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破碎
作者:飘逸春秋      更新:2019-07-28 04:07      字数:8717

脖子上,被架着的匕首锋利无比,映月相信,九哥随时都有可能给她一刀。www.qb⑸.c0м\\

玄烨眼底,隐忍不住的怒意已经席卷上来,灼烫了那双即将变成紫晶色的眸子,他挺拔的身子站在不远处,“你究竟想要什么?”

“权利。”九哥轻轻启唇,开口道。

玄烨凤目轻眯了下,将隐忍的情绪积压下去,尔后,咬着牙开口,“我给!”

一字一句.凛冽无比,他欲要上前,却被九哥架着的刀子给逼了回去.

玄烨强按捺下心中愤怒,语气平和道,“他想要的是什么,我清楚,你将映月放了,自此,我袖手旁观,不闻朝事。”

九哥只是冷笑,如今这种情势,不是玄烨说放手就能放手的,他身后的那些朝中大臣,必会拥护至死,三王爷的顾虑没有错,斩草,需要除根。

“你知道,一个人成了妖孽之后,会变成怎样吗?”

玄烨脸色大变,身侧,映月呼吸急促,双眼瞪向路易,“九哥,你——”

男子不等她将话说完,径自盯着不远处的玄烨,“会六亲不认,身体里,流淌的血不再是你自己的,而是充满兽性,从此,你不再是德高望重的权倾王,而是,人人喊打的一个妖孽,百姓容不下你,天下之大,也容不下你……”

“别说了!”映月阖上双眼,声音,如撕裂般痛不欲生,那样的场面,她不敢想,如果,死能换来成全的,这一瞬,她会毫不犹豫地跳下去。

可是……

偏偏……

“如果,真要下地狱的话……那就来吧。”玄烨的话.很是冷静.风吹散了他眼里的希翼,变得支离破碎。

一个失去了灵魂的人,还算是人吗?所以,才会被称作妖孽吧?

冰冷的眼泪,落在泛着寒光的匕首上,一滴,一圈地晕开,玄烨做了个手势,示意她不要哭,“映月,我若成魔,会记得你。”

会吗……

“哈哈——”耳边.传来路易尖锐的笑声,“记得有什么用.记住一个死人?”

玄烨眸底一沉,那双墨黑色的眸子聚起危险,“不要伤害她!”他欲要上前,九哥却是先一步,将抵在映月颈间的匕首,触在她的胸口。

他生生止住脚步,无力而屈辱得被要挟着,映月泪眼婆娑,不想让他因自己而陷入两难,“烨,不要管我,你走!”她说的如此决绝.因为她知道,不管今天玄烨是否成魔,她都得死。

“王位,在母妃死后,就无足轻重了。”

映月开始挣扎,就算他们拱手相让,又有何用,三王爷铁石心肠,已经丝毫不念及手足。

“我会让你亲眼看着,他是怎么成魔的。”路易在她耳边轻吐出这样一句话来,尔后,映月便感觉到胸口传来窒痛,她来不及闷哼,就看着匕首的尖端,已经刺入她心口。

鲜血,汩汩而下,她只觉一股温热顺着疼痛的源泉喷泄而出,玄烨瞬间变了脸色,眸光,转为赤红,“住手!”

“你若上前一步,我这就将她推下去,让你尸首都找不到!”路易作势,提着映月的领子将她向后压去。

男子见状,只得勒步,只是额上青筋直冒,顿觉无力。

匕首,再次推入一寸,那疼,像是凌迟一样,一寸寸,割据着她的肌肤,九哥的手上都是血,五指染红,森寒的匕首,已经没入她体内一半。

他们,竟是以如此残忍的方式,欲要将玄烨逼入绝境。

身子,因疼痛和失血而不住趔趄,脚底下的碎石七零八落滚下悬崖,玄烨面色苍白,差点就冲上前来,“映月——”

