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路&乔
作者:真龙现世      更新:2020-03-16 14:30      字数:7551

入夜,东京。

路明非在心中天人交战了几个小时后终于决定带着绘梨衣去参加这个晚宴了,原因很简单,首先第一点他不可能让绘梨衣一个人呆在家里,第二点他的任务是保证绘梨衣不会出事,第三是虽然有羊入虎口的嫌疑但是在那种名流云集的盛会中想要找出他们也不太容易,最后一点就是路明非留下了后手,阿斯顿马丁在昨天就已经加满了油,随时可以带着绘梨衣撤离这座城市,再加上秦阳给他打过强心针了,说会有两个强大的外援给你们俩保驾护航,而且都是你认识的人,这样路明非才算是放下了心中的负担,赶紧去附近的服装店里买了两套礼服,人都是好面子的,路明非决定今晚穿得体面优雅一些,他突然想起了之前画家画的那副画……

几十分钟后,路明非开着阿斯顿马丁正堵在滚滚的车流中,这是路明非第一次见识到东京的晚高峰,他忽然警觉东京作为一个大都会城市和北京其实也没有太大的区别,至少这里也会堵车。

连日来的降雨把好些低洼的路段淹没了,就算是紧急排水路面也会非常湿滑,细雨中大小车辆都缓慢行驶小心翼翼的,连着几起交通事故更加重了堵塞。

“我靠,那个叫什么robuchon的餐厅在哪里啊?”路明非拿着手机看着导航骂了一句。

幸好秦阳派给他的这辆阿斯顿马丁不是敞篷跑车,要不然可真是吃亏了,东京从今天早上就细雨绵绵的,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变成了狂风暴雨,如果秦阳这辆车是敞篷车的话路明非今晚绝对不会出来。

他感觉到这座城市的压力了,在这座城市里他显得很渺小,像尘埃一样,他的师兄和大哥都在忙里忙外,千叮万嘱让他一定要把人姑娘保护好了,于是他还真就照做了,很没出息,但是又必须服从,这些天心情还是不错的,但是如今的路明非已经变成了一个有些狂热的好战分子,他也很想有机会发挥一下自己的实力,秦阳说会有机会,但是你最好提前做好准备。

路明非早就已经做好准备了,他今晚敢赴约的另一个理由是如果真的羊入虎口了,那就把这里炸了!在这样的夜晚来一场杀戮的盛宴和盛大的焰火似乎也不错。

绘梨衣显然不会明白这些,她觉得路明非想做什么自己只要跟着他走就好了,这姑娘一直很单纯,想法也很少,所以自然不会为堵车这种事情发愁,她坐在副驾驶座上扒着车窗往外看,这座雨蒙蒙略显阴郁的城市在她眼里就是世界,每当有巨大的霓虹灯招牌出现她都会拧着脖子追看,路明非不得不经常让她摆正姿势坐好,这时候绘梨衣总会可爱地笑,像是个初次出来旅行的孩子一样。

“外面的世界好大!”绘梨衣突然说。

“不不不,如果你认为这就是世界那就错了。”路明非忽然深沉起来,从车载冰箱里掏出一瓶威士忌来,一般来说这种跑车上不不会装这种东西的,但秦阳要求尽量能够扩展更多功能,于是就把这个装上去了……接着他又拿出一个厚重的玻璃杯来,加上冰块喝了一口,瞬间一阵猛烈咳嗽,烈酒还是不适合他,被秦阳训练的那段日子里也没有经常喝国外的这些烈酒,但路明非发现这些烈酒可以让他保持敏捷的思维,于是四下无人的时候总是会拿着一瓶正宗的威士忌一个人自斟自饮,算是放松和休息。

当年网上很流行一句话,“哥抽的不是烟,是寂寞。”

路明非也深有所感,每当他接触烈酒后总会有一些奇怪的想法和行为,甚至会说出“哥喝的不是酒,是人生”这种饱经沧桑惊世骇俗的话来。

“世界可不是你看到的那么简单,你看到的只是世界的一角,真正的世界更加复杂,你现在只看到了它美好的一面,它真正险恶的那一面你还没有看到,记住了小衣,以后要在这个世界上立足,要学会狡猾一点,太直白的话可是会吃亏的,尤其是女孩子。”路明非喝干了那杯威士忌,轻轻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声音沧桑而又感性,像是漂泊半生的浪荡子对后来者的感慨与告诫。

