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好酒好宴
作者:张贴      更新:2020-04-04 12:30      字数:3667

宴上的几人都吃惊地看着冯凭的举动,目光一齐投向王定邦。

此时的王定邦被惊的呆在那里,不知如何应对。

王语嫣更是惊异万分。她之前无意间得到了这个消息,也纯属碰巧。

王定邦几天前安排好这个局后,只等着冯凭从益州回来上套。他猜想这次布置得如此周密,冯凭一定不可能再躲过此劫。心中高兴,难免有点儿得意忘形,私底下在自己喜欢的小丫鬟面前夸口,说出未来会领袖道门群伦,前途不可限量等等语。在与小丫鬟一来一去的言语调笑中,泄露出做局要算计冯凭的一些端倪。

他没想到这位从琅琊跟过来的小丫鬟一直与王语嫣关系交好,私下竟将此事告诉了王语嫣。

王语嫣不希望哥哥与冯凭之间再出事端,便去提醒冯凭不要应邀,躲过去就算了。见他不听劝,还是自信满满地应邀前来,便觉得有些不妙。她不想让冯凭出事,更不愿意看到哥哥有什么闪失。

王语嫣见王定邦愣在那里不喝冯凭换给他的那樽酒,就知道那酒一定有问题,至于冯凭是怎么知道的她自然无从得知。

王语嫣很清楚,冯凭绝对是有备而来,此时他是没有了性命之忧,但自己的哥哥却有可能象上次夜赌一样,最终自己算计了自己。

王语嫣看向王定邦的眼神中充满了幽怨,怪他总以这种卑劣的手段对付冯凭。

王语嫣清楚地看到,自从冯凭起死回生后,他整个人发生了脱胎换骨般的变化,山庄中谁也不知道这变化是如何发生的,甚至不知道起死回生这种怪事的根源,只能把一切解释为神灵护佑。

自那时起,这个曾经的傻子,像开了挂一般完全变了样,事事如神助般顺遂。而自己的兄长再也无法象之前那样将他玩弄于股掌之上了。

王语嫣一直私下劝兄长不要再为难冯凭,希望有朝一日这两个斗来斗去的男人能罢手言和,把全副身心放到修行上去,那岂不是一件好事。愿望归愿望,但看这两人的情形,哪一方都没有收手让一把对方的意思。

王语嫣生来性子温良柔和,随兄长来避世山庄后,因为与冯羕性情相妨,两人很是投缘。

她一直以为自己心慕中的标准男人,应该是像冯羕这样知书达理、性情温和的君子。只有这样的男人,才是最适合她的家族和她身份的如意郎君。

直到后来王定邦安排那场夜赌要算计冯凭,而这个先前的傻子竟然装傻充愣地完胜全局,她突然无端地感到了一丝迷茫。

她发现自那时起,自己那颗一直清朗单纯的心,似乎一下子变得凌乱起来,种种涌出的新奇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她不再是以前那个简简单单、只知修炼诵经的小女子了。也是自那时起,她慢慢发现自己和冯羕的距离越来越远。似乎不知不觉间,原本令他们俩个亲近的性格因素,反倒变成他们继续保持亲近的障碍。在她眼中,规规矩矩的冯羕,突然变得很平庸,平庸得让她找不到了任何感觉。

此后冯凭一个个出人意料的举动,不断加深她对这个原本一无是处的傻子频添惊异与好奇。

特别是从下人们那里听到的种种议论,在他们兄妹随师父回琅琊的那段时间,这个曾经的傻子面对朝庭钦差以及命悬一线时表现出的非凡风采,不禁令她那颗从未有躁动、一直波澜不惊的芳心砰砰狂跳不已。

她正到了情窦欲开的年龄,那个纯洁稚嫩的心灵难以抑制地会时不时放飞遐思。这是个怎样的男人啊!无疑这样的男人会亮炫任何女孩子的双眼,她自是无处可逃。

一直以来,在家人和师长眼中,她总是一个对长辈们言听计从,温顺得无可复加的淑女形象,即懂事又守规矩。

但是现在,她自己对自己的变化都感到吃惊,竟然对眼前这个我行我素,果敢而不失主见的少年,产生了这种异样的情愫。

王语嫣发现心中的这种变化后吓了一跳,暗想我还是过去的那个乖巧听话的小女孩吗?难道长大了的我变了吗?难道我再也不是那个任何事都遵从规矩、谨小慎微的乖乖女了吗?或许自己骨子里原本就深藏着一颗妄动的心,只等有朝一日有人来唤醒它。

王语嫣有时心中暗想,当那个唤醒自己的男人出现时,自己会不会对他以身相许?冯凭到底是不是那个男人?

王语嫣看看自己兄长,又看看冯凭。眼神越来越迷茫,越来越幽怨。她知道这两个男人也许永远不会罢手言和,如果有一天他们终将决一死战的话,自己将会站在哪一方呢?如果是过去,她不会有任何迟疑。但此时,她真的无法抉择。

王定邦在在众人的目光聚焦下,不知所措。

冯凭想到他一次次陷害自己,一股厌恶之情不禁油然而生。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在这儿将这个对头置于死地,但至少绝不能留情。如果不给他一些颜色,这个人会越来越骄纵跋扈,无法无天。不敲打敲打他,以后自己在山庄中难免遇到更多来自此人的羁绊。今天一定要让他在众人面前尝到疼的感觉!