九哥,哪会那么容易让她死?大掌擒住她的腰带,顺带着,手里的匕首再次推入。

映月疼的弯下腰,脑子里一片空白,九哥握住她的肩膀,她不得不抬起头来,目光,同玄烨相触。

那样的眼神,是映月永远都忘不了的,悲痛欲绝,像是诀别一样,令人心碎,她看着玄烨逐渐氓灭人性,眼睁睁.看着那诡谲妖冶的紫晶色,将那正常的墨黑色取代。束在身后的银丝,寸寸成雪,玄烨的眼角处,勾勒出两道像是妖孤一样的图案,眉宇正中,邪火的图纹,冲破体内,形成一簇火焰。

周边,原先包围着他的黑衣人均面面相觑,吓得不知所措。

映月全身瘫软,却依旧,屏住最后一口气厉吼道,

玄烨抬起眼帘,目光怔怔地望向映月,他神色显得有些懵懂,在那双狭长的眼眸中,映月看到了漠然,以及陌生。

“他已经不认识你了。”路易语气极淡,停止手中动作。

玄烨站在原处,并未久留,就一步步逼了过来。九哥扣住映月的脖子,“你再过来,我就将她推下去。”

然,男子却是置若罔闻,挡在他前面的男子来不及让开,就见他长臂一伸,修长十指如紧箍般扣住对方的脖子,轻轻一扭,就没了气息。

杀气逼人,那样的眼神,就仿佛是死人般冰凉,冲上前欲要阻止的黑衣人,被硬生生撕断手臂,扭去头颅,映月惊惧地睁大双眼,这样的玄烨,是她全然陌生的,

残肢断臂,血流成河,垂在身侧的双手,鲜血顺着指缝汩汩而下,听到她的叫唤,玄烨全然不知,只是站在不远处,漠然地瞅着她。

“走!”九哥忽然抱住她的腰身,纵身一跃,跳下了万丈深渊。

悬崖上,男子只是看了看,就面无表情地转过了身。

迎面而来的气压,令映月难受地喘不过气来,路易抱着她的手始终不松开,他稳住身形,在抓住一林藤蔓后,用尽轻功,带着映月跃入岩壁内的一处山洞。这儿,是他早就准好了的。

“映月——”里面,传来一道欣喜的声音,路易将她抱到山洞里面,映月头晕目眩,侧过头去一看,仿佛看到了天鸾的身影,难道,她已经死了吗?

“映月,怎么会伤成这样?”女子帮忙将她放下来,盖上锦被后,才发现她已经陷入昏迷。

“这是上好的金疮药,包扎伤口的方法,我前几天教过你,她只是流了很多血,并没有伤及要害,草药和食物我放在这,你好好照顾她,过几天.

我会将东西再送过来。”路易席地而坐,面具下的俊脸,神色复杂。

“谢谢你。”天鸾并不知道他是谁,可直觉告诉她,他至少不是坏人。

路易见她将映月的衣衫用剪子剪开,便转过了身,“等伤好了之后,不要让她到处乱走,外面的人,都以为你们死了,你要看住她,等天下稳定后,自然就没有人会来留意你们的去向。”

“是。“她撕开映月的内衣,将血渍擦拭干净后,涂上金疮药。

路易没有多作逗留,他还要回去向三王爷禀报,仔细地吩咐几句后,他就离开了。

“这是我特意带回来的,嘱咐府里的大夫好生煎煮,每日给她服一次。”

“妹妹,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呢,这是爷走得时候吩咐大夫准备的,许是觉得你身子弱,想要给你补补。”

“我已经给她服过药了。”

“什么时候动手?”

“今晚。”

“我父亲说,他能帮爷谈成一笔很大的买卖,到时候,便能富可敌国,可唯一的条件,就是要除了你,我父亲也是为了我好,刚开始,这个提议与我来说很荒谬,可你知道更荒唐的是什么吗?爷他,居然答应了,他答应了,哈哈哈——”

“可想而知,这所谓的感情能有多深呢?”

“你可知道,你们若再相遇,你若再次死在她的手中,死后,你就再不能转世为人。”

“不是她,是他们,是他们!”映月嘴中牢牢念及,额头上,冷汗涔涔冒出,天鸾将湿巾放在她额头上后,赶忙开始熬制药材。

“这事,并不如你所见…”映月睁开眼,就见阎王端坐在宝座上,她跪在堂下,难道,自己真的死了?

