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设赌注一决高下
作者:显神      更新:2020-03-16 00:17      字数:5048

第七十八章设赌注一决高下

范有才闻说,气恼地大声吼道:“什么人?敢如此吵闹!”他的那伙人也迅速将愤怒的目光投向了吴佑。吴佑吓得忙往后缩,并小声道,“过路的!过路的!”范有才便不再理他,而是走近扬飞云并低声道,“飞云,快给那家伙一枪。晚了,你哥的命就保不住了。”说着,把随身带的枪递与扬飞云。

麻五六又是一个勾拳,对方忙歪身侧移,可这么一来,其腹胸洞开;麻五六见着,竟自然而然地念道:“临机权变迅如雷,输赢权杖一招香。”那“雷”字才出口,便斜起一脚。扬飞高似已料到了这一脚,忙双臂收胸,预先抵挡;并准备在挡下这一脚的同时,迅速翻手抓取麻五六的脚踝,再顺势掏裆。只要拿住了麻五六的卵蛋,胜负便能立见分晓。怎知,狡诈的麻五六使出的竟是一招“闷震腿”。

这闷震腿出招时,常和斜踢腿一样多是狠劲地斜踹一脚,只是它的前半脚却是虚招,等到对方用手接时,它却迅速化虚为实,变作“膝张”,即以膝头狠撞对方的要害部位。果然,当杨飞高交叉手去挡时,却听“嘭”的一声,扬飞高顿感脏腑翻滚,气血上涌,痛得弓背捂肋、趔趄移步,并惊恐地看着步步逼近的麻五六。

范有才见杨飞云还傻愣地看着,忙一旁催道:“飞云,你还等什么?还不快给他一枪!”面对范军师的一再催促,杨飞云却很是犹豫。

说实在话,此刻他也替哥哥担心着,可是彭飙堡主的话他更是不敢不听。因为违抗堡主的命令轻则乱棍打出三花堡,重则烈日示众,直至曝死!所以,提着枪的他,有心想帮,却又不敢冒然开枪。他看了一眼范有才,又赶紧注视着场子里的情况,并瞅准着开枪的时机。他知道,只有在哥哥性命攸关的时候开枪才能避过堡长的处罚。

见杨飞高已无还手之力,麻五六也把个拳捏得嘎巴、嘎巴响,并盯着扬飞高骂道:“你小子也太狠毒了!一上来就想要老子的命。”他骂咧着走近杨飞高说,“不过,见你年级尚轻,老子便留你一条命。只是刚才你那一脚太要命了,所以俺得把它废了。”扬飞高吓得忙后缩着,并摆着手央求道,“别别…别,别呀!”麻五六却是说道,“啥别呀…别的?老子先废了你的,一会儿,人家也要废了俺的。嘿嘿,咱俩也算是同病相怜吧。”他一说完,便略略地蹲下。

大家瞧着,也都知道,他一旦跃起,扬飞高的一条腿就会被斜刺踩断。扬飞云当然不能看着哥哥遭殃,他悄悄地把枪抬起。然而就在这时,一条黑影离马掠地,飞身过来,并就势一掌拍在麻五六的肩胛上,另一手将扬飞高一把扯开了去;麻五六则被一掌拍得退去好几步远。

扬飞云见了忙把枪放下,范有才霎时面色肃然,其他人则无不侧目。麻五六后滑着收住了脚,并惊恐地说道:“你是何人?竟敢破坏约定!”可他话音未落,李辞归却趋身跃起,高声骂道,“抢马贼!快还我马来。”说着,双掌拍出,直取那人。原来那突然袭向麻五六的人正是彭飙。

他一行在皇城庄办完事后,便赶着来到了灸里镇。他们刚过了南门,忽然听到前面有打斗声,便打马过来。彭飙马快,只一会便来了中戏台,却正巧看见麻五六欲对扬飞高下狠手,忙出手相救。也幸好是他的及时出现,否则麻五六就要挨枪子了。

彭飙一救下扬飞高,便要问他何以要与人打斗,可他才要张嘴却见有一人喊着迅急冲他打来。他本想回身接招,因想到师父马忠的提醒,便忙滑开数步,闪到一旁;而与此同时,刚赶到的关林、齐猛却挥动拳脚向李辞归冲了上去。

李辞归见着,也不闪避,直接使出一招“双鳍逆袭”将他二人逼开,再来个指东打西的“柳梢摆头”,立将二人打得退到了一边。二人不服,忙回转身去马背拔刀,却被彭飙喝住。

李辞归瞪了他俩一眼,即冲彭飙骂道:“抢马贼!快还我马来。不然,你休想从这儿离开。”彭飙则哈哈笑道,“啥?你想拦下俺!”他颇为轻蔑地说道,“哼,你以为拦得下俺哪?俺知你不服。”他打量着李辞归说,“成啊!俺就给你个机会。”说着,他走到场子中间并示意道,“你要赢得了俺,马你拿回去,先前的哪匹也是你的。”李辞归也上前一步说,“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可不许耍赖。”