绘梨衣懵懂地点点头,慢慢靠在路明非怀里。

“傻丫头,以后出来可不要说明非哥哥啰嗦。”路明非嘴角一歪,一脸痞气。

“小衣会记住这些的,因为只有明非哥哥会这么认真地跟小衣说话。”绘梨衣又往路明非怀里靠了靠,语气轻柔。

“等这里的事情结束了,小衣你愿意跟我走吗?”路明非轻轻揽住她的纤腰。

“小衣愿意,以后哥哥去哪里,小衣就去哪里。”

“好,拉勾。”路明非笑了,怀中的小美人真的答应了他,他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找到了能够陪伴自己的人,而且这个期限是永远永远……也许以后还能带着她去世界各地旅游一番,带她去领略白令海峡的壮阔,看那成群的白鲸穿越白令海峡,数以万计的角马践踏着鳄鱼渡过马拉河、日出时呈粉红色的喜马拉雅山……

这算是表白了吧?路明非心想。

严格上来说,确实可以算表白了。

人家姑娘多好啊,漂亮听话啊,她只属于你一个人啊,她只听你一个人的话啊,任何男人如果遇到了这样的姑娘恐怕绝对都不会放手的,路明非也一样,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年少无知的少年了,他现在也是个男人,也有七情六欲,他不是神,他只是个刚刚和漂亮女孩表白过的普通男人……

下午路明非说要带她去参加一个晚宴活动,她足足花了两个半小时来挑选衣服,白色塔夫绸的高腰裙、奥黛丽赫本式的小黑裙、米色短风衣配高跟靴子……反复几次满地都是她的裙子鞋子袜子,路明非见状不禁莞尔,也乐得欣赏小姑娘那紧张地可爱模样,并充当起了评委对她的自主搭配

发表评论,女人就是这么奇怪的动物,平时看起来要多矜持有多矜持的姑娘第一次出去参加社交活动时都会又扭捏又激动,把柜子里几件不值钱的衣服搭配来搭配去,好像能够配出一朵花来一样,连这位黑道小公主都跳不出这个怪圈。

最后绘梨衣居然选了路明非买来的那件低胸带裙撑的银白色礼服裙,配她最喜欢的羊皮短靴,长发上扎了蓝色的缎带头饰,说实话她自己的搭配怪怪的,好看但是不合潮流,就跟18世纪欧洲贵族的肖像画里走出来的贵族少女一样,在今天的东瀛是个异类,不过路明非觉得挺好的,当然幸好裙子长度适中,再少一点恐怕会走光,路明非将小姑娘认真打量了一番,最后拿着一双洁白的丝袜让她穿上,理由是晚上很冷,要注意保暖,其实这是路明非的兴趣使然,他觉得小公主各方面条件都堪称完美,但是还差一点搭配的小物件……于是小姑娘红着脸进去换上了,出来后路明非差点没把眼珠子掉地上……如果绘梨衣以后结婚的时候穿这身一定好看!最好多买几件穿!

“明非哥哥……好看吗?”绘梨衣当时那羞涩的小表情差点让路明非把她摁倒了。

“好看!就这件了!”路明非大手一挥,表示肯定地点点头。

路明非后来又给绘梨衣加了唇彩,看上去更加漂亮了,顺便给自己也加工了一下,这些天一男一女的双人模式总是格外的妙趣横生,两个人都没有意识到一种叫“爱”的东西悄悄在两人心里生根发芽……更没有意识到他已经习惯了她的乖巧和可爱,她也已经习惯了他的可靠和霸道……(路明非从未意识到自己其实是个很霸道的家伙,属于自己的一定要得到,但其实从他接受主角的训练后就已经被潜移默化地影响到了)

路明非轻轻揉了揉绘梨衣的长发,他的心里此时正盘算着如何将瞒过学院的那帮人并将绘梨衣移交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去,他当然不可能放心地将绘梨衣交给学院的那帮人,以绘梨衣那强大的血统,即使不被学院永久关押也会沦为校董会的研究对象……他当然不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这是他的主场,任何人都别想威胁他!

