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出狂言啊，口花花啊，继续叫唤啊，怎么不叫了？哑巴了？”
古小诗也不是省油的灯，损起人来，也不含糊。
这些人太可恶，她要给他们终生难忘的教训。
“大姐饶命，饶命，饶命......！”
“饶命啊，大姐饶命啊。”
“我们上有老下有小，中间还有小棉袄，全家老小都要靠我们养活啊，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啊，大姐饶命，饶命啊！”一人哭爹喊娘，鼻涕直流。
“上有老下有小？老是谁？那位老人不是老？小是谁？小女孩不是小？你们有尊老爱幼吗？欺凌老小，还谈上有老下有小，脸呢？放地上踩呢？”
“大姐饶命，谁都是爹娘生的，爹娘生我们不容易，我们也要传宗接代，三代单传啊，不能在我这代给断了。”
“我有孩子了，才一岁啊，我若是去了，谁照顾她呢？命苦啊。”
“我家里那位，刚娶来，才三天，若我去了，指不定要便宜那个乌龟儿子王八蛋了，我不能死啊，我还没有活够，还没有孩子，还没有......！”
“你家的小棉袄？”古小诗打断了他的话。
“嗯嗯嗯，是的，我家小棉袄，可暖心了，求求仙子，饶命！”
“暖心？暖了颗狼心吧，你咋不上天？还三天前娶的，就你们这德性，娶妻？不如你们互相嫁娶吧。”
“还有你，女儿一岁了？你跟谁生的女儿？自己跟自己生呢？”
“就你，对，就是你，说的很对，三代单传，这个我相信，能传下来就很不错了，要格外珍惜这份传承，别随意浪费，万一死掉了，又是一断茬。”
“我命苦啊，从小没吃的，没穿的，好不容易混吃等死长大，心一狠，就加入了愣子圈，大姐饶命，饶命，我一定改过自新，重新做人，发扬您救苦救难的热血心肠。”
“哼，你说，你这誓言，给多少人发过？”
“呃，大姐，第一次呢，第一次，真是第一次。”
“你怎么不说你强抢也是第一次，这样听起来还顺耳些，生活所迫，勉强为之，明知犯律，还不得不出来这样做，因为要养家糊口。”
“对对对，大姐说的对，就是如此，就是如此，我们都是第一次出来抢劫，大姐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们。”
“大人有大量。”
“大人有大量......！”
“饶了你们，好啊！”古小诗冷然一笑。
在家防耗子，出门防愣子。
这句话她还是听过的，愣子是街道上的毒瘤，比她们这些大家族还要可怕。
就连很多大家族的人，去了外地，都可能被当地的愣子欺负。
除非她武功高强，能够制服当地的愣子。
若不然，落在愣子手中，后果难以想象。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几人连忙爬了起来道谢，那速度，真叫一个麻利。
头磕的蹦蹦响。
“磕头吗？也好，那就每人磕一千个响头，然后就可以走了。”古小诗眼珠一转，咬牙道。
“噗......！”
陌尘晓一笑，还以为她真要放掉他们了，没想到，后面还有这一出。
“啊......！”
几个愣子抬起了头，满脸惊愕。
“磕头啊，继续，人心都是肉长的，我现在就很心软。”
古小诗笑容灿灿，十足一头小恶魔。
“小娘子，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一个愣子眼神凶狠，恶狠狠的盯向古小诗，眼神似欲择人而噬。
“我？我很美丽呀！”
古小诗声音柔软，一跃而起，翩然若絮，轻飘飘下来，却雷霆万钧，那个愣子当场被踩在地上，脸皮底下，鲜血流淌。
其他几个愣子看的发慌，赶忙远远离开了那个同伴。
“怎么？这就想走？”
古小诗声音很甜软，听在几人耳中，却像是恶魔在呼唤。
“仙子饶命，仙子饶命，仙子饶命啊！”
“你们的命是你们自己的，让我饶命？犯不着吧！磕一千个响头，然后有多远滚多远。”
古小诗翩然落地，拍了拍手，站在陌尘晓身侧。
“怎么样，处理的不错吧？”古小诗炫耀似的说道。
“不错，还可以。”陌尘晓赞同。
她所能使用的方法不多，这种方法，不管是过程，还是效果，都还不错。
几个愣子连忙砰砰砰的开始磕头，只有那个脸皮底下满是鲜血的愣子依旧在地上趴在，没有动静。
“你不磕头，是不打算走了吗？”
古小诗的话语很轻，却不放过一个，一定要严惩到底。
那个愣子慢慢拾起身子，趴在地上，缓缓磕头。
他的嘴角依旧在飘血，眼神阴狠，死死盯着古小诗，似要将这人永远记住。
“尘晓，他的眼神好可怕。”
看着那名愣子的眼神，古小诗突然打了个寒颤。
“这是怨恨，对一个人恨之入骨，就是这种眼神，他盯上了你，必然要不择手段，将你毁掉。”
陌尘晓轻声说道。
“那怎么办？”古小诗神色慌张，刚刚的勇气全都消失了。
“你惩罚人的手段不多，这样的手法已经很好，引起反噬也属正常，不必太在意，他们若是想对你动手，无需我出手，你轻易便可将他们再暴揍一顿，想怎么蹂躏就怎么蹂躏，不过，我既然在你身边，怨恨你的人，就应该受到相应的惩罚，不给他丝毫反噬的机会。”
陌尘晓平淡说道。
“你要杀了他？”
古小诗心中一突，任一流也望了过来，杀人，他这辈子都不可能触犯，除非对方犯下大罪行，被他撞见。
古小诗可是知道，陌尘晓手中已经沾了不少人命。
那天晚上消失的那两人......
