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众义士同救老郎中
作者:显神      更新:2020-03-16 00:17      字数:4680

第六十三章众义士同救老郎中

刁上台见他俩全无反应,初时感到有些失落;可转念一想,觉得这样也不错,起码暂时不必为自己的臭名坏了救阿爸的事而担心。

于是,他把自己如何被人抛入井里,又如何得到了李时渊的搭救,以及失忆后的遭遇和经历,有加有减地叙说了一遍。最后他说道:“我本想自己潜入‘皇城庄’,把阿爸救出来。可后来发现,对方的势力太大,竟能调用官兵;所以,我就只能来找你周副官啦!”

“是周主任!你这没大小的家伙。”刘保长不满地插话道,“说了半天,你不就是想让周主任派兵,去救你阿爸吗?跟你说吧,周主任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没功夫理你!”刁上台不满地看了一眼刘保长,再冲周副官看去,却见他低头不语,不免急道,“你们救出我阿爸,便可以知道‘真火图’。”他还特意冲着刘保长说,“你不是一直念叨那‘三味真火图’吗?跟你说吧,我阿爸最清楚。不过,得先把我阿爸救出来。”

周主任却突然把手一摆说:“先别管那图的事。”他盯着刁上台问,“阿补通,你能说说,李老郎中是因何事被绑的吗?”

“这个…我想啊?”刁上台有意掩下“黄李两家的所谓的纠纷”,他扯了扯军包说,“除了刚才说过的,我知道的也不多。”

突然,他瞪大眼说:“喔,我忘说了。爬出窖口后,我去了趟大张庄。那大张庄的张员外特别的仗义!我估计他已带人去了皇城庄。其实,要不是黄家人去搬官兵,我也无须来找你们了。”

“什么?”周主任闻说后竟吃惊地站起说,“坏了,这势必要爆发一场村斗!一旦斗了起来,死伤再所难免。李老郎中一生救死扶伤无数,他可不希望出现这种打杀的局面。”

他来回踱着步子,分析着说:“那黄家兄弟,我都认得。他们特别的蛮横,尤其是那个叫黄守孝的老三,最是冷酷阴险,他绝不会把张员外他们放在眼里的。如果他大哥真带着部队去了,他定会更加嚣张。真是那样的话,别说张员外他们救不了李老郎中,恐怕连他们自己也逃不出皇城庄了。”

“哎呀!”刁上台闻说,大惊失色道,“哪哪~,哪岂不是我害了他们!”他慌忙跪地,匍匐着抱住周恩的一条腿,央求道,“周副官,你赶紧出手吧?我求你啦!求你啦!”周主任忙扶起刁上台,又快步来到办公桌旁,并迅速摇通了给蔡司令的电话。

“蔡司令,我是周主任。”周恩神情严肃道,“司令,您还记得李念--李老郎中嘛?”

“李老郎中?”

“对,就是三年前帮您治好瘀伤的那位朗中。”

“噢,是他呀!”蔡司令语气高兴道,“他来啦?”

“不!他被绑架了。”

“啥?绑架了!”

“知道是谁绑的吗?”

“知道,是黄守礼兄弟他们。”

“黄守礼?他不是在胡巷威哪儿谋差嘛,咋还干起了绑人的事呢?”蔡司令想了一下说,“这样吧,你带人去斡旋一下;用我的名义。”

“可是…可是他们都在‘皇城庄’哪,而且听人说,黄守礼还领着队伍掺和了此事。”

“那你也带上人赶过去嘛!你去跟汽车连说一声,调两台车用,就说是我的命令。这不~,我这正忙着!有啥事,你自己拿主意。”说完,蔡司令便把电话挂了。周主任做了个立正,说了声“是!”便冲门外喊,“卫兵,去!把张营长(即当年的张连长)找来。”

随后他放下电话,看着刘保长说:“刘兄,‘三味图’的事先放一放。你先去找冯教头,把找图的事再细细地查实一下。我回来后,咱再作安排。”刘保长忙应道,“成,俺和冯教头再细查一下。”

他又冲刁上台说:“俺想啊,等救回了你的阿爸,这找图的线索就更清晰了。”刁上台忙连声应他说,“这个当然!这个当然!只要救回了我阿爸,啥事都会清晰的!嘿嘿,如此我也可以去做自己的事啦。”说着,他站起身,并把军包交给周恩说,“周副官,麻烦你把这包交给我阿爸。”

周恩接过背包来,却是不解地问道:“怎么,你不跟着一齐去?”刁上台颇显无奈地说道,“我是想跟着去的!只是,那害我不死的仇人,他此时也一定在找我。”他霍然面带杀气地说,“我必须抢在前面,不然…诶!不说这个啦。周副官,”他指着军包说,“这是阿爸非常珍视的背包,他总是嘱咐我好生看管着。他要我保管的东西,全在里面,一件不少。”随即,他又冲刘保长说,“兄台,不好意思!你那马我得再借一趟?”