“耍赖?笑话!”彭飙应道,“俺彭飙从来说话算数。你要能赢了俺,只管都拿了去。”随即又说,“不过你若输了,不只那马归俺,就是你现下骑的也得归还俺,还有一那银两。”李辞归便信心十足地应道,“成!哪咱就‘一言既出!’”说着,便要开打。

彭飙却忙摆着手说:“慢着慢着!你刚才说的这下一句,可是~,死马难追?”又乐呵着说,“嘿嘿,俺没说错吧!”见他明明是把驷字念成死字,还那样自以为是;李辞归便没好气地笑道,“没错!正是‘死’马难追。”彭飙闻说了,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说,“好,哪咱就死马难追!”末了,又加了一句,“绝不反悔!”李辞归则应他一声,“好,绝不反悔。看招!”说着便要趋进。怎知,彭飙又摆起手说,“慢着慢着。”

然而,他这次却是冲场边的人大声申明道:“你们都听好啦,‘此乃上良之地。’俺答应过师父,不可在此舞刀弄枪。一会,俺们交上手时,你们谁都不许掺和。”麻五六则一边喊道,“不准打冷枪,不许放暗器!”彭飙看了一眼麻五六,虽然他还不知这人的身份,但觉得他说的在理,便一边亮起架式一边说,“就这么着。”说完,冲李辞归招手示意道,“来吧!俺先让你三招。”

李辞归觉得此人也太过自大了,可自己也确是缺乏实战,而且还曾因经验不足险些死在独食客手里。他猜度道,“此人武功,应在那仨独食客之上。既然他如此尊大,那我就顺着他,也好摸摸对方的功底。”想着,便拱了拱手说:“哪就多有得罪了!”随即蛇行趋进,可他那架式颇显平常。

见他如此进来,彭飙便想,“若不是答应了让你三招;凭你这松散的架式,俺一招便能打翻了你。”他如此想着,并滑步曲行、挪移避过。

他一连避过李辞归的三轮攻击后,即高声喊道:“老子可要动手啦啊?”说着,他一个跃步如猛虎扑羊向李辞归打去,可他身子才一落地却又猛地回身,并飞快地斜去了三步,旋即再摆出一个“仙鹤亮翅”,并冲李辞归笑道,“嘿嘿,吓着了吧。还敢来么?”原来,他这一跃竟是个虚招;不过,还李辞归真就被吓得急急向后退去了一大步。

彭飙亮起架势,并如此说着,可心中却是在想,“你小子!俺这叫‘天罗无形罩’。你要是不识好歹,跟刚才一样直撞,便让你见识一下啥叫‘自投罗网’?”

彭飙这招“天罗无形罩”是他惯用的杀手锏。其特点是以守为攻;守,可护住八方,攻,则直捣黄龙,可是却有颇示弱的味儿。更叫绝的是,只要对手不攻取下盘,那么不论他从哪个方向进攻,一旦进到了他这所谓的“无形罩”内,对手便将如“蜂蝶扑网”再难挣脱了去;而他则可趁势在二三招之内生擒对手,当然,也可轻取了对方的性命。

彭飙挑逗着李辞归,并且相信,一直取进攻之势的对手,一定会中招的。果然,李辞归站稳马步后,鄙视道:“有啥不敢的!盗马贼,老子今非将你打趴不可。”说着,疾速闪进。……

说来,他俩曾在柳杨村的路上拼过一掌,当时李辞归被打得飞了出去。但是俩人对此的感受和体会则很不同。彭飙认定对方的功力远不如自己;而在李辞归看来,那纯粹是偷袭的结果。正因二人有此不同的看法,故而俩人再次交手时,彭飙的思路是,用擒拿之法生擒对方;而李辞归则料定对方轻视自己的功力,便想着来他个将计就计,诱他实实在的拼上一掌。

彭飙见李辞归大胆欺来,暗暗得意;暗道:“小子果然中计!”可他就要出手时,李辞归却陡然收住脚步,并就势伏地,摆出一个攻打下盘的架势。彭飙见着不仅一愣,因对方离那“无形罩”的出手距离尚差半步。可就在他揣度着要不要出手时,却见李辞归身形急旋,忽然亮出个像是“伏地扫堂腿”的招法。

彭飙瞧着,却是一脸的不屑。在他看来,这等扫堂腿的打法太过普通,不过也确实是他“无形罩”的克星。他旋即后移半步并欲出手,只见对方突然来了一个“旱地拔葱”,由地蹿起,是有雄鹰爪兔之势;彭飙不敢硬碰,忙又退去半步,并移形换式准备闪进时,忽见已然跃起的李辞归,竟瞬间落地,又稳稳的在原地扎了一个半蹲式的架式。彭飙见了仍旧是不屑地暗道,“方才你不径直打来,倒也算是明智;可这回跃起不进,实在是浪费时间了,而且你目下的这个架式分,明又是要再次跃起。”他盯着李辞归暗自运力道,“哼,只要你一起势,俺便打进,你不栽啦才怪嘞?”然而,彭飙又想错了。

