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道法自然医亦同
作者:显神      更新:2020-03-16 00:17      字数:5065

第九十五章道法自然医亦同

周恩见问自是不假思索地说道:“这简单!它其实就是一种‘热胀冷缩’的现象。在《建筑学》中要求,紧连着的不同设计的楼宇间都要留出一条伸缩缝。这个伸缩缝就是基于热胀冷缩的原理。”

他如此说着,突然有所悟道:“哦,您是说中医的那些上火、痰湿,其中的道理与此类同?”

“可以这么说!”李时深颇以为然的点了下头说,“物尚如此,人法自然;故而人又岂能例外?此种病机,谓之为‘无外毒,因内不谐而致病也。’[“无外毒,因内不谐而致病也。”其意思是,身体内部虽未受到外来的病菌侵袭,但因体内出现痰湿、壅塞、阻胀,致使骨肉、筋腱的机能无法正常运行,从而导致的某种炎症或是疾病。——作者注]如因风寒致咽喉肿胀,又不得不呼吸吞咽,故有痛疼。只是中医讲‘变易’讲‘全面’,故而会复杂些。至于西学中的细菌、病毒,我医养堂只视它们为‘毒’。而毒非尽为害;毒之所以能害,盖因身体有邪,邪与毒相合即为‘贼害’。通常是无邪则无害,进而难为贼害。还是用举比方说吧。如一室婴儿,同受毒(病茵)侵,何以有的无事、有的病、有的亡?盖因有邪也。所以,中医先讲养,后讲医。再就是你方才所问到的,中医的经络穴位,”他看了周恩一眼说,“何以不见?哪我倒要问问您,未有那技术以前西人可曾看到过细菌和病毒?”

周恩摇头说道:“不能。那时还没有‘显微镜’,因而看不见。”李时深看着他,端起手中的茶碗问道,“这一口喝下去,您肯定这咽下去的就只是茶水吗?”可是不等周恩开口,一旁的刘保长却抢先开口说,“刚才,俺把茶叶子也喝下去了。”

李时深便又笑问刘保长说:“哪除了茶叶子,还有其它吗?”刘保长看着手中的茶碗,想了想,呵呵笑道,“俺总不至…把这茶碗也给喝下去吧?”周恩从旁说道,“应该还有我们看不见的细菌和病毒。”李时渊则基于中医的气理之说补充道,“还有咱肉眼看不见的‘气’或是‘元’。”

“对!”李进深赞同的说道,“天地间有‘天道’‘水道’‘路道’,以及尚无法看到的其它之道;相应地人体也有血道、气道、元息之道等。乍看之下,血走血道,气走气道,元息走元息道,实则多为相生相伴而走。我医养堂认为,这元息之道便是这经络。而且各道之间,又互有交换转化之道。我医养堂还认为,这个交换转化之道便是‘三焦’。再就是,七情六欲,关乎医养。《道德经》中有‘无为而治’之说。其中妙理,更是在医养中经常见之。比如,有些病你不必太过在意它,反而好医养,有的还自愈了。可要是你总去想它,不仅越加坏了,而且还变得难治了。”

李时渊闻说了,又插话说:“是啊,当年吴霸山一再愁其夫人不孕不育,我替其夫人看过后,就劝他夫妇俩莫要过于‘殚思’,并告诉他俩就是‘无为而治’的意思,结果他却听成了‘吾为尔治’!”言罢哈哈大笑,大家也都笑了起来。

李时深这才那闹清楚吴霸山是何以知道这殚思、体异之说的,因而笑道:“喔,原来是这样啊!”忽然,李时渊敛去笑容,侧脸冲李时深请教道,“哥,虽说是无为而治,可是这其中的道道,我还是不大清楚?”

李时深看着弟弟说:“对你来说,这有啥不好清楚的。你既已晓得君臣佐使,那你就应该知道这个‘使’是有外使与内使之分的。外使即是来自于外部的干预,而内使则是出自于身体内部的自我调养、调剂与谐和。只是,这能够驱策这内使的命令通常是一个有意识的,一个无意识的。而这个无意识的内使就是源自于体内的自养、自医、自调、自理、自御、自修复等生而具之的‘命令自行体’。故而有些病,你如果不去过于有意识的干预它,它就能自我运行使命;否则,便会造成外使与内使的冲撞、排挤、阻滞、拥堵,以至于生出巨大的混乱。所以说,有些病就得无为而治或者说有为和无为相济而治。”听到这儿,大家似乎都明白是的“喔”了一声。

李时深进一步说道:“方才所说的那些个三焦、经络通常多由内使驱策,而针灸、火灸、香熏、敷帖、按穴推拿便外使驱策了。虽说,目前这三焦、经络尚看不见,但我相信,终有一天也如看见细菌、病毒一样,会被看见的。而且,我还相信,将来这藏于身上的‘湿’‘风’‘火’等是可以用仪器测出来的!”他放下茶杯,更进一步设想说,“将来呀,没准~,这医养的天大秘密[现代信息的主要传播方式,便是肉眼看不见的电磁波、超声波等,未来还有量子传输、量子纠缠等现象。

——作者注]就藏在这看见与看不见之中呢!”说到这儿,他扫视着大家说,“西人的手术,确实很能救急。但我听老辈说过,《黄帝外经》专有此方术的记载;而《内经》中也有一篇专论‘再生与复原’之术的,只可惜早已遗失。据说,《外经》的灭失,盖因其血腥、有违自然,故遭遗弃。不过,我仍旧依然相信,以后会有类似之著出现的。总之,‘道法自然’,医亦不例外!”