“借吧借吧!”刘保长外摆着手说,“俺要不借你,没准又被你骗到别的林子里啦。”仨人都笑了。

刁上台笑着,忽然他收起笑容,冲周恩、刘执明抱拳行礼,说了声“阿补通在此告辞!”即转身离去。

周副官却突然冲他说道:“阿补通,送你一句话!”刁上台忙站定,并回身道,“周副官请讲!”

周恩走上来,诚恳地说道:“我知你报仇心切!不过,你要愿意,不妨想想我这句话,这就是‘仇因你而起,无报;因他而来,慎报。’更有道是,‘冤冤相报何时了!’”然而,刁上台却依然是执意道,“多谢周副官指教!我‘花时迁’今后可以不‘花’,不忘恩义,但须得除了我心头之恶。”说完,再次拱了拱手,告辞离去。

刁上台上马后,径直向着“彭佬庄”的方向奔去了,可他跑了一天一夜,却踌躇不前了。

他实在是放不下皇城庄的“阿爸”啊!而这一天,正是黄守孝和张员外约好的会面时间。

张员外见午时已过去许久,却仍不见黄守孝如约把人送来,他按住心中怒火再等了一阵,可仍旧不见动静。一向自视甚高、威面八方的他,今日竟守着众家丁、乡勇的面被黄守孝这“黄毛小儿”给欺弄了。他是越等越火,不禁勃然,他跳起身来大怒道:“此等无信无义的黄毛小儿,我这就去把他拿了。”他又冲管家吩咐说,“飞鸽传书已去多时,俺想增援很快就到!你在此候着,等他们一到,即带他们从那土丘后包抄过来。”说完,即取来大刀,领着家丁、乡勇直向着皇城庄扑去。

然而,一众人快近到村口时,就见村口的两边土坡上业已布好了带着枪械的黄家家丁。

张员外忙举起手示意,让大家放慢脚步,而黄家的那些个家丁见村口处突然涌来了众多举着枪茅、提着刀棍的乡勇、家丁,并高喊着杀声和人群时,无不紧张起来,可黄守孝却是面带冷笑,端坐在土丘上,斜着眼注视着前方。

张员外摔众人冲到距土丘三十多步远的地方停下,并示意大家待着别动,自己则和张里长领着七八个手持火枪的壮汉上走前去。

他们在距黄守孝十多步的地方,他们站了下来,张员外指着黄守孝骂道:“你这言而无信的黄毛小儿,竟敢戏弄老夫!”又怒视着环坡而立的众黄家家丁说,“哼,别以为作了这些部署,老夫就打不进去?俺就明着告诉你,老夫敢打上门来,自然是备下了后手。俺现在再问你,你啥时候交人?”

黄守孝并没马上搭理张员外,而是冲一旁的猴腮小声说了几句,见猴腮点了点头,他才望向张员外,并跷起蹊二郎腿,又从衣袋里抓了一把带壳的花生,一边剥着花生仁送入口中,一边嘲讽道:“哎,我说姓张的?这都啥年代了,你还顶着个‘员外’的名头,也太没风化了!你呀,也好学学他。”他指着小张庄的张里长说,“好歹也买个啥‘保长’‘乡长’的干干才是呀?”竟又不忘讥讽张里长说,“喔?我忘了,你只是个‘里长’诶。嗨,没钱跟我说嘛,我出钱帮你买个‘乡长’干干?”黄守孝就是想激怒他们,以便那后面的人也都冲上来,好来他个一网打尽。

不过,张员外却是老道,他示意急要走上前与之叫骂的张里长,并不温不火地说道:“俺在乎这名头,是因为老辈给传下来的;不似你小子,喜新坏、厌旧好,言而无信。”其实,张员外过来,并非是真要和黄守孝理论一番,而是借机查看一下对方守备的虚实。

然而,一旁的张里长却是忍不住地骂道:“哎,你这黄犬小儿!真是狗嘴里刨不出象牙。你竟敢唆使王耀、王湘那俩外姓人,坏了我张庄名声。识相的,快快把人交出来!不然,拔光你的狗牙,打断你的狗脊梁,看你还咋尖牙利嘴?”

