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大义凛然
作者:蓝移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125

便在不到两个时辰前,秩宗将军陈茂刚刚离去,现在已是深夜,严尤亲来不知所为何事。

凌中海道:“难道严尤已经知道杀死高巡的是邓奉?”

石迫天忿然道:“他严尤说来便来说走便走,当我游龙帮无人么!既然他对我无情,我又何必对他有义。不如我们这便召集弟兄,将他留下!”

凌中海问那家丁韩三道:“严将军身边还有何人?”

韩三道:“除严将军外还有陈将军、高将军及其他十余人。”用眼瞟了瞟刘秀,心忖这人怎么又回来了,又看见邓奉,更是大吃一惊。

凌中海看在眼里,气势凛然一变,腾起一股杀气,低喝道:“韩三!你可知罪!”

韩三见帮主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吓得魂飞魄散,忙跪下磕头如捣蒜,战战兢兢的道:“小人知罪,小人不该私收这位文先生的银子。”

风辰知道凌中海的心意,怕他误会了韩三,忙到:“帮主,那声音不是他的。”

凌中海这才面色稍霁。道:“起来吧,今日在这里的,都是我凌中海的兄弟,你若敢向第二个人提起半句,我敢保你的脑袋不会再在你的肩上,去吧,对严将军说我正在更衣,即刻就来!”

韩三如蒙大赦,忙不迭的保证承诺,快步出去了。

刘秀道:“严尤如要走,就算是千军万马,也留他不住。凌帮主不要和他翻脸,一切如故。先看他如何出招。”

凌中海来到议事大厅,打着呵欠,故作睡眼迷离之状,向严尤拱手道:“未知严将军深夜来访,凌某有失远迎,让严将军久等了。”

严尤身边只有陈茂、高路二人,其他人等均在外厅等候。严尤并未着戎装,身穿一袭宽大长袍,面色不善。

严尤将袍袖一挥,负手而立,冷然道:“高巡将军死了。”

凌中海早知此事,面上却一副震惊异常的样子,道:“高将军不是和陈将军一同离去的么。”

严尤道:“他们离去后,各自分开不到半个时辰,高巡便遇害了,杀人者一剑毙命,身手非常,绝不是蔡阳人氏。高路将军亦受伤,所幸尚不致命。”

凌中海看向高路,果然肩膊处缠有白纱,正中处一点殷红沁了出来。凌中海一脸的惋惜,摇头叹息道:“两位将军的身手,我是知道的,以两位将军之能,竟然不敌,此人又会是谁呢?”

严尤冷冷的道:“听说府上白日里曾抓到一个年轻人,后来又被他逃脱,可有此事。”

凌中海心道我的府里有什么事,你又如何知道的。又见严尤此语有质询的意思,平日里盛气凌人的架势显露出来,更是心里大感不快,嘴上亦表现出来,淡淡的道:“是又如何?”

严尤闻言并不动怒,淡然一笑道:“凌兄不必生气,我只是心中有恨,语气便重了点,我听说此人逃脱的时间和高巡遇害的时间相隔不久,故心中有所疑虑,且高路将军已将此人相貌记下,只需凌兄将此人相貌形容一二,便可解除我心中疑惑。”

凌中海哈哈一笑,道:“此人逃脱不假,不过却被凌某亲手捉了回来。我见此人只是一外地的浑小子,年纪尚幼,且毫不懂事故,伤我帮兄弟也是我帮兄弟理亏在先,被我抓来后诚心悔改,愿入我游龙帮门下,现已被我收做家奴。”说着,叫了一声:“韩三!”

韩三急忙快步上前,低头束手而立。

凌中海瞪了韩三一眼道:“去,到后院给我将那浑小子带上来!”

韩三也算是机灵,知道帮主瞪他那一眼另有深意,却不知意为何指,只得硬着头皮去了。

韩三来到书房,苦着脸对众人道:“帮主叫那位被抓住的浑小子到大厅去,只不知你们谁是那浑小子啊。”

众人齐往风辰望去。

风辰心叫不妙,怎么这种事总是我捱的。

邓奉双手搭在风辰的肩头,亲切的道:“这位浑小子,恭喜你有幸面对你朝思暮想的严大人,你可以将他看个真切了。”

风辰将邓奉的手一拂,愤愤的道:“去你的!那被抓的浑小子分明是你,你赖上我做什么。”

邓奉叹一口气道:“那我去吧,到时被严尤拧下了脑袋,小婵儿便拜托你去找回了。”

风辰一听小婵儿,神情顿时肃然,大步向外走去,边走边道:“原来老邓也是这么怕死的。”

