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素芹仔仔细细盘问了一番，才放过路小洒。

从妈妈的房间里出来后，路小洒去了自己的房间。然而打开门，迎接她的是一地的碎纸片。

“你在干什么？怎么搞得这么乱？”路小洒朝着坐在她床上的男人怒道。

夏侯江臣拿着剪刀专心致志地不知道在干什么，听到她的声音才抬起头来说了句废话：“你和妈妈谈完了？”

路小洒没理会他，蹲下身捡起地上的垃圾，却发现这并不是普通的碎纸片，而是从她学生时代的班级合照上抠下来的其他同学的头像，而且都是男同学的。一个个小脑袋无辜地被坎落在地，脸上却还笑得那么开心，这情形着实有些诡异。

预感到不妙，她往男人手上望去，果然，男人手上正剪着她的照片：“你为什么要抠我的照片？谁允许你随便动我的照片了？”

“我看他们不爽。”夏侯江臣一歪脖子，理直气壮地答道。

“他们都是我以前的同学，哪里又招你惹你了，你有什么可不爽的？”

“就是因为他们是你同学才让我不爽。”

夏侯江臣想起自己从她抽屉里翻到她照片的时候，还觉得颇为有趣。那些合照记录了她从小学，初中，高中到大学的模样，看着她从一个小女孩长成现在的模样，像看着树上的一个苹果从青色变成红色，最后风一吹，“吧嗒”一声，掉在他的手上，这种收获的感觉实在棒极了。

但他转念一想，她二十五岁之前的人生里，有老师，有同学，有家人，却唯独没有他的存在。这让夏侯江臣十分不爽。

于是，他果断地拿起剪刀把令他不爽的人都抠了下来。

“把你手里那张给我。”路小洒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如果她没看错，他现在手上正在剪的一张，是她和苏青渝唯一的合照。

那是苏叔叔和妈妈结婚后全家一次出去自驾游，那时候他们关系还没这么糟，她在溪边洗便当盒，误踩在青苔上的脚一滑差点掉进溪水里，是苏青渝及时出手拉住了她，而妈妈刚好拍下这一幕，当时只洗了这一张，底片也已经找不到了，如果夏侯江臣敢动这唯一的一张合照，她绝对要他好看。

“不给。”夏侯江臣拒绝道。

“我没跟你开玩笑，赶快还给我。”路小洒的语气越来越冷。曾经这张照片是她最珍贵的东西，即使是现在，也是她很重要的一段回忆。她绝不允许它随随便便就被人剪了。

路小洒越来越紧张的神色倒是引起了夏侯江臣的注意：“你这么紧张干什么？这张照片有那么重要么？”

夏侯江臣仔细瞧了瞧照片里的人，是一个年轻而阳光的男孩，模样看上去十分清秀，两人拉着小手，于是一个猜测在心底冒了出来：“难道你喜欢他？”

说完，他眯起眼睛，危险地眼眸直盯着路小洒，仿佛只要她敢说一个“是”字，就会把她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