黄守孝可是位骄横惯了的三公子。一向颇为自负的他,只有羞辱别人的份,却从不曾被人当众如此羞辱过。他把手中的花生向空中一杨,随即把搁在腹部上的枪拿起(两边的人中,也就他有把军用手枪),家丁们也都纷纷把火枪端起;而这边的那些个壮汉也纷纷举枪上前,忙挡在了张员外和张里长的前面。

然而,黄守孝却哈哈大笑道:“慌什么?我不过是要起身撒泡尿。”他站起身来并举着枪大声道,“都别慌,别慌,我方便一下就回来。”

说着,他慢慢地向后面走出数步,突然他回过身来冲张员外他们“呯呯”就是几枪,家丁也都纷纷扣动了板机;顿时散砂火弹把对方的好几名壮汉击倒,而张员外、张里长几个则被枪火压得趴在地上,动弹不得;好在,后面的人马,一听到枪响即开枪回击、举刀冲杀过来。

那个时候的火枪都只打得一轮,再打时须重新填火药。所以,在村族枪械纷争中多是一通枪火后,便改用大刀长矛等冷兵器了。双方很快便混战厮杀在一起,而且黄家的那些家丁,很快就有些招架不住了。他们不得不且战且退,一个个急忙向着左边的村道退去。

张员外见着,挥手直呼:“冲上去,都冲上去!那个先拿住那黄犬小儿,俺重重赏他!”家丁、乡勇们立时个个奋勇,人人当先,杀将入去!

突然,一声炮响,空中飞来了一道道如流星般的燃着火箭镞。大家见着,起初倒也不显惊慌,而是闪身挪步,避开就是。怎知,那些纷纷落地的箭镞,竟然一扎着地面,即“嘭嘭”作响,青烟冒起。

霎时间,地面上窜起了许多小型的“火焰山”,并将个焰火喷射开去。家丁、乡勇们这才发现,那些飞来的燃着火的箭镞,竟是一个个引火索。它们落下后,即刻爆开并把早已布下的硝磺等火药引燃引爆。家丁、乡勇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吓坏了,他们慌张地躲着一个个爆炸不断、烈焰直蹿的小型“火焰山”,可大家还是在烟雾、破爆的混乱中被烧得哭爹喊娘、跺脚乱跳。

张员外虽打过不少的村仗,还从不曾见过这样的仗法。他慌忙急呼道:“撤撤!快撤!”可就在他大声招呼着时,自己却突然“哎哟”一声,蹦了起脚来,没命地跺着脚。可不论他如何用力跺脚,脚底直是灼痛。他忙翻起脚面,却见一团蓝焰粘着鞋底可劲烧着,吓得他忙把那一脚的鞋子甩了出去,偏此时一条裤管也倏尔着起火。这下他可是顾得了脚,却顾不来腚,好在一旁的张里长替他拍灭了。纵使这样,那条裤管也只剩了半边。

张员外他们所以会如此狼狈,完全是因为闯入了黄守孝布下的“雷火阵”。说来这“雷火阵”,那可是他从爷爷黄罘瞒留下的《手录奇闻》中学来的。该阵法,就是事先在通道上撒下豆粒大小的硫磺,再布下一窝窝的土火药,并用硝石粉将土火药连上,然后在地面上撒些桔杆茅草。当有人马闯进预伏圈后,便从远处射出带火的箭镞。而那些“火箭”一挨地面,便引燃硝石、引燃硫磺、引燃土火药。

方才大家被烧得躲没处躲,藏没处藏的一个个小型的“火焰山”,就是那些引燃了的硝石、硫磺、土火药。张员外被烧着脚板底的东西,正是一块炽燃的硫磺。

张员外领着众人纷纷向村口退去,黄守孝则趁乱,重又命令所有的家丁全力杀出,很快,黄家的人马便把已无多少战斗力的张员外他们全给包围住了。

黄守孝哈哈大笑地走前,指着张员外说:“还不赶快丢下刀来,求爷爷放你一马?”张员外如何受得这般欺辱,他横刀怒目,大声骂道,“黄犬小儿!你休要得意。今战不过你,惟有一死。”说着,便要挥刀自刎,一旁的张里长和几位壮汉忙拉住他,众人则挺刀相向,张里长怒视着他大声道,“俺等皆愿战死,绝不向你这黄犬小儿乞求!”

“很好很好,有骨气,真他娘的有骨气。”黄守孝慢慢后退去,并咬牙切齿地说道,“哼哼,既然你们想杀身成仁!那老子就成全了你们,成全了你们这帮不识好歹东西。”他猛然转过身来,厉声喊道,“杀!”可是他“杀”字才喊出口,土丘后面已人群高喊着冲杀过来。他们正是管家等来的援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