冯凭看着王定邦微笑,这种暧昧的笑让王定邦深感不安。只听冯凭缓缓说道:“王兄为何不饮?”

王定邦脑子里想着措辞,一时方寸的凌乱,使他失语难以应答,只是将毒怨的目光投向冯凭。

冯凭继续不急不慌地说道:“让小弟来猜猜王兄为何不饮。”说罢摸了摸下巴,沉思了一下说道:“对了,小弟猜出来了,这酒一定有问题!”

听他如此一说,王定邦眼中精光一闪,两道锐利的目光象锥子一样射向冯凭。

冯凭继续说道:“刚才王兄说这是丹酒,即是丹酒,自然属性五行择一,想必此酒属性不利王兄,甚至更有伤害之虞。王兄,小弟猜得可对?”

王定邦眉头一展,心想正好借坡下驴,忙不迭笑着说道:“正是,正是。为兄将酒凑到鼻前一嗅,方知此酒丹品属性与为兄体质大是戕害,因此发愁不敢饮用。难得被凭弟看出。”说罢笑着将一直举着的方樽放到了桌上。

冯凭凑近了王定邦说道:“这丹酒明明只有三日的有效期限,现今期限已过,再明显的五行相克也过了效用。王兄又有何惧?”

王定邦闻言大惊,他转头瞪向咬金。

咬金也大惊失色,心说那济世堂老儿说那包毒药只有三日功效,过期失效。自己只告诉了王公子一人,这傻子又是怎地知道的?

王定邦自然知道济世堂掌柜的这个交待。但这些天苦等冯凭不回,等他回来了这毒药也出了三日之效。但只过了一日,王定邦心中嘀咕应该问题不是很大,便没有太当回事。这时见冯凭说出这隐秘之事,不禁吓得冷汗透背。王定邦心中骇道,莫非真如人言,这小子有先祖护体,将一切隐情洞悉的透彻无漏。真真如神似妖。

冯凭盯着他眼睛冷冷说道:“王兄,如果闲云道长在此,你当如何?他一定会等着看未来将领袖道门群伦的青年才俊如何应对?你要给他怎样的一份交待?”

王定邦听冯凭如此讲,不禁目露凶光,狠狠说道:“成者王侯败者寇!王某从来愿赌服输。但绝不会坐以待毙,更不会学那西楚项王,自甘弃命。如果你我是死敌对峙阵前”

冯凭逼问道:“如何?”

王定邦阴冷的脸上露出一股杀气,嘿嘿笑道:“如果你我是死敌对峙阵前,我当抛樽拔剑,你我手中谁的剑利,谁将全胜阵前!”

说罢抓起那方樽,就要摔到地上。

冯凭伸手猛地抓住他那只紧握酒樽的胳膊,他们两人的两只手紧紧扣在一起,僵持在面前。

王定邦紧绷的脸上生起一层紫气,显然已经是突破了筑基关的灵关通峪第一层。冯凭凝视着眼前王定邦的那张氤氲着天罡紫嶂的脸,心知他道阶的进境着实不弱,与自己实是相差无几。

冯凭淡淡一笑道:“如此佳酿,御贡金丹玉液霜,就这么摔了王兄不觉得可惜吗?既然此酒五行材质与王兄相左,不如让小弟消受了吧。小弟的体质粗陋,不在乎什么材质与体相克。”

王定邦狐疑地看着冯凭的眼睛,慢慢松开了手掌。

冯凭从他手中拿过那方樽,双手缓缓举樽齐眉,对王定邦说道:“多谢王兄赐饮。”

说罢抬手举樽一饮而尽,王语嫣不禁惊叫一声。连王定邦也不解地睁大了眼睛看向冯凭。

厅中众人不光是几位座客,就连侯六六和茗烟这样的下人也看明白了缘由。

原本冯凭明察秋毫,清楚地知道王定邦手中必定是毒酒,这就足以令众人惊诧。此时却见冯凭将这樽毒酒一饮而尽,众人更是多出一份惊骇。大家都不知冯凭想做什么?他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王定邦大睁着双眼看着冯凭,说道:“你可知喝的是什么?”

冯凭说道:“是什么并不重要。”

王定邦拧着眉毛阴声缓缓说道:“那凭弟认为什么重要?”

冯凭面带笑意说道:“重要的是琼浆虽好,却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有福享受的。就如这罗山三醉霜,小弟敢喝王兄却不敢,如若闲云道长知道了,如何敢授你以重任?依你的气量能担得起吗?”

王定邦嘿嘿冷笑道:“我师父会那般小气,区区匹夫之勇又有什么了不起!”

冯凭摇摇头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济世堂的洪凌涛明明已经告诉你三日后药效尽失,你却仍存怀疑之心。抛开胆量不说,就你这般疑人之心,别说你仰头难望汉高祖之项背,就连你师父孜孜以求、念念不忘的魏武曹氏那个奸雄,你也比不得半分!”

冯凭说罢站起身,对呆坐在那里的王定邦拱手说道:“今日承蒙王兄盛情邀宴。酒是好酒,宴是好宴,只是人心难测。不过小弟吃得喝得都很惬意,谢过王兄了。”说罢一摆手,招呼冯羕侯六六和慕容杉,一同离开了王府宴厅。

王定邦被冯凭的一番话抢白得恼羞成怒,转头对咬金恶狠狠地问道:“他是怎么知道的?”

咬金被王定邦这么一问,早吓得无言以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