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绝一个骨碌爬起来，外面艳阳高照，都快晌午了。幸好不是必须要去看比赛，再说这么大规模的比赛哪里会缺了看客，巴不得少来个白看的和尚呢。

“他娘好了吗？”因为自己出了那么大的力，所以现在格外上心，一边穿外面的僧袍一边问。

“自己去问。”

“你就不担心我操作失败吗？”

“是你要救，反正好不好都算在你头上。”老和尚事不关己的模样。

“他既然来了，看来是好了。”清绝蹦蹦跳跳冲出去，先打量了一下男孩的表情，很正常，并无凄楚愤怒之色，哟，现在阳光下看的清楚，这个小猎户居然长得不错，虽说风吹日晒黑了些，却是浓眉虎目相貌端方，小身板也挺硬朗，长大了应该一看就是条汉子。“你娘怎么样了？”

“多谢高僧相救，母亲已然大好，阿牛来代她叩谢救命之恩。”说着扑通跪下又磕头。清绝不习惯被人跪，侧身躲开，看到老和尚已经跟出来了。“您有什么驱使，尽管吩咐阿牛去做就好。”

“哪有什么驱使，我二人在后山清修顺便负责高等药田，是清绝顽劣想偷懒，找个人帮他做活而已。”老和尚不以为然，戳破清绝私心，不过继续道，“你若谅他年少没有玩伴随时可以过来，不过你要发誓，我俩的事情不得对任何人说起。你应该也没告诉家中攀爬断崖偷药之事吧？”

修行之人总有怪癖，不过果然料事如神。张阿牛红着脸点点头，“昨夜是阿牛偷偷出来的，只说来寺里求药得药并未多言。”

老和尚点头，又叮嘱道，“你娘好转是她缘分已到，不用再介意此事。我与你也并无恩情，若有感念，记在清绝身上便是。”说完瞥了清绝一眼，径自回屋。多年的相处清绝已经接收到警告的意味，昨晚自己祭符念经之事看来也不能提了。反正这家伙已经打算来报恩，提不提也就没什么了。

张阿牛看着比自己矮小些的清绝，这小和尚不过五六岁的年纪，在村中正是贪玩的时候，如今就跟着老和尚修行，这后山又不像寺中来往不断，孤寂难免。于是很干脆的起了誓，将自己卖了壮丁。

至于保密一说，倒也不难。村民淳朴，只记挂着救命之恩，又有云中寺的名声在，自己孩子能去帮些忙那是福分，并没有什么计较。至于和尚到底是哪个，寺里那么多还真的不清楚。张阿牛也叮嘱不要多嘴，他爹娘不是好事儿的人，也就到此为止了。

何况老和尚并不刻薄，富余的米粮也会让阿牛带回去家用，跟着清绝干活也能学些外面学不到的东西，时间长了整个人也有了变化。家中父母更不会有异议了。

只是张阿牛这孩子本身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因为来干了没几天活就发现这一老一小在屋里躲着吃肉！当时小男孩心中有些凌乱，不会是碰到什么妖僧了吧，可是这虽是后山可还是云中寺啊，若非良善之辈岂能在这儿逍遥自在？而且他们还治好了母亲多年的恶疾，一丸药下去就好了，简直仙丹一般。斗争了半天的张阿牛决定信守承诺，继续干活，三缄其口。

老和尚将他变来变去的脸色看在眼里，心中多了几分满意。时间长了，张阿牛倒是也习惯了，这一老一少除了略显神秘偶尔破个戒之外完全就是正常人，而且看他们吵吵闹闹的，还挺有意思的。

这些都是后话了，比武大会还在继续，清绝补觉错过了第二天上午的比赛，并不知道那群老家伙除了讨论一下场上的选手还多了一个话题。

“什么，瑶光星昨夜大亮，星相有变？”天上的星星每天晚上都很亮，细细碎碎那么多，清绝觉得自己无法窥探到其中的深意。至少不是他们察觉我溜出去就好，听到同门的讨论，清绝暗暗松了口气。

不过要是被那群大和尚知道自己找了个山下村民当壮丁可就不妙了，估计又会和老师叔被碎碎念到吐血，仿佛他们日夜诵经就是为了练嘴皮来折磨他们的。打个哆嗦的清绝忙抽空回去叮嘱了在砍柴浇水的张阿牛，让他记熟平日的作息时间和大和尚会来的日子，并提前叮嘱了他注意隐蔽。

比赛日程循序渐进，转眼八强已经决出，清绝一点都不意外看到之前灵剑派的姓顾的晋了级。看他的人气之高，估计已经是冠军的热门人选。

长洲第一大派灵剑派崔真人的关门弟子，年仅16岁的入玄境，前途光明的能亮瞎眼呀……不仅是灵剑派的女弟子，这几天比赛下来，貌似别的门派的女弟子都倒戈了不少，每次他上场顾长空三字全场响动，完全看不出这是修真界的武道会了。

“16岁就摆了一副道貌岸然的嘴脸，桃花泛滥，不是好男人。”一直秉持观战不语的老和尚莫名奇妙丢了这么一句话，大概被女孩子们吵的烦了吧。

清绝点点头，那天看他处理被质疑的模样，怎么也以为他18岁了。少年老成呐。

但顾长空并非一枝独秀，流洲寒山派的许靖阳也很被看好，清绝还注意到拍卖行被寒山派买走的冰霜系魂器还一直没出现过呢。这也就说明，许靖阳一直没有拿出全力。而且许靖阳长得也很不赖，除了大概冰天雪地里待久了面色有些苍白之外也很完美，18岁同样入玄境，没有顾长空之前他就是天才的代名词。

所以毫不意外的，当八人打完得出四强来，顾长空和许靖阳被分成一组的时候，下面的女弟子自动化分了两大阵营快要打起来了。

“女人好可怕……”关键是她们大多数人两个男孩谁都不认识还乐意打成这样。斗嘴已经是家常便饭，拔剑相斗也算司空见惯，直到两个当事人出面安抚劝慰才控制了局面。清绝活到这么大，第一次觉得被寺里和尚捡了还是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