上次,前生的记忆,就是在这被打断,映月瘫坐在地,“就算知道了真相,又如何?”

阎王并不言语,宽大的袖子一甩,就见那面阴阳镜中,出现了奇怪的景象。映月半坐起身,只见自己穿着一身古怪的衣服,站在一个框架前面。里面的场景,她依稀记得,是一个,带着面具,连眼泪都是紫色的男子。

“走了啦,商场都要关门了,要看电视回家看嘛!”画面中,另一人过来勾着她的手臂,她定睛一看,竟然是景瑟!

映月瞠目结舌,面向那阴阳镜,“艳红……”

阴阳镜,变幻莫测,她看到男子迎风站在悬崖上,身边,尸横遍野,有些人,是贾官家暗中派来的,如今,却都躺在了地上。玄烨的身上都是血,白净的衣袍,已经被染红,他坐在峭壁上,眼睛毫无焦距地望向下方。

落寞的神色,那样的孤寂,像是初生的婴孩般,对这陌生的世界,既害怕,又陌生。

阴阳镜,再度转换,她看见前世,自己熟睡的面容,他将药材交到夫人手上,吩咐她一天一次给自己煎服。男子离开的时候.目光留恋.在坐上马车之际,一名贴身小厮笑呵呵道,“爷,您真是体贴,为了替小夫人寻得这幅药材,可算是跋山涉水。”

骄中,男子只是淡淡一笑,“她身子弱,这是强身的,希望能有用。”

阴阳镜,背景换了,男子穿着绛紫色的衣服,那种衣服,是爷最喜欢的,男子浅浅的笑着,在景瑟耳边说,“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他转过身,却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映月惊怔,双目圆睁,“怎……怎么会这样?”

“早就说过,这事,并不如你所见……”阎王无视她眼中的懊悔,世人便是这样,以为自己眼睛看见的,就是真的。

“我,我要回去!”映月后知后觉,这儿可是阎王殿,她不想死。

“你阳寿未尽,只不过被三世情缘所束,一世,你含恨而终,如今,他已入入魔道,这,是你们的二世,”阎王不急不缓道,“如果过得了这个坎,那么到了三世,你们自然还会相遇。”

映月望向那面阴阳镜,三世,就是现代?

她坐在冰冷的地上,前因后果,这纠缠至今的三世记忆,令映月头痛欲裂。

“我……我能救得了他吗?”

“每一把锁,都会有一把钥匙。”

阴阳镜,在映月面前瞬间消散,她眼前一黑,喘息着喊出声来,“钥匙!”

“映月?”天鸾急急忙忙跑过来,忙按住她乱动的身子,“什么钥匙?

双眸咻地睁开,映月刚要起身,便感觉到胸口一阵剧痛,她张望四侧,淡散的目光,这才注意到身前女子,“姐,姐姐?”

“映月,你没事,太好了。”天鸾欣喜上前,用手试探她额头,也不发烫了。

“姐姐?你怎么……”映月满目吃惊,有些不敢相信。

“那晚,死的人是怜翠,”天鸾声音暗哑,擦了擦眼角的湿润,我一觉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在山洞了。“后来,我才知道是那个截面具的人,救了我。”

“九哥?”映月嘴角干裂,胸口依旧疼痛无比,“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再说,他救了天鸾,而让怜翠替死,又是出于何目的?

女子摇了摇头,将煎煮好的药汁送到她嘴边,“快把药喝了,身子养好才最重要。”

“姐姐,我要去找玄烨……”她平躺在山洞内,泪流不止。

天鸾有些慌手慌脚,忙将药碗放下,“王爷他怎么了?”