“哥哥,我们该走了。”绘梨衣突然说。

路明非看向车辆前方,没有说话,阿斯顿马丁全速前进,将刚刚疏通开来的车流瞬间冲散,身后传来一阵气急败坏的喝骂声。

十五分钟后,车行驶到了纯白色大理石装饰的法式小楼前,草坪上插着的牌子上写着chateaujoelrobuchon,此时门前已经停满了车,穿黑衣戴白手套的侍者正站在门口接客,不断有衣着华贵的男女陆陆续续地向这间餐馆里集中而去,路明非没有选择在门口停留,而是绕了一圈之后找到了这件餐厅的后门停了下来,这样到时候逃跑也不用怕人堵门。

今晚路明非相当体面,他挽着绘梨衣的小手,穿着德国贵族一样的军礼服,昂首挺胸,贵族风范十足,这都得益于秦阳对他的魔鬼训练,另外他找到了一家在日本口碑相当好的贵族礼服店,这是一家专门从事手工制作贵族礼服的品牌店,店家帮他联系了远在威尼斯的手工店,说正好店里有几件贵族礼服成品,如果方便的话可以给您空运过来,只要几个小时就好,路明非当时就答应了下来并通过自己手里那张银行卡在瑞士银行的账户上付了钱,几个小时后路明非就收到了邮寄来的贵族礼服,果然和那天画里的一样,他当时只是把记忆里贵族礼服的模样描述了一遍,没想到人家真的就给他送来了一模一样的,尺寸也合适,于是两人就这样风度翩翩仪态万千地出现在了大众的面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刚结婚出来吃饭的。

路明非还专门买了两双和贵族礼服配套的纯白色手工鞋,路明非穿着纯白军靴,绘梨衣也换上了和礼服配套的三英寸的纯白高跟鞋,还好不是在天朝这么穿,天朝很少会有穿贵族礼服的人,更何况两人还带着纯白色的手套,活脱脱就是18世纪的欧洲贵族。

“李嘉图.m.lu先生,请进,有两位客人已经等了您很久了。”侍者收下邀请函恭敬地拉开了大门。

路明非以君临天下的气势轻轻挽着绘梨衣走进了大门,踏进了金色柔光的大厅里。

很快就有侍者为他们俩端上了香槟,路明非微笑致意,轻轻拿起了一杯香槟酒,绘梨衣也轻轻微笑,学着路明非的样子拿起一杯香槟端着,缓缓走在人群中,绘梨衣眼中闪过一丝迷惑。

“怎么了?小衣?”路明非揽住了她的纤腰,轻轻问道。

“明非哥哥,这里我来过。”绘梨衣说。

“你来过?在这里吃过饭?”路明非疑惑道。

“嗯,还不止一次。”绘梨衣轻轻点了点头。

“你家里人带你来过?”路明非摸了摸下巴道。

“嗯,东京的高级餐馆小衣都去过,还有龙吟和koan。”

路明非听了有些咋舌,万恶的资本主义国家都是这番作派吗?果然是有钱人的风格。

路明非熟悉贵族知识和礼仪,不过像这样的大型社交活动他也是第一次参加,只能尽量不露出马脚来了,还要找机会带绘梨衣开溜……

路明非正这么想着,突然停下了脚步,他注意到了大厅四个角落里的黑衣保镖正在四处警戒,以及周围那些本地的上流人士此时三三两两地或是交谈或是品酒,大厅中央有一个巨大的托盘桌,上面用各种各样的小容器摆满了各种精美的点心和新鲜的水果以及各类名酒,托盘桌正前方还有一处空地,那里摆着一个讲话桌和话筒,四周警戒森严,除了路明非看到的大厅四角,还有一些人伪装成侍者来来往往……

“还有一些很奇怪的人,在盯着我们看。”绘梨衣突然小声说道。

“你看到什么了?”路明非也悄悄道。

“那个男人……一直在盯着哥哥你。”绘梨衣指了一下大厅西北角落里的一个穿着黑色燕尾服,正在给其他客人倒红茶的侍者,侍者一边推着餐具车在大厅里来回穿梭给客人们倒茶聊天以外,眼角的余光还时不时地传递到路明非所在的位置这边来。

