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绵哥……几乎……垮掉了……”晶莹剔透的光点从男生的眼睑下滴落。

钟崇韬恰好晃神没有看到，只是在听到男生抽泣的声音才转过头来：“……”

“夏子萤走了不到一个月……你就走了……绵……哥他不喝酒……我从来没见过哥……这么玩命的唱歌……”

“d.o哥是最先倒下的，他腿受伤了……他是一个把什么都装在心里的男人啊……”

“然后是兴……他很伤心……跳舞时跳着跳着就哭了……那是半夜啊！公司里……碰巧被我看到了……”

“别说了……”钟崇韬弓着腰，颤抖的抓住白贤的手，用了很大的力气，手指骨泛白。别说了……

“包子大哥很少流泪……但是……那一次我半夜出来喝水，听到大哥尖叫的声音，我冲进去，发现他只是在做噩梦，你知道我看到什么，听到什么了吗？”bobo微眯着眼睛贴近钟崇韬的脸，离的很近，那双小眼睛里透出的逼迫的意味让钟崇韬喘不过气来。

他不敢问，他知道那会是他不愿意听到的糟糕情况……

“他在叫你的名字！也叫夏子萤的名字，叫你……一直叫你们……说……他哭了，边嚎边哭，那是一场梦魇啊！他陷在梦里出不来了，如果……当时我不叫他……不知道后果……”

“别说了……”钟崇韬的头压的很低，像头顶上有千斤重的重物压着他，压的他抬不起头来。只是一个劲儿的摇头，不断的说：“别说了，白贤，别说了……”

“你说……如果那时候我没叫他，大哥会不会……”

“白贤！”钟崇韬大吼一声，终于敢直视那双总是笑眯眯的眼睛。它还是笑眯眯的，弯成一个漂亮的弧度，但那里透露出的不再是直达心底的笑意，而是愤怒冰冷与自责。

“你知道我撞见你续约之后是什么心情吗？你知道我在答应你欺瞒大家之后的日子是怎么过的吗？你知道……我看他们一个一个的倒下时的心情吗？那种感觉就像～”bobo从台阶上站起来，挪动几步走下楼梯。

而声音没有断：“就像看着他们自残，而我这个知道真相的人却什么也帮不了，只能看着他们自残……”

钟崇韬的眼泪漱漱的落下来，浓重又深厚的歉意已经压垮了他心中建设，终于哭了出来，毫无顾忌的像个孩子一样。

“你知道……这一年我是怎么忍受下来的吗？”bobo转身看着痛哭的少年，嗓子也跟着哽咽。这漫漫长路终于结束了！再也不用隐瞒了！再也不用觉得亏欠了兄弟们什么！再也不必觉得有负担了……他可以大笑大闹……

可是……真的会这样吗？

一年的时光……谁能补回来？

“对不起……”声音不大却让bobo登台阶的脚步一顿，没有回头继续上楼。

钟崇韬看着那背影，心里沉沉的。

在快要消失在二楼转角处时，一个清晰的声音传来：“睡吧，醒来一切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