风辰来到大厅,诚惶诚恐的来到凌中海近前,用眼角瞟一眼严尤,一副胆战心惊的样子。

凌中海道:“他就是今日被我抓回的浑小子。风辰,过去严大人那边,让严大人好好看看。”

风辰低头缓步,战战兢兢的向严尤走去。

严尤向高路看去,高路端详了风辰一阵,摇了摇头。

严尤一言不发,待风辰走的近前,突然一掌向风辰胸口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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棘阳城外,沘水以东,新军中军大营。

甄阜、梁丘赐高居正中首位,下方各将军分坐左右。营帐正中燃有炭火,营帐外是寒风凛冽,营帐内却暖意融融。各人面前摆有案台,案台上摆满各式美酒佳肴,在座众人觥筹交错,你来我往,豪言壮语,热闹非凡。唯独居下最末尾处一人,自顾自浅斟酌饮,一言不发。似乎这样的欢乐场合与他无关。

酒过三巡,甄阜高举酒杯,意气风发,高声道:“诸位将军,我等屯十万大兵于此已有月余,有人说我甄阜胆小畏战,各位可知我用心良苦?”见大家都静下来听他演讲,心中满意,接着道:“流民之战,胜则心骄气傲,败则四散亡逃,小长安一战,绿林军已元气大伤,各路匪军多流于四野。如我军逐一清缴,费时费力,收效甚微。现我留棘阳不攻,实为网开一面,让流民得以聚集,以省我气力,然后待我养精蓄锐,一举攻克。这叫养肥了再杀。”说完大笑不止。

众人齐声附和,纷纷叫好。

甄阜更加洋洋自得,道:“先有新野匪军来投,现又有下江兵前来,这只羊,是越来越肥了啊。诸位,现在是我等报效皇上、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各位会后下去准备,三日之后,兵发棘阳!”说罢,举杯一饮而尽。

众将轰然应诺,亦举杯饮尽。

此时居坐最末一人站起身来,向甄阜一拱手,道:“甄将军,各位将军,岑彭有话不得不说。”

甄阜面露不悦之色,道:“有何话,便讲来吧。”

岑彭道:“下江兵刚来,众所周知,纳言将军严尤严将军一直与下江兵作战,下江兵至,则严将军也必尾追而至。以属下之见,当静候严大将军率师赶来,然后我军大出,前后夹击,汉军必败。”

甄阜哼了一声,不以为然的道:“下江兵来,正是送给我们的大礼,我们理该笑纳,怎能再还回严尤,让他得了便宜?人都称严尤乃天下奇才,新莽三虎之首,如今严尤穷追下江兵,从江陵到蔡阳,却始终不能尽歼。现在既然下江兵送上门来,我们便把下江兵一网打尽,让皇上看看,我甄阜也不比严大将军差。严尤啊严尤,我还要多谢你为咱们做了嫁衣啊。”

岑彭强压怒气,道:“太守曾教诲属下,两军相争,最忌临阵争功,属下一直谨记于心,太守与严大将军,皆为国家重臣,理当为国家安危计,戮力同心才是,怎可因私心而抢功冒进?”

甄阜气得面色铁青,霍的一下站起来,将手中杯盏“啪”的一声掷于地下。大怒道:“此前说攻打棘阳的是你,现在说不打的也是你,你是何居心?老夫一心为国建功,剿灭流匪,何错之有?”

众将也纷纷交头接耳,斥责岑彭。

岑彭心中也满是怒气,心道说也说了,干脆豁出去了:“闻大人将粮草辎重屯于蓝乡,却只留三千兵士把守,万一汉军来袭,如何是好?且大人焚桥毁路,自断退路,意欲如何?请大人三思!”

甄阜气得浑身发抖,怒极反笑。连道数声好字,道:“好你个岑彭!棘阳失守你难辞其咎,我念你小长安一战有功,暂时不予追究,你却三番与我作对。我军此时斗志昂扬,一往无前,故尽留辎重于蓝乡,引精兵十万,携十日之食,焚桥而前,意为有进无退,绝无还心。你却为何只顾泄气,屡泼冷水?”

旁边一人亦出列道:“禀大人,岑彭昨日曾派人修复断桥,后被我阻止。”

甄阜闻言更是勃然大怒,喝道:“竟有此事!岑彭你目无军纪,竟敢违抗军令,来人啊,给我将岑彭拖下去,斩了!”

一旁梁丘赐忙站起来道:“大人息怒,两军交战在即,先斩我将,于战不详啊。”

甄阜余怒未消,道:“先给我关起来,待我破敌归来,再来军法处置!”

立刻有两名兵士上来,便要将岑彭绑了,岑彭怒目圆睁,左右一望,吓得兵士不敢上前。岑彭怒道:“不劳你们,我自己会走!”说罢,大步出门而去。兵士赶紧跟着出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