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任重道远
作者:点墨之交      更新:2020-04-11 11:49      字数:3585

仇,在唐墨生命世界中出现的次数不是最的,但却是最重的一个词。

因为怪人时时刻刻在告诉他,时时要他铭记于心,要他永远不要忘记那段仇恨,他似乎就是为复仇而生。

以前,怪人要唐墨去做什么,唐墨便去做什么,他从来都不需要去思考自己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怪人时刻在告诉他答案,是为了报仇,是为了磨练他的杀伐之道,是为了增强他的实力。

但对唐墨来说这真的是他努力的动力,是他活下的目标么?

答案是否定的!

唐墨从来没有这样觉得。他只知道自己必须按时完成任务,否则便要面临一顿残酷的惩罚。

因此,躲避惩罚,其实就是唐墨活下去的动力以及理由,其它什么杀伐之道,增强实力,复仇等都不是他脑袋里所想的。

后来唐墨离开了冰原绝地,离开了怪人,也同时离开了那种不断推着他前进的无止压迫,他开始变得无所适从,感到迷茫,在那时,他不知道前路到底在何方,迷雾重重,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而活,活着有什么用?

空虚寂寞的时候,唐墨只能拼了命的炼星。

后来,在孤寂迷茫的日子里,唐墨再次想起了“唐天”这个名字,也终于相伴地想起了他还有仇。

在那一刹那,他心中没有想太多,他只觉得很开心,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有了活下去的目标,有了活下去的动力,虽然那目标对他来说很残酷,可他开始抓住紧紧不放。

一直以来,唐墨一直在思考,若是没有了这个目标,那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直到现在,他心中还是得不出答案。

如今静下心来想想,报仇的确不是那么简单,怪人也说过,自己不必去特意去寻找,只要实力达到一定层度时,自己自然就能知道,唐墨当即明白那个实力层面一定很高,因为他深知那怪人实力就深不可测,然而他依旧深受重伤不是对手,由此对那“唐天”的实力也可窥见冰山一角。

思索良多,“哎!”唐墨极其罕见的叹了口气。

心中异常烦躁,胸闷难耐,他站起身,“吱呀”一声,推开了后窗。

明月高悬,皎洁的月光洒下,映得地面一片雪白。

微风习习,迎面而来,唐墨感觉到全身一阵透体清凉,凉风过后,心中那躁动的心思竟然有如猛火遇上山洪一般纷纷受到抑制,心中烦闷稍减。

深呼了口气,抬头目视前方,只见屋檐层层叠叠在月光下也不甚明亮,暗暗的轮廓像远山一般朦朦胧胧,远处偶尔有夜间的鸟鸣和狗叫声低声传来。

探出头,低头看着采花老者断臂掉落的地方,那干涸的黑色血迹依旧还在,只是痕迹已经不再那么刺目,那般明显了。

旁边,当初自己藏身的那颗古树依旧葱葱郁郁,枝上茂叶随着夜风浮动,沙沙作响,自有一番清幽,树旁,“哗啦啦”的清脆声响传来,一条清渠沿着墙角蜿蜒流过,水流叮当,好一片平和自然的景象。

唐墨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一言不语,不知过了多久,心中那些纷乱的思绪已不知何时消失不见,心情终于平复下来。

朝远处层层叠叠的房顶上看去,心头又蓦地想起了采花老贼来,心中沉静,脸上露出笑容,思索着:“他今晚不会出现吧,可他此时在哪呢?或许他就在这片无尽屋檐下的某处罢!”

又看了一会儿,唐墨关上窗,心静如水,思索了一番,叹气道:“那些深仇旧事不是现在的自己能够去解决的,一切皆有定数,不用特意去理会,能够解决的到时自然就会解决,不能解决的,现在过多想也没有用,不如跟着自己的心走,走好如今的每一步就好。”

打定主意,唐墨若有所思的拔出剑来,开始心平气和地练起三杀剑法来。

剑光闪烁,忽快忽慢,若有若无,若远若近,时而曲折踪迹难寻,时而笔直如一道亮光闪过,叠叠的剑影被灯光映在墙头,灯火噗倏一闪,登时拉长了影,看得不再明了……

刚好一个时辰,唐墨收起剑,大汗淋漓地地喘着气,虽然他的身体筋骨早被星气滋养强化,可这三杀剑法却是极耗体力和心神。

练习三杀剑法,唐墨从来不会依靠自身的星力,他觉得练剑,若是不能让身体感到疲惫,感到极致的累,便不能从中感悟出剑招的精妙,也不能突破以往的桎梏。

他认为两人交战,星力的作用是其次的,人的作用才是根本的,也只有领悟了剑中的每一处精妙才能将别人的剑法转化为自己的,这样才能发挥出剑招应有的威力和效果,甚至突破以往,达到新的高峰。

