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昨夜皇城异动，可有什么征兆？”云寺里慧智看着自己的弟子们，静静摇摇头。

“不要动心，不过是五灵现世而已……”慧智缓缓的，说出惊人的答案。

“五灵？五行之灵？”弟子们没想到这传说的东西真的存在，见师父点头，“那不知是吉是凶……”

“我等出家人，吉凶皆与我等无关。做好你们的分内事。”老和尚略显责备的看了他们一眼，又默默入定了。

几人互相看一眼，静静退出去。分内事？念经礼佛？几个大和尚可不会这么想。他们早都在属于慧智的一条船了。

只不过，知道的多少不同而已。法戒死了，法寂算是最得力的弟子，他默默往后山走。那里已经没有了老师叔，也没了帮他种田的小和尚，自然，也换了一副样子。

法寂看着被结界保护着的后山，确认了一下安全，才进去。药田已经不见了，严格的说，茅庐，药田还有那片碧绿的植被都不见了。

现在在那里的，是一片怪的植物。它们没有叶子，没有花，只有白色的细长的杆茎，那茎柔嫩有韧性，顶端是突起的圆球或伞状的结构，有点类似于蘑菇，但是没有蘑菇能长到半人高。它们的根部还有些细小的植株长出来，法寂过去，收割了一小部分，原地将它们切碎，在将随身带过来的东西倒进去，拌成一碗糊状的东西。

法寂端着那碗，又走了几步，在一块石头旁触碰了几下，地面开了一个口，法寂走下去。这段时间里，已经被收割的植物已经长到了差不多之前一半的长度，那些白白细细的茎仍旧随风轻轻晃动，只是偶尔，好像它们没有和风同一个频率，自己动一下。

地道里的法寂并不太喜欢这里，因为这里阴暗潮湿，更重要的是，血腥味有些浓。这个密室是老师叔死掉之后才建的，但是这并不长的时间里，它已经充满了挥散不掉的味道。法寂不喜欢这味道，让他几度作呕。

但他仍旧一脸木然的端着碗走下去，走到深处，看着被关在里面的几个人，将放在他们吃饭的地方。“不，我宁愿饿死……也不会再吃了……”

有人往后缩着身体，法寂默默看他一眼，也不多说什么，只是直起身子看着他们。那个说话的已经靠在了墙。那石墙粗糙，此刻已经有片片的深褐色，他使劲蹭着墙，全然不顾自己的半个膀子已经磨烂了。“不，不吃了……你们也不能吃……”

旁边几人既和他保持着距离，又在观望着其他人，视线在法寂放下的碗和其他人之间游弋。他们的目光带着几分诡异的狂热和忍耐。法寂轻轻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法寂从密道出来，目光扫过那片白色的植物，已经看不出来曾经被收割过了。他轻轻叹口气，神色有些莫名，静静的似乎发了会儿呆，才走出结界。

“师兄，忙完了？”法灭似乎是在等他，法寂点点头。“这后山原本我们还能来，如今只有师兄能进了。”

法寂听了看了法灭一眼，淡淡笑了笑，“师父并没说你们不可以去。”

法灭笑起来，“师兄说笑了，法灭不过是问问，自从大师兄没了，师父也落寞了很多。”

“是啊。”法寂叹口气，又看了法灭一眼，“师父心怀天下，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我们这些亲传弟子自然该鼎力辅助他……”

“没错，不过要我说，师父太慎重了，道慎已成完全体，还要去武道会试探，结果反倒不美了。如今再尝试新方法，岂不是多一波折。”

法寂停下脚步，专心打量了法灭一眼，神情有点似笑非笑，“师弟，师父的决定，岂是我们能质疑的？”

“哎，法灭不敢啊……”见法寂直接走了，法灭轻哼一声，师父想修佛，不对，他是想自己在这人间成活佛，不过那真的可以吗？还不如……法灭想了想自己得到的东西，算了，还不如我自己来。当人的跟班，总不如当神的跟班来的好。

“堂先生，昨夜地动，钦天监算不出什么来，您怎么看？”赫连容德昨晚当然也惊醒了，他在大荒最富丽堂皇的宫殿里暗自心惊，昨夜让他顿悟了一件事情，算当了皇帝成为这天下的主人，他也不过是一届凡人，在地动这种事情，他能做的也只有落荒而逃，而且，还不一定能逃的了。

自己也该尝试修行吧？堂先生说自己的天赋可父皇好多了。他走弯路，我可不会。我已经亲眼见证了他的灭亡，当然不会重蹈覆辙。自己也修行的话，是不是能以己之力让晚晴复活了？复活一个人，一个死了这么久的人，需要阎王爷同意才行，单纯的夺魂已经不可能，他是鬼界的王，我是人间的王，是不是也能谈一谈呢？

北冥堂忍着一脸哼笑眉目淡然，都说有其父必有其子，还真是没错。“陛下见过许靖阳，还有那张清池，都是少年开始修行，如今年纪不大已经有所成，假以时日总能有结果。陛下和他们差不多年纪，天赋也好，稍加勤奋，自己修行不成问题。”

这点北冥堂倒是没有坑他。赫连容德确实年轻，三十多岁，虽然修道都是年轻开始，可也没有说年纪大了不可以，只要悟性好根基好，多大年纪开始都不晚。

只怕，他太心急，太急了容易做错事。在修行之路做错事，那轻则害自己，重了连别人都牵连了。

“昨日地动，大概是有人召唤了什么东西吧。”

“哦，那能是什么，导致大地震颤？”赫连容德到底还是个凡人，他现在最关心的是那东西对自己有没有危害。

“封印的精怪之类的吧，或者其他世界的东西。”

“其他世界？”

“是，佛家讲三千大千世界，道家讲三十三层天，其实本质意思是一样的。”北冥堂看一眼赫连容德，他的神情无悲无喜，看起来特别超凡脱俗，“是说并不是只有我们这一个世界，那些被发现的时空裂隙，是最好的证明。它们因为各种原因被卷入虚空，又凑巧通过一些界门，或者通道，出现在其他世界。鬼界、人间、天界，是轮回的三界，修行，是跳出这三界的唯一方法。”

“那可以到其他世界去了？”

“是，能自由去鬼界和天界的人已经不是凡人，若能脱离轮回之苦，那已经成仙成佛，不同的佛祖、神仙自有他们的世界，这才是修行之人所追求的。”所以你的皇位，太渺小了。我现在，已经有了新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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