉到什么滋味，下杯开始我也跟着柳总学，慢慢品尝。

村野喝了一口说，你这酒是从巴黎买的吧？

弹刚笑道，不是！在巴黎那几天每天都琢磨着如何带着钱逃走，哪里还想着买酒。回到多哈时一看出逃没有了任何希望，手里还有那么多欧元，所以才买了些酒。你别说，多哈的东西都很便宜，就拿这瓶ｘｏ白兰地来说，在多哈只花５０欧，回来国内就得１０００人民币。因此我买了五瓶。

五瓶？

是呀！

你怎么带回来的？

我把它们分装在两个行李包内，蒙混过关，机场检查并没有发现。毕刚说。

柳絮笑道，怎么没有发现？只是人家故意让外国人从他们这儿往走买这些东西，否则那些洋酒卖给谁？小小的卡塔尔能销售完那么多欧洲高档酒吗？

毕刚吃惊地望着柳絮说，柳总，你的话总是让我吃惊，你说的是真的？

柳絮笑着解释说，这还不明白吗？你从北京机场带几瓶酒上飞机试试，看你带得上去吗？

也倒是！

夏老板笑着举起酒杯说，借表弟的法国ｘｏ，我敬柳总和村作家一杯，希望咱们大家常来常往，经常到我这小店来关顾！来！我跟二位碰一下，表示我的诚意！

柳絮和夏老板碰过之后仍然是抿了一口，然后笑着问，夏老板，随便问你一句，请不要多心。赵清被抓之后你有没有去看望他？

夏老板笑着回答，去过，但是他的案件到现在还没有彻底了结，人家还在查，听说他有些东西没有完全交代，所以探望是不允许见面的。我送了点吃的过去交给了看守，仅此而已！

柳絮说，我和徐丽出国前也曾经去过，见不上。

夏老板说，他的案件太大，都把省委副书记都牵扯进去了，用咱们当地人的话说，耗子拉木锨——大头头在后边呢！

柳絮说，你是说那个叫苟谈的副书记吧？

除了他还有谁？

可他现在还是北疆省省委副书记。

迟早要出事地点的，赵清是根瓜蔓，一拽就会拽到根上的。

毕刚说，咱们不说他们了，说说咱们自己的事，柳总，今天我遇见水华了，整个人焉了似的。那天和你们上电视还挺精神的，现在仿佛变了个人似的。

柳絮说，上电视时他强打精神，老婆外逃，他受到追究，精神能好吗？

毕刚说，不是说他已经全部交代了自己的问题，还退赔了作家企业家联谊会的款项，应该没事吧？

村野说，怎么没事？文联还没有做出处理决定呢！

毕刚说，他会不会丢掉工作？

村野笑道，官断十条路，九条人不知。

毕刚说，你是作协的秘书长，你应该知道些详细情况吧？

村野把嘴一扁说，我连我自己的命运都不知道，怎么会知道他的处理结果？

夏老板说，本来是件好事，现在你们反而有了罪过。昨天晚上有几位企业家来这里吃饭，他们也在议论作家考察团的问题。他们说的更离谱，说什么崔莹莹买通了你村野，因此故意放走了崔莹莹，说什么她留给你那个旅行箱里藏着一百万，就是给你的贿赂。

村野一下了就听傻了，半天才问，这话谁说的？

几个企业老板，听说其中一位的老婆在你们文联工作，说的还头头是道，把听的人弄的真假难辨。那人是谁你就不要问了，十里路上没真言，没有必要去追究，他的话连我都感觉好荒唐，怎么会有人相信？

柳絮说，树欲静而风不止呀！看来真的有人要大做文章，不把水搅浑誓不罢休。不过你们放心，真金不怕火炼，我们倒要看看他们要卷起多大的浪花来！

村野笑道，天方夜谭，真是有点不可思议！莫非真的有人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

毕刚说，其实我没有对你们两个说，我也从社会上听说到了这种说法，说如果不是里应外合崔莹莹不可能逃脱。还有人说，你们找电视台做“作家访谈”节目就是为了掩人耳目，说全广殿台长和野草主席是同学也是要好的朋友，这一切都是为了掩盖真实事实，减轻社会压力，为作家考察团涂脂抹粉。但是绝大多数观众还是非常赞成作家考察团的业绩。

村野望一眼柳絮，然后说，真是秀才遇见个兵，有理说不清。

柳絮说，任凭风浪四起，我自岿然不动！来！喝酒！

喝酒过后，毕刚悄悄说，我还听说，马一飞在河源县当县委书记时，村野你有篇小说影射他，把他嫖女人的事情给揭露了，所以他要开除你。后来听说是河头市市委书记出面才把你调到了市文联，从此摆脱了马一飞的羁绊。真有这回事吗？

村野说，是有一篇小说写了这么个县委书记，但那并不是写他，他要硬往自己头上扣，我也没有办法。如今也只得听天由命，由管他如何对我，我都认了。

毕刚说，这些事都是河头市那几位作家传出来的，还说马一飞在河头市有问题，但是他有根底不好调查，所以才把他暂时调离开河头市。

无稽之谈！既然有问题，组织上怎么可能提升他？

毕刚说，谁知道呢！马一飞这个人社会争议很大，人缘不是很好，听说河源县和河头市那边现在还有人告他。

柳絮说，这个人的口碑确实不怎么样，就是这样一个干部居然来当文联党组书记，实在让人想不通。

毕刚说，多行不义必自毖，等着看。

夏老板说，不说这些不愉快的，来，咱们喝酒。

村野便开始满杯满杯地喝，柳絮拦还拦不住。结果他很快就喝得糊里糊涂了。柳絮也喝了不少，但她非常清醒。

夏老板要他们住下，柳絮坚决不同意，于是夏老板只得派司机将他们送回红心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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