右手紧握剑柄,淡淡的星力在体内极速流转,唐墨轻声喝道:“惊云搅月!”精钢剑瞬间化为数点寒星往桌上落去,“嗤嗤嗤!”桌上几声极轻的声响,好似锦缎被刺破的声音。

待寒芒散去,唐墨又是一声低喝:“惊鸿一现!”精钢剑递出,寒光一闪,径直从桌面上削过,“哗啦”一声清脆的帛裂声响起。

唐墨走近,细细一看,有些满意地点了点头,桌面覆着的平滑桌布上露出几个极小的洞,大小一致,旁边一条平滑的切线直接把桌布切开,一分为二。

唐墨把已经分为两块的桌布扯开,光滑的桌面上平滑如初,既没有被剑刺出的洞,也没有切痕,由此可见,这两剑竟然全部只落在了和桌面紧贴的桌布之上,剑招中所有的威力尽皆被一层薄薄的桌布所承受,竟没有伤到桌面半分。

这出剑的精准度,简直如鬼如魅,可怕之极。

“每天当要练上一练,否则只怕又要退步了。”

没有再继续出手,唐墨收剑回鞘,打开门叫小二打了些水,洗了个澡。

洗完澡后,不再练剑,盘坐到床榻上开始日常炼星。

一夜时间悠悠而过。

翌日清晨,人们来到寒月广场上时,惊奇地发现原先的八个小擂台不见了六个,只剩下了两个大擂台,众人想着谁人有着莫大的能耐,竟然能够将如此巨大的擂台搬走。

后来有细心的人发现,原来是以前的四个长宽三丈长的小擂台,合四为一,组合成了现在长宽皆是六丈的大擂台。

所有擂台皆是不知名的硬石切制而成,大小相同,这一拼凑,擂台边缘相接处,登时严丝合缝,完美至极,不细看,当真是难以看出来大擂台原是由四个小擂台拼凑而成。

先前设置小擂台多,是因为比斗人数多,且实力不均等,比斗所需场地小,同时实力相差大,难以精彩,而今三十二强少年间的交手,精彩程度可想而知,设下两个打擂台,既方便交手加快进度,亦能让所有人尽可能看到每一场精彩的比赛。

唐墨和宁若九几人按时到场,不一会儿,就到了抽签选择对手的时刻,抽签规则是先将十六名参赛选手的令牌放入抽取箱,另十六位参赛选手进行抽取,决定对手。

唐墨的令牌被执事宁优美收取放入了箱中,所以他只能被动选择对手,不过也无区别,一切看运气。

荣祸和欧阳一波的令牌没有被收走,唐墨静静地看着他们两人走上高台,依次从箱中取出令牌交给郭子颜执事登记。

“小磊,你今天好多了么?”一个青衣少年从背后突然给瘦削灰衣少年肩上一拍,大喝一声,似乎特意想要吓那灰衣少年一吓。

近处有不少人看到了,他们有些人了解这少年是赵小磊一起小玩泥巴长大的好朋友杜军,两人总是时时刻刻待在一起,形影不离,似乎永远也不会腻一样,有些人却是露出疑惑之色,认为这人也太鲁莽了罢!万一认错了人怎么办,这不就得罪人了吗?

唐墨听到声音转过身,看了离自己不远的赵小磊一眼。

他还记得这赵小磊,他不仅是第一次轮空的那个人,而且后面还和荣祸交过手,虽然他实力不怎么行,但还是给唐墨留下了挺深的印象。

灰衣少年赵小磊似乎被吓得不轻,他没有回头理会杜军,而是有些不自然地低下头,沉声道:“好多了!”

“小磊,你……你的声音怎么了?”杜军手用力扳过赵小磊的肩,惊奇地问道。

右肩突然被一股大力扳过,赵小磊顺势反过头来,青涩脸庞上目光冷冷,如两道厉电射出,杜军目光与之一触,登时全身一震,心中陡然冒出一股寒意,张开嘴,一时讷讷地说不出话来。

赵小磊侧过身来,脑袋紧紧贴在杜军的左耳上,嘴唇微张,以只有两人能够听到的声音朝杜军低喝道:“滚开!”

这两个字缓缓从他嘴中道出,倒没有生气时那种愤怒的感觉,反而透着一种说不出的冷。

见赵小磊这副模样,杜军脸色大变,握在赵小磊肩上的手有些害怕地松了松,皱着眉问道:“你……怎么了小磊?目光这么凶恶,都有点不像你了,我可是杜军啊!我们……”

听到杜军说这种话,赵小磊眼中射出两道凶光,不等他话说完,突然伸出手掐在他肩上,一股巨力把他扳得跌了过来。

头再次紧凑在他耳边,用低沉沉的声音缓缓说道:“不滚开,就是死!”声音如同从九幽地狱传出一般,充满着一股阴冷的寒意。

杜军同时觉得赵小磊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像一块万年寒冰,寒冷之极。

赵小磊寒冷的声音伴着一股恶臭传来,杜军不仅遍体生寒,身体不住的颤抖着,更是直欲作呕,听到赵小磊凶恶地说出这种可怕的话,他心中似乎登时明白了什么?

杜军颤抖着身体,脸上露出万分惊恐,牙齿“格格”打颤,说道:“你……你……不……不是……”话没说完,肩上一股钻心入骨的剧痛,痛得他一张清秀的脸都完全扭曲起来,被赵小磊狠狠掐住,杜军最后的话硬是没说出来。

“这赵小磊?”唐墨皱着眉,随即转过头,不再理会奇怪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