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雨已经下了三日，泼天的大雨好似要将天下塌了一般，让人多了几分难以喘息的压抑。

仪元殿前，身着黑色大氅的宇文潇在宫人的引领下，满身风尘的踏进了殿中。

“臣弟拜见皇兄！”

见着殿中宇文灏一人麻衣立在那里，身形明显清瘦了许多，宇文潇的神色动了动，朝着宇文灏行了一个大礼。

宇文灏听到身后的动静一个转身，就看见了宇文潇跪在自己面前行礼的样子，自己连忙上前将宇文潇亲手扶了起来。

“皇弟快快请起，这一路上辛苦了！”

宇文潇顺着宇文灏的力道站起，沉默着摇了摇头，神情之中带着哀痛。

“父皇驾崩突然，在外的皇子都还在赶回来的路上，五皇弟是否要先去看看父皇。”

宇文灏见宇文潇双眸通红，眸中尽是血丝，身形更是比上次见时还又消瘦了几分，心下叹气，自然是知道宇文潇此时心中最惦记的事情，却不料看到宇文潇有些发愣，眼光竟然瞄去了自己的身后。

宇文灏有些疑惑，顺着宇文潇的目光转头，就看见了自己方才放在案几上的那幅字。

“为君难。”

绢帛上的三个大字混着力道，道出了身为帝王无尽的责任和牺牲。

“这是父皇留给我的，父皇他……”

想起当日文公公踏出建章宫的模样，宇文灏还是忍不住哽咽了起来，肩膀抽动的样子让宇文潇看在眼里，神情愈发的复杂起来。

“皇兄节哀。”

宇文潇的声音有些沙哑，让宇文灏回了神，转身看向宇文潇，心中难得的生出几分怜惜。

“去给父皇上柱香吧。”

“是。”

宇文潇再从皇宫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阴沉了，雨势依旧很大，宇文潇站在宫门外，抬头望了一眼下着暴雨的天，任凭着雨水打在自己的脸上，有些冰冷，从她的皮肤一点点的渗进心里。

“殿下，你几夜都未曾合眼了，当心天寒伤了身子。”

一旁的凌霄看着宇文潇这幅模样实在是心疼得不行，想说的话在心里绕了几绕，才开口劝道。

“嗯，回去吧。”

宇文潇的声音淡淡的，也明白此时凌霄是在担心自己，故而点了点头就上了马，只是刚胯上马，宇文潇就觉得自己的眼前一黑，低了头就从马上栽了下来。

“殿下！！”

凌霄大骇，宫门前瞬间就乱做了一团。

建和十八年，帝驾崩，入帝陵，阴雨连下半月方才停歇。

随后，奉先皇诏，四子灏勤勉克己，宽厚仁德，登基为新皇。新皇登基，改国号为成元，尊元皇后郗璇儿为太后，赦三皇子泽罪责，令镇守边境，四皇子涯静思己过，封宁王潇为一品亲王，另因阴雨连绵，各方水患四起，新皇特免大齐一年赋税，此举一出，全国高呼新皇仁德宽厚。

然，五子潇自帝崩逝后昏厥于皇宫门前，自此一病不起，闭门谢客不见众人，低调养病的模样再无昔日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