火云寨的千骑......
她就在身侧，却未曾睁眼看。
第一次是他挡在了她的面前，等她睁眼，已经结束。
第二次，则是他合上了她的眼。
她那时不知道为什么要那么听话，但她并未睁眼。
直至，行走在路上，风太大，吹的她脸颊生疼，才睁开了眼睛。
后来，他遮蔽了狂风，为她落地，很关怀。
那一刻，她就知道，这是温暖......
现在，他又想要为自己杀掉仇恨她的人......
古小诗心中感动，却更是不忍，毕竟是人命。
只是，愣子？想着这个性质，她犹豫了。
“瞎想什么呢？若要杀他，他们五个，一个不留，早就死了。”
陌尘晓看着她的眼睛，知道她的心思又不知道飘到了那里。
“我不杀他。”
“不杀？哦哦哦，那你打算怎么惩罚他？”
古小诗脸上一红，连忙问道。
“仇恨么，自然以仇恨的方式喽！”
陌尘晓轻轻一笑。
这样的仇恨，他用些手段，可以操控。
两人不再言语，看着几个愣子磕头。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
一响一个，他们耐心的等，街道上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有人指指点点。
有人看着几人，投来异样的目光。
有人认为他们太凶狠，惩罚太过。
有人满怀感激。
愣子的养成不是一朝一夕的，周边摊位，街坊，皆被迫害过。
但，总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心怀仁善无处可洒的人，指责他们，说他们太狠，怎能让那些人一直在那磕头？
陌尘晓只是抬眉轻眺，不曾言语，任由谁人指责。
古小诗想要反驳，也被他拦住，拉在了身后。
任一流倒是饶有兴趣的看着，很多人都认出了他，毕竟他的名声也很响亮。
不仅仅是街坊平民，随着时间趋久，一些大户人家，贵族人家，都在一边围着看热闹。
毕竟都是来看热闹的，那里热闹就去那里。
一名面色阴鹫的青年，在远处看着跪地磕头的几人，听着边上窃窃私语，扫了陌尘晓几人一眼，眼神一冷，但当看到任一流，明显颇有顾忌，轻轻拂袖，走开了。
“海叔，回头杀了那几人。”
“知道了，少爷。”
李家纨绔少爷，李青书，那几个愣子上面的线，他们几人都是李青书的狗腿。
一千个头，磕了不少时间，当他们磕完，身体也难以支撑，栽倒在地。
特别是那个最后还被踩了一脚的，他最惨，满面鲜血，表情凶戾。
“仇恨，自然是要仇恨自己啊，这样的恨意，你要如何做？”
等他磕完头，陌尘晓轻笑着走上前来，手指在他眼前晃悠，在他的指头上缠绕着一道淡红的雾气，轻轻一弹，这缕雾气顺着愣子的耳朵钻进了他的脑海。
一片血色从他脑海掠过，他的眼睛再次看去，所有的一切景象都是血红色的了，陌尘晓将景象扭曲，置地转移，他的眼睛看出来，所有的一切都发生了改变，眼前明明很空旷，但他若是往前走，就会撞到一些物体上，他眼睛所能看到的与实际所感触到的，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愣子猛然冷汗涔涔，浑身疲软，瘫倒在了地上。
等他有力气之后，恢复精力之后，他若想找古小诗报仇，古小诗的身影很快就会出现在他的眼前，他会去攻击，撕裂，但他所攻击的对象，就连他都感触不到究竟是什么，也许是一片空旷，也许是某个人，也许是某个物体，也许是他自己，他会对自己进行迫害，对自己进行报仇，他对古小诗有多少恨，在景象扭曲之下，他就会对自己有多么残忍。
若是将他关在一座空旷的屋子里，那他所能报复的对象最终只能是自己，他会将自己抓的头破血流，面目全非，直至将自己撕碎。
他相信，另外几人会选择将他关进一座密闭的屋子里的。
若他不选择进行报复，过上几天，这缕雾气也就自然消散了。
陌尘晓转身，另外四人，他不必出手，因为古小诗既然出手惩戒了，无论方式如何，结果如何，他都会支持，不需要理由。
“你对他做了什么？”任一流好奇问道。
“仇恨扭曲，恨自己。”陌尘晓话语很轻，但听到几人耳里，却是雷鸣。
“恨自己，怎么个恨法？”
陌尘晓简略的说了几句，几人心中更是骇然。
这样的方法，已经脱离了武学的范畴。
特别是任一流，他认为陌尘晓是光元素武者，但这手法，是光元素吗？光元素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手法？
“一流兄，告辞，有缘小聚，我妹妹可是很想念你的。”
葛衣眼睛一眯，转身离去。
任一流眉目一跳，古小诗眼中闪过诧异，任一流这样的人，还有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