“他似乎作了伪装,无法辨别身份。”路明非皱了皱眉。

“那我们怎么办?”绘梨衣轻轻问道。

“先看看情况再说,至少一时半会儿是不能走的。”路明非接着说。

路明非当然不能就这样走了,既然有人设了这个局让他钻进来,他自然要好好地打对方的脸。

“这里的那些酒和那些小点心之类的食物最好都不要碰,说不定下了药。”路明非悄悄道,也难怪他这么小心,在这样的一家高级餐馆里能动手脚的地方实在太多了,戒备如此森严,在食物里做点手脚在大厅里布置一些窃听器、针孔摄像机一类的小东西更是不在话下,在被秦阳训练的那段日子里他接触了为期一个月的反侦察训练,训练内容包含反间谍追踪、渗透、化妆、格斗体术、犯罪心理学……现在这里的情况对于他来说完全就是一个试炼场,在这里容不得一丝一毫的放松,当间谍不容易,反间谍追踪更不容易,但橘政宗作为一个身份疑点重重的人,谁能保证他没有在间谍组织中混迹过?所以该防的还是得防着,值得一提的是两人在来这里之前其实就已经吃过晚饭了,鬼金棒的鲍鱼拉面,两个人一人吃了两大碗,外加一大份章鱼小丸子和炒面……当然大部分都被绘梨衣消灭掉了,她属于那种特别能吃但却不会长胖的姑娘,路明非只能默默地把自己的章鱼小丸子递上去……

“哦。”绘梨衣轻轻点头。

“香槟也不要喝,拿着做做样子就好。”

绘梨衣轻轻“嗯”了一声,乖巧地跟在路明非身边。

这时那个之前被绘梨衣发现的燕尾服侍者走到他们身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请问您是……李嘉图.m.lu先生吗?”侍者拿出一张暗红色的邀请函,谦恭地道。

“我是。”路明非用日语说道。

“我们应两位贵客的吩咐来请您参加晚宴,如果您方便的话现在就可以带您的夫人前去。”侍者接着说道。

“谁派你来的?”路明非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

“这个恕我不能奉告,那两位客人是我们这里的vip,我们必须对客人的身份进行保密,但那两位客人让我这个交给路先生您。”侍者递上了一张名片。

上面只有几个苍劲有力的汉字,“家庭晚宴只缺两人,速来。”署名依然是“路乔”。

路明非默默地将名片收进了胸前的口袋里,神色复杂。他似乎嗅到了一丝危机……

家庭晚宴?他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难道……?

“那间房间在哪?能带我过去吗?”路明非对侍者说道。

“好的,请您跟我来。”

……

“陈处长对西餐感兴趣吗?”叔叔矜持地用叉子从沙拉中卷出伊比利亚火腿薄片,塞进嘴里之后慢慢喝上一口温度合适的香槟,觉得自己一举一动都散发着强大的气场。

“你这话说得!人家陈处长比你官大,什么世面没见过?吃西餐对陈处长来说是小意思,陈处长就是喜欢吃夫人做的饭,所以才不太吃西餐的。”

叔叔是个非常好面子的人,而现在所处的环境又是个非常体面的场合,在这种地方和陈处长一家吃饭,叔叔顿时觉得自己和陈处长之间的差距缩小了,甚至有隐约凌驾于陈处长之上的趋势。

婶婶则是佩服自己的英明决定,今天下午她闲极无聊地在酒店大堂里坐着打扇,忽然有位黑色西装白手套侍者模样的人上来,恭恭敬敬地递上一张考究的请柬,说他是chateaujoelrobuchon餐厅的侍者,这间餐厅就在威斯汀酒店附近,我们今晚包场办贵宾晚宴,还缺八个名额,不如就请您前去吧,婶婶是个很会居家过日子的人,从不理会那些街头发传单的,她相信那些物美价廉的好东西都在那些不显山不露水无人问津的地方,凡是吆喝着出来打广告的全是骗子。

侍者向婶婶解释了一下这家餐厅的由来,总店开在法国巴黎,擅长法国菜,最近和威斯汀酒店联合举办这场今晚的晚宴活动,看婶婶是位来自天朝的贵妇,想必会对法国菜有兴趣,所以才冒昧地前来拜访。

婶婶虽然是家庭主妇一枚,但叔叔热爱时尚经常出去潇洒走一回,也经常和婶婶普及上流社会的知识,婶婶也知道米其林三星餐厅是全世界餐厅的皇冠,上等人云集的地方,天朝那么大也只有米其林三星的分店,婶婶动心了,收下了请柬,侍者在请柬上标明了时间地点和“路先生明晚定位”的字样后风度翩翩地离开了威斯汀大堂。

