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想，那次或许真的是涯无阙救了她。

云召召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

该愤怒？还是如往常一样？

涯无阙是魔尊，湛临渊的计划中，他又参与了几分？可涯无阙也是她在人间界的朋友，虽然不清楚这朋友中有着几分真心，可云召召自认是真心相待他的。更何况，还有救命之恩在。

云召召混乱极了。

一双手从背后搭上她的肩，幽幽冷香钻进鼻尖，让云召召安心不少。

是冥崖来了。

涯无阙也没有想到过他有一天会以这样的方式向云召召坦白身份。他垂下眼眸，道：“魔界有变，叛党湛临渊已被拿下，还请九公主允许我以魔族之罚处决叛党。”

云召召一听，当即就要反对，湛临渊可是她的仇人，不能手刃他，又叫她如何能解气？

冥崖连忙按住云召召的肩膀，安抚着她，云召召虽然有气，却也懂了冥崖的意思，只好道：“嗯，那就交由与你。”

小丫头本来心中还存着什么让魔族覆灭的想法，现在却荡然无存，果真是她太幼稚，将所有的事情都想得太简单。湛临渊的算计，涯无阙隐瞒身份的接近，她身在局中又是个什么样的角色……云召召一概不知，却也不想知道了。

她转过身，趴在冥崖的怀中，声音闷闷的：“我累了。我们回去吧。”

“好。”冥崖摸了摸云召召毛茸茸的脑袋，抱着她大步走出了大殿。

涯无阙看着那两人的背影，静默不语。

瘫在地上的湛临渊吐出一口鲜血，却笑得癫狂：“哥哥，这就是你想要的么？到头来，你还是孤身一个人！”

涯无阙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天罚的滋味还没有受够么？我会冰封住你的身体，为你续命。”

“哥哥，你这又是何必呢。”湛临渊敛了笑，眉目中满是悲伤，“我杀人无数，天道要我死，无论是谁都救不了我。只是哥哥，你跟那个混蛋老爹一样，心里头装着所有人，唯独没有自己。”

涯无阙似乎忽然懂了什么，他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你……”

“我早就该死了。但是哥哥，我不忍心让你一个人……你该比谁都好……”

黑色的咒文从湛临渊的胸口开始蔓延，渐渐遍布全身。

看上去可怖又凄惨。

冥崖抱着云召召离开了大殿，小丫头依偎在他怀里不肯出声。

冥崖当然知道小丫头在想些什么，也不提，温声道：“我们回家，好不好？”

家？九重天？

云召召忽然迷茫起来，最后摇了摇头。

冥崖想了想：“我们去玉虚山，好不好？”

玉虚山是玉衡神尊修行之地，冥崖成为仙君以前也曾在此修行。

冥崖抱着云召召回到玉虚山时，为老不尊的玉衡神尊撂下手里的鱼竿就跑过来：“哟，这不是九公主嘛，哎呦好多年没见着了，生得这么好看，最后还便宜了我家笨徒儿，啧啧啧……”

那“啧啧啧”的意味有些一言难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