周恩觉得李时深说得颇有些道理,可还是将信将疑的笑道:“望公所说,听来鼓舞;可是…有人说中医的针灸或是一些方药,其作用不过是一种心理暗示的结果,也就是所谓‘安慰剂’。对此,您将如何解释的呢?”

“这个呀,一点也不难解释!”李时深听他说罢,即不满地说道,“安慰!啥是安慰呀?”他环视着大家说,“这大人或许知道啥是安慰,可哪些个小孩子们可不道,尤其是那尚不知事的小孩子更是望着针怕。他们一概会嫌药苦,怕针痛,所以不及服药扎针便哇哇大哭了。你可以说他们会很气恼,但要说他们有安慰感,岂不荒唐?再就是那些个动物,一些针或是药用在人身上之前多会先在它们身上试试,可它们那里懂啥什么暗示?”

周恩不由地哈哈大笑起来,并信服地说道:“这算是说到点子上啦!怨不得老子在《道德经》中也多用婴儿作比。毕竟幼童最为纯真,所言皆为心声。望公此说亦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周先生过誉啦!”李时深摆着手谦逊地说,“太上老君之说,我辈悟上一辈子也难以穷通啊。”

李时渊一见话题转到了太上老君身上,即刻想到了“三味真火图”以及此行的目的。他忙看了一眼周恩,颇显突兀地插话说:“是喽,他的一篇道德经便让世人读出了无数的名堂。传说他老人家得道后,被封为‘太清道德天尊’。据说,太清道德天尊尤善用真火炼丹。我听人说,世上有一张三味真火图,不知哥哥有否听说过?”

李时深乜斜了一眼弟弟,暗想道“他啥不好打听呀?偏打听这个!又是‘传说’又是‘据说’的,竟也学着装人啦?好哇,那我也跟你打哈哈。”他正这么想着时,因见是叔叔问起,李辞归自认说出此事应该无妨,便一旁应道,“哦,听说过。我还……”

李时深就怕儿子说出此事,忙抢先阻止道:“你还啥呀——你!让你别跟着瞎叨咕,你就是不听!”李辞归被叱责的缩坐一旁,责骂过儿子后李时深便迎着周恩等人的探询目光说,“哦,是这样的,两天前,三花堡的彭飙堡主跑来看我,顺便说起了这事。我觉得这种事还是少掺合为好,便劝他别再理这种事。当时吴会长也在,他同意我的看法。好啦,我想诸位都累了,午休一会吧。”

李时深一边站起身,一边冲李福吩咐说:“管家,你替我带周先生和刘保长去客房歇息。”又对李时渊说,“上坟时,辞归会叫你的。这会你就先在我的房间歇睡吧。”显然李时深极不愿意和他们谈及此事。见他几个出去后,李时深即吩咐儿子说,“你去准备些香烛、纸宝,赶在太阳下山前,陪你叔把祭祖的事做了。”又叮嘱道,“你可要记住喽,别因为你叔说起便把我跟你说过的话给忘了。”李辞归晓得是不让他再提见过那图的事儿,可他不明白爹爹为啥要这样?故而不解地问道,“为啥嘛?”

“不为啥,就是为他们好!”李时深严肃地看着屋外说,“看来,你叔他们是冲着这图来的,而且那冯教头和杜秋林也很有些不同一般哪。你想啊,从已有的情况看,早在两年前黄太医的家人就已经把那字据给毁了,可你叔到这时候才回来,还领着这么一帮关系有些混杂的人。我估摸着,他原想私下和我说的,因发现我敬重周恩的为人,又因说起了‘道祖天尊’,当然,也许他们随时都要赶路,他这才紧着借此话题问起。那周先生身为军职,此趟出行必与其所在兵营有关。现在,不论是那一路的军阀,都标榜自己是国民正规武装,可实际多是称霸一方的诸候。他们军饷拮据,急需钱财。因而大都不择手段,搜刮民脂民膏,早年更有军阀盗人祖坟。咱们可不能掺和他们的事!”

