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短短一瞬之间，他竟然会发生如此大的变化？

不过，无论海下藏着什么秘密，她眼下终究是没有时间去解开了，于是退往一旁。

她自信，眼下的凌云，论功力的话已不在上官龙骧之下。

上官龙骧遥望海面，仿佛在思索着什么，顷刻后视线收回，重新投向百米外的凌云：“看来水神真的很看得起你，令你突破人力的极限，进入元始祖炁阶段的阳极极境。”

从刚才海底的那一下互击中，凌云清晰感受到上官龙骧被自己轰出的掌炁所伤，眼下恐怕已无法动手，然而自己伤得更重，只求他不要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态了。

上官龙骧目光凝聚射向凌云，后者也丝毫不让地迎了上去。

四目相交，除了敌意，剩下的就是欣赏之色了。

上官龙骧微笑道：“真不知道是你福泽深厚，还是作为半神的天赋异禀，在如此绝境之下还能受到远古水神的帮助，当真是异数啊。”

凌云冷笑道：“你既然受到姜子牙的意识控制，应该不难理解这一点吧。不论是火神罗宣还是水神一族，只要是神族，都是姜子牙的敌人。要不是姜子牙手中握有‘打神鞭’这件来历不明的神器，能够役使神族，以他们与世无争的性格，哪里会听姜子牙的安排？”

上官龙骧道：“你错了。不是所有的神族都视姜子牙为敌人。他的敌人只不过是那些不甘心失败的本土远古神族罢了。”

凌云一怔，旋即明白过来：“原来如此，姜子牙是天外神族的代表。这是一场事关天外神族和本土远古神族之间的斗争吧。几千年了，还没有分出个高下么？”

“几千年？都已经数千万年了，还没有分出个高下，恐怕再过上亿年都未必能行。神族的世界远远超乎了你我的想象，并不能按人类的年限来计算。”

凌云道：“我就弄不明白了，这姜子牙难道不是人类？是天外神族？”

上官龙骧摇头道：“他是人类，真正的人类，和你我一样。”

凌云道：“既然如此，难道地球不是他的家么？为什么要帮助天外神族来对付本土的史前文明？”

上官龙骧道：“正是因为帮助人类摆脱以往的苦难，所以他才站在天外神族的这一边。难道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数百万年前，当人类的意识刚刚萌芽的时候，奴役他们的正是上一代史前文明，也就你脑海中的那个‘月魔’一族，一个能够吸收月亮精华的神秘种族。这个种族曾经在大地上建立过无比繁荣的文明，我们人类不过是他们的奴隶，不，连奴隶的地位也远远比当时的人类要高得多。在那个年代，人类不过是他们豢养的家畜，想用便用，想吃便吃，除了繁殖，就是被吃。这就是人类悲惨的命运，也就是姜子牙为什么要揭竿而起，推翻远古神族暴政的原因！”

凌云被震撼了，片刻后感到似乎哪里不对劲，喝道：“不对，姜子牙才多大年纪，怎么可能知道数百万年前的事情？而且我曾见过昔日的黄帝姬轩辕，他口中的上古世界，跟你说的完全是两码事！”

上官龙骧淡淡道：“我来回答你的第一个问题吧。姜子牙是在昆仑知道这些事情的。昆仑的录影设备远比现在的人类科技要发达地多，他能知晓前尘往事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至于第二个问题，也许他级别不够吧。不论在什么年代，不论你的地位高低，这世上大部分的人类都是懵懂无知的，也许，无知才是幸福。对了，历史记载黄帝轩辕氏最后乘龙升天。恐怕他也是天外神族一方的领袖吧。”

凌云点头道：“传授他神力的正是元始天尊一族。”

上官龙骧沉吟道：“也许，他是因为你是远古雷神一族的后裔，才没有告诉你真相吧。不过，我说的全都是事实，信不信由你罢了。然而，不管事实的结果如何，你今天都无法活着离开这里。”

言罢，凝聚起一股崭新的能量朝凌云汹涌而来，竟然不顾伤势，打着同归于尽的念头。

凌云虽然内伤严重，但是内力之强已非先前可比，完全抗住了这一波精神攻击。

上官龙骧目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深吸一口长气，全身窍穴不断吸收着来自夜空中的能量，然后朝凌云倾吐而出。

不知为何，凌云的脑海中浮现起一副清晰而神秘的画面，并准确感应到对方所吸取的能量乃是来自天空中的某一个神秘区域，似乎正是那漫天的星辰！

凌云站在汹涌的气浪中苦苦承受着，心念动处，背后蓦地一片冰凉，巨大的能量从身后的大海中不断灌注入体内，与迫面而至的星空能量碰撞交汇。

气劲震荡的余波以两人为中心向四周荡漾开来，凭空而起的飓风摧枯拉朽般将大片林木劈折。

也许是因为对方受了内伤的缘故，凌云感应到对方的能量场正在减弱，心头狂喜，蓦地收回能量，拼着硬受一记对方的暴击，借力往后狂掠而出。

然而刚一掠出几步便心叫上当！

上官龙骧不愧是上官龙骧，于这千钧一发之际仍旧诡计百出，难怪当年阴险狡诈如南高丽武神都者在他手上。

上官龙骧收起阳极元始祖炁，微笑道：“你中计了！”身形如标枪般笔直射出，瞬间飞临凌云的脑后上空，呼啸一掌轰出。

掌影越来越大，瞬间变成直可充斥天地的黑影，将凌云笼罩其中。

凌云无路可退，只得回身一掌硬接。

双掌相交，凌云终究未能彻底化解并吸收体内这股来自水神的能量，与上官龙骧这阳神级的高手在实力上有着巨大差距，最终被轰得五内俱焚，眼耳口鼻丝丝渗血，形状十分可怖。

上官龙骧眸中闪过一丝惋惜神色，双手继续下探，准备将其一举击毙。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身影如电光火石般插入两人之间，挡在了凌云面前。

上官龙骧变色大变，连忙勉强撤回了五成掌炁，可仍旧有半数轰在了那个身躯上。

黄诗瑶功力远远不及二人，这一掌已然切断了她的生机，眼睛一黯，微笑着倒在凌云怀中。

凌云抱着怀中逐渐冰冷的身体，呆滞到无视一切的眼睛里蓦地被一股气劲冲至完全黑暗，整个人发疯似的发出一声震天的狂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