映月只是哭,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她不顾伤口是否裂开,一再想要起身,天鸾力气小,只能用身体压着她,“映月,你不要命了是不是,就你现在这样的伤势,想要出这个山洞都危险。”

“姐姐,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他都说收手了,为什么还不肯放过……”

走在路上,玄烨的耳边,好像总会听到哭声,他走走停停,好像遗漏了什么,自己却又找不回来。潜意识中,他想起五月盟的路,回去的时候,已经接近清晨时分。

贾管家一直在盟外焦急地守候,他不敢告诉老太君,生怕她担心。他来回踱着步子,老脸上,满是担虑。

“贾管家快看,是王爷回来了——”侍卫手一指,果见玄烨策马而来。

贾管家放眼望去,一颗心总算落定,玄烨已经下马,他赶忙迎上去,“王爷,您总算回来,”老奴担心…”

剩下的话,在贾管家看清楚那张脸后,硬是卡在了喉咙口,玄烨步上石阶,同他四目相接。

“王……”他眼眶一酸,瞳仁放大。

男子不冷不热地睨了他一眼,气定神闲地走向前。

门口,看守的侍卫一个个瞪大双眼,挡在门口的一名侍卫来不及让开,脚下像是被钉住一样,直到玄烨走到跟前,这才如临大敌般,狼狈得往后栽去,连连爬跪着将前路让出来。

玄烨大步走了进去,那些个侍卫,均面色惊骇,“贾管家……”

他扬起右手.示意他们噤声,“方才看到的,对外,谁都不许说出去。”

几人面面相觑,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自然不敢乱说话。

长廊上,两名丫鬟交头接耳,并排走着,手上的托盘突然被迎面而来的男子撞翻,其中一人踉跄后,刚要出声,话,便被来人那双凛冽诡异的眸子给逼了回去。

艰难地站稳身子,丫鬟指了指玄烨背后,“谁,谁啊?”

另一人瞠目结舌.赶忙抓着同伴的衣袖.“好……好像是王爷。”

二人惊怔,杵在原地,半晌说不出话,转身欲要离开时,就见贾管家匆匆忙忙赶过来,朝着玄烨的方向而去。

丫鬟们对望一眼,先前被撞倒的那人压低声音,凑到同伴耳边说道,“你看清楚了吗,那人是谁?”

“我……我没看清脸,可王爷出去的时候,就是穿的这身衣裳。”

丫鬟紧闭双唇,拉着对方的手大步离开,走到一处隐蔽的地方后,这才神秘开口,“我看清楚了,那是王爷,先前就有传闻,说权倾王是妖孽转世……”丫鬟瞅了瞅四侧,见无人,便大着胆子揣测,“他方才的模样,好吓人……”

“你是说?”同伴吓得倒抽一口冷气。

丫鬟捏紧她的手,脸色有些苍白,“快回去吧,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我,我怕……”

二人相偎着离开,总觉得这个萧索的夜,像是有猛兽厉鬼出没一般。

窸窣的脚步声,隐约有些小心翼翼,王煜来到雅芳的院子前,他刚要走进去,便有些犹豫,这么晚了,若是被人看见的话,不免生出闲话。

就在踌躇时,却见院门被一下打开,他以为是雅芳,可定睛一看,却是两名侍卫,抬着一副担架走出来。

一块白布下,依稀能辨出是个人形,王煜心中顿感不安,“两位,请问这是?”

“哦,是王大夫啊,”走在前面的侍卫认识他,便停住脚感叹道,“是这个院的主子,死了几天了,还是前来发放月薪的嬷嬷发现的,要不然的话……”

后半句话,王煜再也听不进去,他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脸上血色全无,“能让我看看吗?”

侍卫知道他是盟内的大夫,故而并未多想,将担架放了下来,“是被人割破喉咙死的,身上也没有别的伤口。”

掀开白布,露出的脸,正是雅芳,手指有些颤抖,王煜将白布掀到女子胸前,果然见她咽喉被割断,凝固的血色,衬得那张脸更为惨白。她面目狰狞,活活窒息而死,这样的痛苦,让王煜眼角一阵发酸,他站起身,神色间,已有挥之不去的惆怅,“你们要把她葬在哪?”