只见李辞归猛一蹬地,并再次腾起,只是竟他于个空中旋身后翻,倏尔跳去了一丈开外。而彭飙趋前到李辞归原来的那个位置时早已空空,这令他颇感意外,便想,“俺所以迟迟不去进攻,就是要引他扑来;可他倒好,这扑腾来扑腾去的,却是越跳越远了。哼!让老子拿着架势,晾了这许久。”又暗自气恼骂道,“你子想跟俺耍猴呢?哪好,老子这就拆了你的台。”他随即换个架式,即快步抢进。

然而,这次李辞归却是脚一点地,即再次跃起,身形斜地向彭飙刺去,并将个双掌直冲对方的面门和前胸拍去,而彭飙疾步而来,猛然见着,欲要闪去,已是不能,惟有拍出双掌予以迎击。李辞归要的就是这个,他要跟彭飙比拼一下各自的内力。彭飙实战经验较为丰富,加之他所采取的是攻中有守的打法,故也能在匆忙之下运足掌力接下李辞归的双掌,并自信地喊道:“小子!这下老子让你栽得更重些!”他话音一落就听“噗啪!”的声响。

只见彭飙被震得跄踉地去了数步,还险些摔倒。他忙将身子下沉,可脏腑却是翻滚得有些难受;而李辞归只是在空中翻了个滚,旋即落地,歪了两步便站住了。显然这一回合,李辞归略占便宜。不过也可以看得出,彭飙主要是输在了轻敌上,而李辞归则赢在了内力和巧劲。其实,他俩的内力应该不差上下。

李辞归看了一眼发红的手掌,并假意地甩着手说道:“哎哟,好疼好疼。”彭飙是暗暗一惊,心想,“看来,俺是低估他啦!”随即冲李辞归说,“小子,这一回合算是你讨了便宜。来,咱再打过。”说着,彭飙再不敢轻慢,而是游移左右,见招拆招、虚实相用稳扎稳打。

却见彭飙一会儿拳打对方中路,又一会儿脚踢对手下盘,真是个指东打西,变幻迅急。李辞归则仗着郎中外拳的沉稳与灵巧与彭飙游移缠打,倒也能应付下来;可是渐渐地便显出了破绽。

因为,李辞归的打法少有变化,而且,在其进退之间,因受到彭飙几番虚招欺骗,无意中使得左侧露出了个空当。彭飙一见对方有漏,便忙故意避让一边,随即起脚并突然喊道:“看脚!”却听“卟”的一声,李辞归髋骨上方的穴道被重重地踢了个正着。他不由地趔趄着滑到一边,并感到半边身子麻木、滞涨。这一来,他不仅暗暗叫苦起来,尤其担心彭飙趁势打来。怎知,彭飙是一脚到位,反而倒是不急了。

他所以如此,就是想让弟兄们看看,他是多么从容地赢下对手的。他慢慢地向对方走去。李辞归慌忙侧身看着对手,并急忙缩身、曲蹲,左掌平展、遮住下腹,右拳上举、以备来袭。

然而,他虽是这么端着架式,可他心里清楚,如果再继续以郎中外拳与对方厮打,自己必输无疑。于是便他想到了郎中内拳。可是祖上的规定却是颇多,又非常的严苛,其中就明确的规定说,“若无性命之忧,绝不能擅用郎中内拳!”(关于医养堂祖上的诸多规定,前面多有提及。此处不再赘述)。

然而,在李辞归看来,此时虽尚无性命之忧,可一旦输了,他就得失去那大良马了。他可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可又该咋办呢?一时没了辙的他竟小声祷告道:“祖宗在上,不是晚辈擅用内拳,而是小辈不想输啊!小辈就破裂一次,一次一次,就一次!”他如此念叨着。

然而,一旁的麻五六却把李辞归的小声祷告,看作是他快要败了,竟担心地失声说道:“完了,完了!他都向天爷祷告了,准是要输了。俺还是先溜吧。”说着,便悄悄地向后面退去。可才退了两步却被一个人挡住了,同时听到,“我看未必!”麻五六忙转过身来,见是吴佑管家,便惊喜道,“呀!是你呀,管家。”又冲他身后张望说,“咦,俺大哥呢?”管家则小声说道,“我是因为担心您,先赶过来的;不过,我估摸着老爷一会就到。”他又忙指着场子说,“快看哪,他俩又交上手了。”

麻五六忙回头看去,却见彭飙身形如电,才见他一掌拍向李辞归的面门,忽尔又疾袭其侧肋;旋即一拳打出,接着便是双脚飞起。真可谓是招式连连,变幻无穷!应该说,面对如此阵势,别说李辞归的身子仍处在麻木、滞涨之时,就是没有这种羁绊,怕也难抵挡得住。

然而,在彼此的对打中,却不见李辞归有大幅度的挪移避闪,他只是随彭飙的闪跃跳打,做着细小的应变挪移;只是这期间大家都能听见不时传出的裂帛之声。总之,这一次俩人的交手,给人的印象是:每次,李辞归几乎都是将将躲过,而且他的腾挪空间明显地正被彭飙压得越来越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