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训当时去运城，我和他都是认真考虑过的。

这其中肯定有风险，但是收益和效果实在太大了，诱惑着我和他不得不做出这个选择。对于我，赵国是最大的敌手，他那边的情报价值千金。对于孙训来说，开店探取信息是他最拿手的手段，只要谨慎小心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投入到我的怀抱之后一直没有表现的机会，立功心切这个事就定了下来。起初，消息不多，但随后这个眼线的作用就越发显得重要，包括赵长歌遭遇哗变的事情，孙训传回来的情报和分析现在看来是最近接事实的。这么重要的一个棋子被拔掉，我心疼的程度可想而知。但此时此刻我是坐在和赵长歌讨价还价的生意桌上，即便最后承认了事实，孙训的重要程度也会直接影响谈判的价码。所以，我刻意装作若无其事，可有可无的神态。

——只是不知道能不能瞒过赵长歌的眼睛。

赵长歌看这个消息不能引起我的注意，决定把他压箱底的法宝掏出来了。这个法宝着实厉害，我和棋音当时就傻在的当场：“永兴堂被查封了，康老爹也被魏羽抓了。”

我侧脸看着棋音的时候，她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手都不知道往哪个地方放了。我刚忙拉住棋音的手，轻声呼喊：“棋音，棋音，听王爷说完，听完咱们一起想办法。”

可这时候赵长歌却摆起了谱，拿起酒杯轻轻地饮了一口添上酒叹了口气：“唉，我这两天也为老人家担心得日夜不眠啊，只是这件事情刚刚发生，具体的消息我也知之甚少。”

看着他悠闲自在的样子，我的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涌起了一丝厌恶。他很清楚地知道康老爹对于我们两个意味着什么，抛出这个消息之后又语焉不详，分明就是一种等鱼上钩的钓者心态。

用幸灾乐祸这个词形容现在的赵长歌再适合不过了。

我刚想出言讥讽他这是趁人之危。可这边棋音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哇的一下哭出了声。

我一边谋划着跟赵长歌纠缠，另一边还得哄劝着棋音，一时间心烦意乱，虽然什么都没做但是觉得不由自主地一阵手忙脚乱。

棋音好不容易哭声渐歇，趴在桌子上抽泣。

赵长歌可是丝毫没有放过我的意思，他看似关切其实是添油加醋地问：“郡主妹妹没事吧，我只知道老爷子和她关系不错，没想到感情深到如此程度，唉，知道有这么个人对自己的女儿视如己出，老王爷在九泉之下也能闭眼了。”

我心说，你这不是添堵吗？这事一波未平，你又把死去的老爹搬出来，你这不是要了棋音的命吗？

果不其然，刚刚有所缓解的棋音又嗷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我赶忙把手放到棋音肩膀上，像拍打孩子一样哄着：“别哭，别哭，别伤心，老爷子救过我的命，我说什么也得去救他。”

说完这句，棋音哭得更是凶了，简直不是哭，是嚎了。

我正愁着再怎么劝的时候，桌子下棋音的小脚踹了我一下。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