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一幕一幕，
今世的一步一步。
有些路绝非想走，
但注定一开始就已然无法回头。
从父亲杨开山离开若谷村的那天起，复兴杨家大业就已经成为杨六指毕生所愿。
不管这条路有多坎坷，不管有多少无辜的人会受到牵连，杨六指都不会回头，也无法回头。
当林月凡终于收拾好情绪，回过头的时候，钢琴前面的凳子上已经没有了杨六指的身影。
而琴键之上却是多了一张纸条，上草书道：“下一次，舞台之上，能否合唱一曲？”
“能。”林月凡几乎是下意识的说了出来。
自从那天与杨六指相识之后，林月凡早已经被这个谜一样的男人深深迷住。
……
离开林月凡的住所，杨六指一路溜溜达达往东区走。
三十里路，杨六指打算走回去。
有些情绪只有在慢走的过程中才能消耗、释放，这是杨六指多年形成的习惯。
有些事无可告知，因为无人可说。
即便是玉堂春，即便是林月凡、即便是叶菲菲都不可以。
拐过一个满是梧桐树的胡同，杨六指错步走上了大路，没有了遮天蔽日的梧桐树叶，这里似乎更明快了些。
“真是一条死狗，都说好狗不挡路，你丫倒是挺有个性。”
迎面，一群身穿奇装异服的二十几岁小伙正围着一条受伤的哈士奇。其中一个更是一脚踢在了哈士奇的后腿上。
“呜——呜——”
哈士奇低沉的吼叫着，它腮皮抖动漏出两颗巨大的獠牙，似乎随时都可能还击。
仔细看去，才发现哈士奇的后腿已经受伤，完全没有抵抗的能力。
“叫什么叫？！再叫炖了你吃肉。”
其中一个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四眼仔却是怒吼了一声。
旁边几个人相视一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哥几个，不如把它拖回狗场，跟霸天斗斗。”
“霸天？一个哈士奇怎么跟我们的霸天斗，那可是一只藏獒。”
“唉，”四眼仔扯着一嗓长音摇了摇手：“可以给霸天练练手么？看它是怎么被撕成碎片的，多刺激。”
“也是，也是。”
几个人满脸猥琐的笑意却是漏出了他们心性的毒辣。
连条狗都不放过。
说着几个人这就拿出一条套索直接套在了哈士奇的脖子上。
看几个人不怀好意的嘴脸，哈士奇却是没有漏出哀求的表情，反倒剧烈的嘶吼起来。
“汪！汪！”
“住手！”
刚听到一声大喝，杨六指已经站在了几个人的面前。
一手抓住了那人手里的套索。
“你谁啊，不知道管闲事死的早？我们可是龙哥的人。”
四眼仔一看来人只有一个，当即怒斥道。
随后旁边的人更是拿出一截钢管，直盯着杨六指的胸口推搡了起来。
“让你丫在这装逼？是不是欠揍？想死我们成全你。”
而最后一个胖子，则是直接一脚踢在了杨六指的膝盖之上。
杨六指竟是没有闪躲。硬生生挨了一脚。
刚唱完那首《秋意浓》，杨六指心情无端的压抑，急需释放，双手已经控制不住想要撕扯些什么。虽然知道这里是西门的地界，他的出手很可能引起秦欢的怀疑。
可，杨六指不是得道高僧，如何宽慰都无法解开心中的躁郁。
拳头、女人、权利，这些男人基因里的东西瞬间被激发了出来，杨六指只觉得自己亢奋到了极点。
他不躲，就是要让自己的身体因为疼痛而兴奋起来，有时候身体上的疼根本算不了什么。
看杨六指没有反应，几个人暴虐的心里似乎被激发了出来。四五个人直接拿出了藏在袖口里的短刀。
二话不说直接招呼了过来。
杨六指宁凝神片刻，迎头抓住了已经快要刺到胸口的短刀。
随即用力往下一按，那人身体跟着惯性往杨六指的胯下倒了过去，而杨六指则是顺势往后一退，随即一脚踩在了那人的头上。
嘭！
一脚下去，那人的后脑勺没有任何反应，而贴着地面的五官却是狠狠的缩了回去，整张脸几乎与地面平行。
狠！
剩下的几人看到如此情景，竟也没有后退，两人正面扑了上来，剩下的两人则两侧包抄，将杨六指整个围在了中间。
杨六指阴狠的眼神中闪现出贪婪的神色，那是一双迷恋着鲜血和痛感的眼睛，那是一双渴求被降服的眼睛。
没有刀光剑影的速度，没有手起刀落的洒脱。
有的只是野蛮的冲撞，和毫不留情的狠辣。
杨六指没有闪躲，他伸手抓住其中一个的头发，用力往下一按，左膝跟上，迎着他的脸，就是一个垫炮。
一下，
两下！
换右腿，一下，两下！
看到这一幕，旁边的三人呆愣了一下，随后举起短刀冲着杨六指刺了过去。
杨六指没有躲。
刀尖刺进肌肉的时候，杨六指的眼神里才漏出了那份迟来的满足感，只有痛能让他释放，让他复活。
藏在他骨子里的血性，此刻才真正的苏醒了过来。
片刻，三把短刀已经刺在了杨六指的后背之上。
这人却是没有任何喊叫。
三人看到杨六指充满感恩的眼神，这才感觉双手一松，再没有了力气。
三分钟后，面前的五个人已经倒下了四个，他们每一个都死的粗暴而直接。
额头凹陷、脊柱变形……
每一个人都睁着圆蹬蹬的大眼，似乎看到了鬼魅一般。
“大哥，求你放了我，我该死，我混蛋，我不是人……”
最后一个此刻心理防线却是已经完全崩溃，没有了任何招架之力，瘫坐在地上。
而杨六指却是没有任何同情，
“如果刚才这只小哈求你，你会放过他？……不会吧。”
“我没有欺负它？我拦了，可是我拦不住这些人。”那人哭诉道。
“你想过保护它？”
“是，我想过，我真的想过。”
那人眼神中闪出一道希望的神色，随即变成了绝望，最后黯淡了下去。
保护不了想保护的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看到旁边的垃圾桶，杨六指将几个人的尸体丢了进去。他们死的很惨，现场却没有半分血腥的痕迹。
“喂，要不要跟我走？”
杨六指蹲在哈士奇的面前。
“呜——呜——”
小哈却是没有领情的意思，露着獠牙嘶吼起来。
“还真是狗脾气。”
杨六指拔出后背的短刀丢尽了垃圾桶，一脸笑意的说道：“你趴在这里是等什么人？想等的话就等吧。狗生自己选，死了也灿烂不是。”
杨六指刚要走，却是看到一个粗布老太太端着一碗狗粮走了过来。
“小哈，你都等了三年了，还要等下去？”
老太摸了摸小哈的额头，这哈士奇却是没有了刚才的暴戾，认认真真的摇了摇尾巴。
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