“王爷今日不在园内,她毕竟是主子,我们就禀报了少主,不过少主说,将眉主子扔到乱葬岗去。”侍卫的语气,有些不解。

乱葬岗?据说到了那儿的人,死后会尸骨无存,连地府都难下。

王煜从袖中掏出今日刚发的月薪,递到那名侍卫手里,“好歹曾经荣华一时,死后,却落得个如此悲凉的下场,有劳这位小哥,帮忙好好安葬。”

“医者仁心,王大夫真是好心肠。”侍卫将银子接过去后塞入袖中,同另一人抬起担架,将雅芳送出去。

背影,越渐稀疏,只有那块白布,在风中,犹如临近凋零的落叶一般,随风而逝。王煜久久地站在原地,身后的这座院子,如今已是阴森乍寒,在五月盟里,死个人,又算得了什么呢?如果不被发现,一辈子,也鲜少有人记得,这儿还有个失宠的眉主子。

雅芳这样的下场,并没让王煜觉得有太多的意外,一颗心,失落无比,他知道雅芳的所作所为,并不是为了自身的荣华宫贵,只是,她被束缚太多,究其一生,来不及为自己而活。在院子跟前的石阶上坐下来,清冷的长袍铺在身下,王煜曲起双腿,留在这漫漫长夜中。

算是,陪着你的最后一晚。

有时候,很多悲伤会在无形中被放大,心口,一阵阵的绞痛,王煜始终静默,只有那双眼睛,骗不了人,泪光奕奕。

贾管家一路追随玄烨来到月苑,站在门口的画束见到他,忙迎上前,“贾……贾管家……”她两条腿抖个不停,贾管家见状,利目一扫,“守在这,王妃平常是怎么教你们的?”

画束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不敢擅自离开,只得硬着头皮杵在那。

贾管家进屋的时候,就看见玄烨坐在桌前,额前,火焰图纹仿佛在燃烧一样,他躬身来到他跟前,“王爷。”

男子眼皮抬了抬,目光阴冷,“何事?”

贾管家闻言,心头微微放松下来,“王爷,您次趟出去,是否发生了什么事?”

玄烨想了想,只觉头有些疼,他单手撑住前额,眸子里面泛出冷光.“下去!”

“王爷?”

玄烨振袖,将桌上的茶盏全部倾洒在地,“下去!”

贾管家脸色稍变,只得退下去,他依旧不敢将此事告诉老太君,只得去找云邪医师。

惜春的身子已经没有大碍,云邪刚诊脉,就见一名丫鬟急急跑进来通报,“少主,贾管家求见。”

润泽一挥手,“请。”

贾管家进来的时候,跌跌撞撞,完全失去了平日的稳重,“少主,不好了……”

“出了什么事?”

“王爷他……”贾管家努力平复下情绪,看见云邪站在边上,“请问云邪医师,王爷一旦成魔,还有救吗?”

此言一出,在场的几人均愣住,润泽率先起身,“烨他怎么了?”

“不久前,有人将王妃掳了去,只留下一封书信,说是让王爷只身前往,老奴派出去的人,到现在都没有回来,方才王爷回来的时候,也并不见王妃的身影,”贾管家顿了顿,神色严肃,“而且,王爷像是变了一个人,额间,生出了火焰图纹,眼睛也和之前不一样了。”

“他眼里的紫晶色,是否比先前任何一次都要深?”云邪皱眉问道。

贾管家想也不想地点点头,“而且王爷回来的时候,满身是血,好像大开了杀戒。”

“看来十有**,王妃已经不在了,对方正是利用这一点,将他逼入魔道。”云邪双手抱在胸前,摇了摇头。

润泽眼中的担忧加深,他回过头去,幸好惜春已经睡着了,“出动五月盟的人出去找,一天没有看到尸首,一天不准放弃。”

“云邪医师……”

望着贾管家的目光,云邪知道他想问什么,“这次,和前两次不一样,入魔之人,已经控制不住自己,换句话说,他已经失去理智,兴许,还能隐约记得之前的事。只不过,我们不能忤逆他,一点不顺他的意,都有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会……这么可怕吗?”贾管家情难自已.眼眶已经潮湿。

“会,而且,慢慢的,你会见到比这更可怕的,”云邪放下手,“他会不断的杀人,到时候,必会招来外面人的追杀,也就是说,他不可能再成为正常人。”

贾管家看着玄烨从小长大,他身子一软,瘫坐在凳子上,润泽也坐了下来,神色有些呆滞。

三王爷府内,男子心情绝佳,将手中的酒樽同路易对碰了下,“做得好。”

他自顾饮了一大口,同玄烨的对决,胜负已经分出,唇舌间,酒味有些苦涩,他放下酒杯,“映月,是怎么走得?”