“爹,可是我觉得那周先生应该是位真心为国、为民的好人!他还帮助过我叔呢。”李辞归望着父亲说,李时深忧虑地说道,“我不是不相信周先生,也不担心那刘保长。我是不放心冯教头和杜秋林,尤其是那个杜秋林!咋看,他都透着日本人的味儿。”李辞归却毫不为意地说,“叔都说啦,您见过的哪人叫宫本太郎,已经被遣返回日本了。那杜秋林和冯教头,人家可是同门师兄弟呢。再说,这世上长得像的人也很多呀?”

“这个你不懂!”李时深不满的看儿子一眼说,“这日本人是表面谦卑,骨子里却透傲慢与张狂。尤其是公然蔑视你的时候!唔,他俩是不是孪兄弟的呀?”李时深不禁自语道。然而李辞归一听竟脱口喊道,“对呀!我咋没想到呢?爹,如果那杜秋林与那宫本真的是一对孪生兄弟,这后果就可怕了!”

突然,李辞归预感到了后果的可怕,吃惊的大声道:“哎或!真这样话,哪叔他们可就危险啦?”

“别这么一惊一乍的!”李时深不快地看着儿子说,“我不过是这么说说而已。你听着!”李时把儿子到跟前,俨然与当年爷爷交代他去营救弟弟一样小声说道,“我估计,冯教头和杜秋林的匆匆离开,应与找真火图的事儿有关。他俩回来后,你叔他们一定会往‘花溪谷’的方向去,而且一准是去‘歧岩观’。”又想了想说,“只要他们找不到那图,就算真的有日本人混在其中也不会有事的。”

李辞归对爹爹判断并不感到意外,因为他已从爹爹的几次态度中猜到医养堂可能与那真火图有一定联系,可他仍疑惑地望着父亲问道:“爹,他们必会去歧岩观?您咋这么肯定呢!”

“这个,你无须多问。”李时深冷冷的回了他一句,又不无忧虑地指着花溪谷的方向说,“看得出,不管你叔是追求三民主义好,还是报恩也好,他是铁了心要跟周先生走下去了!只是那歧岩观的路不好走,外地人若没个向导是很难找到那地方的。显然他们已查明了这一点。我还可以肯定,你叔准会让我给他们务色个带路的。唉!真所谓‘天爷意旨,神王相助。’看来天意如此啊!”

李时深叹了口气,看着儿子说:“前些天,你谷大叔捎来口信,说是他月前挖得一对硕大的‘地精’(即何首乌),估计有四五百年。”李辞归闻说,不禁惊讶道,“真的啊,哪可真是地精啦!”

“是啊!那可是几辈子都难以遇上的呀。”李时深也很期待的说道,“以前咱家也藏过一对,只可惜被你太爷爷用了。我呀,一直都期待着能再找回一对儿!诶!我原想亲自去一趟,可许多秘药得赶着能配完。”李辞归已听出爹爹有心让他走一趟的意恩,忙表示说,“那我去!到了哪可以找石头帮忙。”

“我也是这个意思。”李时深看了儿子一眼,又不放心地说,“可一想起你上次的出门的遭遇,我就……”

“爹!您咋说,我就咋办;再不也会自作主张了。”李辞归忙保证说,李时深指点着他说,“你呀,性子像你太爷爷;你不自作主张?谁信呐!”

“爹,这趟是跟着叔他们去。”李辞归忙辩解说,“我只是个带路的,有事也轮不上我作主啊?”

“成吧。”李时深把手一摆说,“不过,这带路的事你可不要主动提出,由你叔自己提。”

“他会提吗?”一心想跟着跑的李辞归不放心的问道。

“这个不用你操心了!”李时深瞅了儿子一眼,又叮嘱他说,“你可得记住,你们到了歧岩观后,你啥也不要说。我所以这样要求你,是因为你见过那原图。再就是你要多留意着点那杜秋林。”

“留意他?成!”李辞归轻松的应道,见儿子太过轻率,李时深忙告诫他说,“你可千万别让他察觉到了。如果他和周先生不是一路的,自会有异样的举动。再就是,一定别让人看出你曾见过真火图。因为到了那儿,你可能会因另一张……,”他本想说另一张副图,可话到嘴边忙又收住,并干脆地说道,“算了,还是让别的人去吧。”李时深想换马忠去。

李辞归见说,急道:“别人去!别人去您咋跟他说呀?再说咱这儿也没谁知道歧岩山咋走,就是去花溪谷也没几个人知道。那歧岩山离花溪谷不算很远,我想石头一定知道咋走。我去了,才好叫石头带我们去。”

“诶,罢了罢了。看来这真火图还就跟你缘数啊!”李时深无奈的摆了摆手,然后叮嘱儿子,“见到谷大叔后,最好还是让他领着你们去歧岩观。唉,也不知你叔他们是咋想的?这革命革命,说到底不就是去玩命嘛!嗨,他都这把年纪了,还凑这热闹,真闹不懂!”说罢,李时深长吁短叹走出了馐膳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