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毁掉的只是我这副皮囊，我的信仰将永垂不朽。”女地下党说着。

山本玲子听完狰狞着把通红的烙铁放在女地下党的脸上，刺啦声之后，那张清秀的脸上留下了三角形的印记。可是这个过程女地下党一句话也没说，甚至连声痛苦的呻吟都没有。林楚湘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她哭不出来，她只有恨，只有对山本玲子，对日本人的恨。

看到林楚湘握紧的拳头，山本玲子变态地笑着，“丽香，这就是共产党。他们把这个叫做信仰。我却认为这是傻。你看看这个姑娘，原本也是很漂亮的，可是她不识抬举。花，就这样凋零了。”

女地下党强忍着疼痛，对林楚湘说：“这位小姐，你也认为我们是错的吗？”

林楚湘多想说她不是这么认为的，她和山本玲子不同，可是她不能。她只能静静地看着他们，强忍着不要表现出悲伤。

“你们想知道的，我们绝不会说。人总有一死，我们能够为我们的信仰而死，是死得其所。”男地下党说完，看了一眼妻子。他们是多年的夫妻，对方一个眼神他们就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他们不愿再被日本人折磨，不愿出卖自己的同胞，他们微笑着，同时咬舌自尽了。

当山本玲子看到两个人嘴角流出鲜血时，气得狠狠踹了男地下党两脚。

林楚湘却一动不动，她看着那两张最后带着笑容的脸，终于明白李思楠常说的那种的感觉了。他们在这样的位置上，不仅救不了自己的同志，就连面对死亡也无法正常的流下眼泪。林楚湘越来越明白地下党这个身份不是仅靠一腔热血就行的。

“丽香，你没事吧？”山本玲子假装好心地问着林楚湘。她就是想看到林楚湘面对流血时的异常反应，可是林楚湘的反应太平静。

“没事，我好着呢。现在他们都死了，你还不是白忙一场。”林楚湘也找到山本玲子的痛处，抓住不放。

“死了两个，我还可以继续抓。”山本玲子说着。

“中国人是杀不完的，共产党也是抓不完的。”林楚湘忍不住说着。

“丽香现在说话越来越像中国人了。”山本玲子挖苦着。

林楚湘冷漠地看着山本玲子，“不是我越来越像中国人，而是我绝不会像你这样处理这些。”

这句话刺痛了山本玲子，她轻蔑地笑了两声说道：“是啊，你当然不会。从小养尊处优的伊藤大小姐是个心地善良的女人。你永远不会像我这样黑暗地对待所有人。不过，我现在是你的上司，是阿凉的女人。你呢，你只是个大小姐。”

“你说的这些，我都不在乎。”林楚湘说着，背过身，摆了摆手，继续说道：“我不想和你在这儿争论什么了。你还是好好整理一下残局吧。”

说着林楚湘走了出去，她不想留在那间冰冷的审讯室中，她心痛。

因为这样一幕，林楚湘整个中午没吃什么东西，她坐在办公室中一句话也不说。

直到徐远端着一杯咖啡敲响她的门，她才挤出笑容看着徐远。

“怎么，看到那两具尸体了？”徐远问着，他刚看到一群日本兵抬着两具尸体，问过之后说是昨天抓的共产党。

“我看着他们死在我面前。”林楚湘仰着头，她看到徐远眼中也有伤感。

“我明白。有些事我们，所以也只能在这儿伤感。”徐远说着。

“幸好李思楠不在。”

徐远摸着林楚湘的脑袋，却说了句：“幸好你沉住气了。”

“我以前不懂李思楠的很多话，现在慢慢懂了。所以也能沉住气了。”林楚湘笑着，这笑容却充满了苦涩。

“相比之下，他们比我们更加让人敬佩。”徐远说着。接触地越多，他越发觉共产党不仅仅是他们所说的那种嘴硬的家伙，他们对信仰，对这个国家的热爱超过他们任何一个人。

“是吧。你看我这么坚持，就知道他们有多好了。不如跟我一起投奔李思楠吧。我们共创辉煌。”林楚湘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对林楚湘说。