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神的功夫，老头不乐意了：“怎么？不高兴？有什么问题吗？”

我赶紧打圆场：“不是，爷爷，您看我这嘴笨，我想着以后出去吹牛的时候得说我爷爷厉害啊，叫什么啊，那疯癫二字哪能从我嘴里说出来，我说菩提老祖是我爷爷，他们就得说我是喝多了说醉话，我这不为难怎么开口吗。”

我这爷爷眯着眼睛看着我：“你这嘴还笨？你这嘴都快赶上大梁城说书的了。你还不用拿话套我，我跟你说实话，我虽然是个和尚，无亲无后的，但我出来混江湖的时候，你爹还穿开裆裤呢。给你个辈分还真是看得起你，这些话你少拿我跟前用，我不吃这套啊。你不用出去显摆，知道我的人平辈的基本都死光了，小辈的不敢提，恨我的呢，不敢听，所以这称呼一事你就不用纠结了，就这么定了。”

被人拆穿脸上有点发热，可我这爷爷没打算给我留一丁点面子：“行了，不用那么多废话了，我在外面听见你声音我就想进来问问你，你小子打算把天捅个窟窿啊？从我五十岁以后我看人基本没走过眼，难道我把你小子看错了？”

这要是刚刚一星和一月跟我这么说么多，我早掀桌子走人了。可这老头不以为然地损着我，我还真是没办法反驳：“我说爷爷，您刚刚说您那外号不知道是别人夸你还是损你，可您刚刚这番话我也听不太懂，您说我胆色超群啊，还是智谋无双啊？”

我以为撒个娇老头就能给我个好脸色，谁想到这老和尚真是江湖出身，身上哪有一点有道高僧的样子，他听完我的话把嘴一撇，把身子一歪：“呸！你个不要脸的东西！”

脸蛋呼呼的热，就像真的被人啐了一口一般。

我心里说我亲爷爷也没这么对我啊，你这是为老不尊啊，这个人是什么来路啊！

他看看我：“怎么不服气啊？你看看你干这事，啊，战也不战，降也不降，死还不死的就把雁翎关丢人，瞧，你这是干的窝囊事啊，还在我丹霞寺大呼小叫的，你觉得你了不起，你把恒安城攻下来，把魏家那对杂毛给千刀万剐了，你再过来跟我吹牛，不要紧，那天老和尚要是还活着，我答应你听你白活一个时辰保准不带插话的。”

听他这么说，我肯定得反驳啊：“我说老人家……”

我还没等说完，他嗷的一嗓子：“什么老人家，爷爷不会叫啊。怎么我冤了你了？说实话，就你干这个事，你觉得你爹能不能干出这个事来？”

我摇摇头。

老头哼了一声：“你还有点数，那还犟嘴，来，棋音的事你怎么说？这可倒好，小时候我见过她几次，那伶俐乖巧着呢，都让你一路带下了道了。”

我急忙分辨：“爷爷，不是你说的那么回事。我哪带她了，不信你问问她，我俩是两情相悦。”

老头差点站起来给我一巴掌：“两情相悦，老头子活了这么些年了啥没见过，两情相悦就是家里还有一个？两情相悦就是没名没分的和人家姑娘就洞房了？”

一句话出口，不但是我，连两个老和尚都把头低下来了。我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我可是您孙子，没有这么给自己孙子泼脏水的啊。”

“泼脏水？你爷爷我当年逛窑子的时候……”老头很激动。

老头疯癫的名号果然没白叫，说到高兴干脆不论不顾了。话说到一半他似乎也感觉有些不对劲，他看看身边两个加起来快够一百五十岁的师侄：“你们俩还小，有些事不懂，你们，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