婶婶看他走远了,拿着请柬风风火火地冲回了房间,跟叔叔一拍即合,反正是贵宾晚宴嘛,有人包场,意味着不用付钱,这种便宜不捡白不捡。

于是今晚叔叔一家和陈处长一家三口都是盛装出席,尽管吃过西餐,但是大家一踏进门的那一瞬间还是被这件餐馆的情景给镇住了:一切都是那么的井然有序,没有中国餐馆里那种喧闹的情况,装着葡萄酒和甜点的黄铜小车在桌子间无声地穿梭,侍者们穿着燕尾服为他们服务。

侍者说位置已经安排好了,叔叔心里大大地松了口气,他很怕老婆是被什么人骗了,这样他在陈处长面前就下不了台了。

侍者安排他们在二楼大厅的桌边坐下,并未按照中国餐馆的规矩让他们点菜,给每人一份菜单说行政主厨已经准备好了“厨师长菜单”,他们只要看看里面是否有自己忌口的食物即可,叔叔省去了一场大麻烦,他连酒标都看不懂,法文一窍不通,英文也勉强,如果侍者让他点菜那可真是要命了。

衣香鬓影烛光温暖,两家人在几杯酒下肚后也就渐渐放开了,陈处长和叔叔聊天,陈夫人和婶婶也有了姐妹间的亲昵,连寡言少语的佳佳也能和路鸣泽聊聊那些精美但不知道是用什么食材制作的菜肴了,婶婶看在眼里美在心里,一边和陈夫人聊天一边在心里打算着如何将两家结亲这层窗户纸捅破……

“就是这里,您现在可以推门进去。”侍者说完退下了。

路明非在门口站了许久,感知房间里的情况,他当然不能在这个时候进去,他现在进去就是破坏气氛,他这样的家伙就应该待在旅馆里和小姑娘一起打游戏醉生梦死……

正当路明非想着这些的时候,隔壁房间的门突然打开了,里面走出来一个女人,她穿着洁白无暇的晚礼服,亮红色的长发垂在脑后,戴着一副墨镜,路明非看着她,觉得有股莫名的熟悉感。

两人的眼神相互交汇了一下,路明非的眼瞳一缩,女人似乎也有些意外,路明非慢慢地走过去,摘下了女人的墨镜,这下路明非本来平静无波的心情顿时波涛汹涌起来。

“薇尼,咱们该去吃饭了。”一个男人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看到了路明非,眼神先是疑惑,慢慢地又从疑惑变成了欢喜,再从欢喜变成了慈爱。

这两个人的身影路明非怎么可能会忘记呢?自己房间里还摆着那张相片呢,那可是他从小到大朝思暮想的两个人啊,路明非只记得他们在自己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满世界飞来飞去,唯一让路明非知道他们存在的是那两封信,如今世界高速发展,科技日新月异,路明非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还要写信?仅仅只是向他报告平安吗?

路明非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你们两个,不是要满世界去考古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啊?难道今年的目标是日本啊?”路明非轻轻一笑,眼框有些发红,声音哽咽地道。

“小子,长本事了啊,敢这么跟你爹妈说话了,嗯?”男人饱经风霜的面容上露出一抹微笑。

“麟城,我们家的人哪一个没有本事了?你这话说得我可不爱听哦。”女人摸了摸路明非的头发,一副护犊子的表情。

“薇尼你就是喜欢惯着他,这孩子到现在还是这样,见到爹妈了也不知道问个好,跟小时候一样,做事没点眼界。”男人双手抱胸,语气严厉。

“怎么了怎么了?我惯着我儿子怎么了?别忘了生儿子也有你一半。”女人哼哼道,轻轻抱着路明非的脖子。

“既然见面了,那就不妨进来坐坐吧,傻儿子。”男人没有继续争辩,轻轻推开了房间门。

“你们这声儿子已经迟到了十二年,聪明老爸漂亮老妈!”

路明非眼角含泪道。

“哈哈,还是那么可爱呢。”女人掩嘴轻笑。

“那你肯定不会介意把你身边这漂亮姑娘也带进来给你爹妈认识认识吧?”男人语气随意,目光看向了路明非身边的绘梨衣。

“这个,自然没有问题。”路明非吸了吸鼻子,笑道。

“路乔”,他终于明白了,这个名字的含义。

路麟城,乔薇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