路易神色不改,“被刺中要害后,推下了悬崖,不会有生还可能。”

手中端着的酒樽不由握紧,眼角处,倾泄几分惆怅,三王爷沉默许久后,才沉着声音问道,“你会不会觉得,我太无情?”

这样的问题,他好像问过不止一次,路易轻吐出一口气,“属下明白,王爷的苦心。”

“苦心?”三王爷轻哼一声,哧笑道,“就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要利用,就算登上最高处,我的心里也是空的。”

路易望向他,三王爷已经微微有些醉意,他深知,这也只是酒后之言,等明天睡醒过后,他又会是那个不择手段,为了王位心狠手辣的三王爷。

男子说了很多话,说他和映月的相遇,说他心里的矛盾、挣扎,路易只是静静听着,时不时,给他斟酒。

“你们路家……忠心耿耿,你和你爹一样,都是我们身后.暗势力的统领者……映月…她叫天鸾,十几年前…那场灭门…就是你爹做的。”

路易饮了一口酒,这件事,在他当年救下映月的时候就知道了。

“可惜,她还是死了……”

十几年前,他们都归属于皇帝手下,这批黑暗势力,也是皇帝后来,悄悄交到三王爷手上的。

作为统领者,路易比谁都知道,他们首要的,便是服从。

谁是主子,就服从谁的命令。

三王爷说着说着,便将脑袋枕在手臂上,睡了过去,路易一步没有离开,直到天空放亮,才见三王爷转醒。

他面色疲倦地直起身,看了看窗外的天色,面上,已经恢复成那种冷静。

“事不宜迟,今天就动手,”他揉了揉发酸的手臂,“派人通知朝廷文武百官,本王倒想看看,他们知道这个消息后,会有怎样的反应。另外,让人将玄烨成魔的事散布出去,聚集人群后,去向五月盟要人。”

路易一一听在耳中,三王爷站起身,推开窗子望向外面,“还有,别忘了告知武林,那些正派人士不是最喜欢干降妖除魔的大事吗,怎么能少得了他们?”

路易薄唇抿起,点了点头,三王爷此番做法,是要将玄烨完全逼入死地,五月盟一旦反抚,必会被全部诛杀!

到时候,挡在他面前的势力,真可谓是全部被瓦解。

“可是…”路易想了想,目光轻眯道,“成魔之人,并不容易对付,我怕那些人,不是他的对手。”

三王爷经过提醒,显然也意识到这一点,他食指在下巴上轻摩挲下,眸中,漾起狠戾,“这简单,只要想方设法擒住他,穿了他的琵琶骨,还不是废人一个?”

路易点下头,皇室的争斗竟如此残酷,手足,也难以避免被迫害。

“如何擒住他,不用我教你了吧?”

路易读懂他眼中的意思,“是,属下手中,有的是用毒高手。”

三王爷满意点头,对着窗外新鲜的空气,轻呼出一口气,“那么,我就等待你的好消息。”

山洞中,映月半坐起身,望着洞口处逗留的一双大雁。

“你怎么起来了?”天鸾将煮好的药端过来,映月背靠着石壁,有气无力道,“我想出去,我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先把身子养好再说,”天鸾将她身上的锦被拉高过映月腰部,“你这个样子,连那山崖都爬不上去。”

她双目望出洞口.这儿是半山崖.要想出去.定要等她伤势恢复.映月接过天鸾手中的药碗,不顾苦涩,一饮而尽。

山洞口,那两只大雁相依相偎,一同躲避风寒。

映月圈紧身子,眸中暗暗下定决心,她要将伤势快些养好,出去后,陪着玄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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