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丽早吓得打哆嗦，紧紧地抱着李少山，打着抖。李少山摸着她的手，连声说：“别害怕，没事，没事。”

许大勇说：“你们可能是幻觉吧。我都一大把年岁了，这种怪事我既没有见过，也没有听到过。也许也是巧合吧？”许大勇无法解释孙女的疑问，他的知识有限。

李少山说：“好了，我们不讨论这些事了，留着以后慢慢地解释。准备一下，下午出发到青城。”

李少山给何多闻打了电话，他说：“何叔，啊，何老板。下午，请把你的面包车开来，送我们到青城一下，行吗？啊，对，对。好，就三点出发，好的，就这样，谢谢。”李少山联系好了何多闻的车。

一家人收拾起来。

李翠莲叫李少山：“小鱼儿，不，少山，妈想……”李翠莲想问李少山，她觉得孩子出息了，叫小名不好。

李少山打断******话，说：“妈，你就别这样了。就一直叫我小鱼儿好了，我听着舒服。”

李翠莲老实地说：“好，好，妈其实也是叫贯了，一时半会儿的还真的改不过来呢。”

“妈，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李翠莲小心地问李少山道：“是这样，我想问你，你爸的灵牌拿去吗？”

李少山连忙说。“妈，您这样就把儿子见外了，爸的灵位是肯定要带的嘛。还有，您要想带的，都带上。好吗？”

李翠莲眼里闪着泪花，说：“谢谢儿子，妈知道了。”

一声喇叭，何多闻来了。李少山连忙迎了出来：“何叔，你好，感谢你，又要你帮忙了。”

何多闻还是那样的健谈。他说：“什么话，乡里乡亲的，互相帮忙是礼尚往来嘛。今天你帮我，明天我帮你，不都是一样吗，对不？再说我这不是顺便帮一下的吗，反正我今天正要到青城的。空着跑还有点轻飘飘的，载着人跑还要稳当些。不是吗？呵呵呵。”

李翠莲依依不舍地看着她的老屋，又摸了摸那条大黄狗。大黄狗似乎觉得主人今天要离它而去，今天显得格外温顺。它的眼里似乎在闪着泪光，它不断地舔着主人的手，低呤着。李翠莲眼含泪花，把那狗儿拴了，牵到侧边许强家去了。

大家已经准备停当，只等李翠莲了。那李翠莲送了狗转来，已经成了个泪人。她对着老屋里说：“她爸，我们都要走了，只留下你一个在这里看家了。我会隔段时间回来看你的。”

许桂花说：“妈，快别这样，上车了，啊。走吧。”许桂花把妈妈扶上了车。

车上已经是满满当当的，刚刚装了一车。李少山和陈小丽坐在后排。何多闻按了一下喇叭，驶出了许家村。一路上，大家也很少说话。李翠莲和许大勇夫妇二人好不容易才出一次远门，对山外的变化了解甚少。他们对于窗外的风光也很感兴趣，偶尔说两句无关痛痒的话，气氛才逐渐活跃起来。

何多闻问李少山，说：“李老师，看你们这个阵式，你们家是准备在青城里长住下去喽？”

李少山回答说：“现在是这样想的，以后怎样还得看情况而定。”

“也是，过着看，那里舒心就在那里过，这才是聪明的决策。”何多闻说，“我们是在乡下住惯了的，觉得乡下舒坦些。你们是在城里住惯了，觉得城里舒坦些，这各人有各人的观念和爱好。你说是不？”

李少山说：“就是，人与人的感知是有区别的。还要看人的适应能力，有的人很快就会适应所到地方的情况，有的人却长期无法适应；能做到随遇而安的人，也是有的。”

何多闻说：“也是，你说得对，如象我，我就不适应城里的日子，我就过不惯。还是在乡下安逸哦，每天两杯绿茶，半包香烟，半斤烧酒，一场麻将。我觉得，这就够了，很知足了。知足常乐嘛，所以我觉得很开心。”何多闻是发自内心的感慨，他，没有过多的奢望和追求。

许大勇接过何多闻的话，说：“你何老板当然啊，要啥没啥？你还愁啥子喃？”

“你老说的也是。我现在的确是啥子都不缺了，是在开始享清福了。但是，你老难道不知道我当年是怎样过来的吗？我不是生来就是有今天的啊。”何多闻顿了顿，很有感慨地说，“想当年我从一个泥工学徒开始，吃尽千辛万苦，啥活我没干过，啥苦我没吃过？能有今天，一是我辛勤劳动所得，二是老天对我的回报。你说呢？”

许大勇说：“也是，那几年，若不是你能够硬撑下来，恐怕后来也是难了。”

何多闻叹了口气，说：“就是，那些年，哎，不提也罢。”

车里又恢复了沉寂。李少山听着他二人的对话，心里已经了解了何多闻的感受，尽管后来的事他不想说了，但是，李少山知道他后面没有说的事，肯定是承受了什么苦难，灾难，或是承受了什么大的打击之类吧。难道，他们是在说给我听吗？李少山想着，眼睛一阵睏涩，不由闭眼睡去。陈小丽也歪在李少山的肩膀上，闭着眼睛。

突然，一阵振动，从背后传来，通过坐凳振得李少山的背心发怵。李少山一下惊醒过来，警觉地看了看，只见一切正常，车子在正常行驶着。是什么东西在背后振动？他向后看了看，也没有看出名堂。他又闭上了眼睛。但又觉得后面振动起来，而且振动力还变大了。李少山感觉奇怪，他转过身观察起凳子后面来。凳子后面放的是行礼，只有许长江的灵牌是用一个塑料袋装着放在外面，就靠在凳子的靠背上。难道是这灵牌在动？李少山汗毛直竖，不可能啊。他没敢声张，他继续就那样看着那灵牌。果然，看见那灵牌突然又抖动起来，而且抖动的时间更长了。应该有事！他立即转过身来，紧张地看着前方，一切都很正常。但那灵牌越是抖动得厉害起来，李少山马上对何多闻说：“何叔，赶快靠边停车，有事要发生。”

何多闻吓了一跳，但并没有迟疑，而是马上观察着前后，选择了最佳时间，将车停到了应急车道上。

就在车子停下的那一瞬，随着一道刺耳的刹车声，紧接着轰轰隆隆的几声响，李少山前后的六七辆大车小车接连撞在了一起。几秒钟后，随着红光一闪跟及一声巨响，一辆小车的油箱起火爆炸开来，顿时火光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